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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迁都与隐退,新时代到来(求月票)(2/3)

“大胆!”

一声厉喝骤然响起。

太子少师于志宁冷冷逼视李义府:“二公只见漕粟,不见人心!”

“去岁饥荒,关中父老皆相信朝廷可以救治天下。”

“今灾罢即弃之,天下将如何评议陛下?”

“况修广通渠、凿砥柱山,费百万贯便可解漕运之困,何须迁都劳民伤财!”

身为关陇重臣,他自然极力反对此事。

关陇贵族们如今的势力已经很弱了。

若是在迁都去了洛阳。

等到他日长孙无忌隐退,那这朝堂之上又岂能再有关陇贵族们的位置?

当然,反对归反对,这理由也必须冠冕堂皇。

随着于志宁这一开口,瞬间便点燃了整个朝堂的战斗,侍中韩瑗亦是走了出来道:“洛阳宫室虽存,然多年未缮。”

“若骤迁六宫九衙,恐耗资千万——省十年漕损,不抵一岁营缮!”

一声声的争吵之音几乎瞬间便响彻大殿。

各方势力在此事之上相互角逐。

除了关陇贵族们,几乎所有人都渴望着大唐能够迁都洛阳。

又有谁不想要更多的机会呢?

关陇贵族已经占据朝堂太多年了,顾氏的位置是无人能够动摇的,可他们能!

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看着堂内吵嚷的群臣,李治不由得便皱起了眉头。

他是有点讨厌这些贞观朝留下的风气的。

然而李治并未多言,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去意已决。

眼前的朝堂,政务的冗繁与无休止的倾轧,早已令他心生倦怠。

自始至终,他沉默如石,未置一词。

可他的身份摆在这里。

哪怕李治一直都在作壁上观,群臣也会将这种话头引到他的身上。

尤其是那些关陇贵族。

长孙无忌可是他们如今最后的底气了!

眼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包括李治同样也是如此,长孙无忌默然片刻,只得缓缓起身,准备开口。

就在这一刹那!

他身体猛地一晃,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向前栽倒,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太尉!!”

一瞬间,整个朝堂之内的混乱便被引到了长孙无忌身上,先前的争执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是夜。

月色如洗,群星璀璨。

赵国公府内。

待到一众忧心长孙无忌身体的大臣相继离去,寝室内终于沉寂下来。

床榻之上,长孙无忌缓缓睁开了眼睛,却未发出丝毫声息。

不多时,长子长孙冲送客归来。

刚踏入房门,他身形骤然一滞——显然没料到父亲已然苏醒。

错愕瞬间化为狂喜,他张口欲呼—— 却被长孙无忌一记无声却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

“噤声。”

长孙无忌的声音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长孙冲强抑激动,慌忙压低嗓音,俯身急问:“父亲.

您的身子可还安好?”

虽然就算再怎么迟钝。

他此时又岂能不明白家中的医师骗了所有人,长孙无忌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身体抱恙的样子。

“我无碍。”

长孙无忌摆了摆手,旋即就这样直接坐了起来,直直的盯着长孙冲,“但我也必须要走了。”

他的语气极为的平静。

闻言,长孙冲的眼神也是不由得变了变。

他自是知道长孙无忌早就有了退意,却没料到竟然是会这么突然。

“群臣谏言迁都,太傅虽然未曾干涉其中,但以顾氏如今的行事准则来看,到了最后太傅定会支持此事。”

“包括陛下同样也是如此。”

“长安地势如此,昔年太宗皇帝便数次动过迁都之意。”

“此乃大势所趋,我断不可逆。

然则……”

话至此处,他微微摇头,适时截住了话头,目光沉沉地看向长孙冲,“此即我抽身之良机。”

“明日,你代我入宫请辞。”

长孙无忌脸上无悲无喜,仿佛关陇贵族今日之困局,早在他预料之中。

他的性子向来如此。

就像是昔年长孙皇后在世之时,因为长孙皇后的几句话他便可以放弃已经到手的丞相位。

如今亦然!

这个位置他不能再坐下去了。

哪怕他已经不愿再起干戈,但身后的那些人便会推着他前进。

这就是他这个位置之人必须要承受的,长孙无忌不愿自己落得一个悲惨的结局。

长孙冲沉默了良久,最终仍是点了点头。

次日,随着此事在朝堂之中传开,一切的争斗在这个消息面前瞬间就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了。

这可是长孙无忌!

在凌烟阁之中可以排到第二的人物。

关陇贵族之中绝对的领袖!

他辞官所能够带来的影响远远超过当初的褚遂良!

甚至就连迁都之事在这一日都停了下来,几乎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将心思放在了赵国公府之内。

——御驾亲临!

天子李治,终究未允所请,更决意亲至府邸探视这位国之柱石。

幽静的卧房内,药气微萦。

李治坐于榻边,紧紧握住长孙无忌枯瘦的手,目中泪光隐隐,声音带着真切的哽咽:“太尉!

元舅!”

“万方多难,朝堂悬心!

朕寡人年少德薄,太傅又从不掺和政事,我大唐还离不开元舅啊!”

“元舅受先帝托孤。”

“如今山河未靖,又岂能就这样离寡人而去,弃这大唐江山于不顾?”

他语至动情处,竟以袖轻拭眼角,复又紧握其手,切切道:“元舅但放宽心静养,朕已诏令太医署昼夜轮值,务使太尉早日康复,再临朝纲!”

“这江山……终是离不得太尉啊!”

这君臣相得、情真意切的一幕,尽落于在场诸臣眼底。

长孙无忌似也深受震动。

自那日后,他再未提请辞之事,却也绝口不谈朝政,只以“静心养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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