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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辽东绥安,朝堂之变(求月票)(2/3)

他还能压着自己,但随着时间不断流去,他这个性格的弊病就渐渐爆发了出来。

就比如对于西域之事,李世民对于西域的态度一直都是交给地方官员。

也就是顾氏如今在西域的一众子弟。

采用的也是恩威并施。

但李承乾却直接干涉了过去,对于西域造反的势力,下达了屠杀令。

按照他的话而言——“西域受大唐教化多年,如今竟还有不服教化者,自是要再次立威。”

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错误的决断。

西域的商路确实能给大唐带来极大的收入,但行教化之举亦是大唐当前消耗最多之处。

李承乾还年轻,做出这种决定也不算意外。

但这种行为—— 无论是放在任何地方或许都可能有着作用,唯独西域不同。

西域教派林立,信众极多。

一味地立威只会引起他们的更加抗拒,这也是教化西域困难的最大原因。

想要让西域彻底融入九州,唯有需要恩威并释,且需要长时间的投入。

此事闹得极大。

先是西域各路官员上疏,最后还是和李承乾最为交好的顾磊相劝,李承乾最后才罢休。

朝堂内部,其实并未出现大乱。

但光凭着此举群臣便能看出李承乾的性格。

魏王府邸。

因李世民对魏王李泰的殊宠,这座王府坐落的位置距皇宫仅一坊之隔,恩遇之隆,可见一斑。

事实上,李世民曾动过让李泰直接迁入宫内武德殿的念头。

但当时顾泉亦是在世,在说清楚其中的道理之后,便直接将此事给挡了回去。

饶是如此,魏王府的气象也远非寻常亲王府邸可比。

府中冠盖云集,人才济济。

俨然是昔日秦王李世民开府纳贤的翻版。

然而此刻,往日喧嚣的魏王府内,却弥漫着一股沉重而凝滞的低落气息。

李泰颓然陷在宽大的椅子里,身上华贵的王袍也掩不住那份深深的疲惫与失意。

一声接一声沉重而压抑的叹息从他口中逸出。

在这空寂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李泰有些绝望了。

没错,就是绝望。

以往的他有多么风光,如今就是有多么的凄惨。

李世民让李承乾监国的这个行为,可谓是让李承乾的地位彻底稳固了下来。

群臣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再去理会李泰的拉拢。

再加上李承乾的性格所然。

在监国之后,有意无意的便会针对李泰,包括他麾下的那些心腹,更是让李泰只感心情低落。

他的前路似乎已经断了。

一切幻想在现实面前终究被击溃。

与那位被父皇亲赐监国大权、代行天子事的太子李承乾相比,他李泰纵使再受恩宠,终究也只是个困于王府的亲王。

其中的天堑鸿沟,绝非恩宠可以填平。

“拿酒来!”

李泰越想越是心绪如焚,不由地一拍桌案,厉声嘶吼,想要以酒买醉。

恰在此时,驸马都尉柴令武未经通传,径直步入了这弥漫着颓丧气息的书房。

眼见李泰李泰仍是如此颓靡,他眉头紧锁,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沉郁如铁:“殿下!

何以自堕至此?”

“若一味沉溺于颓靡之中,来日大位,殿下还图是不图?!”

作为柴绍的次子,又是李泰的绝对心腹之一,柴令武身上同样也是带着一股尊贵的气质。

说起话来也是十分的直接。

“不颓废?

不颓废又能如何?!”

李泰猛地扭过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柴令武,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自嘲道,“父皇以国事托付太子。”

“令其监国至今,权柄日重!”

“本王.

本王又能为之奈何啊!”

他声音嘶哑,那份苦涩几乎要从字里行间滴落下来。

闻言,柴令武亦是默然片刻,轻声叹了口气。

当前局势对他们这一系而言,确已如履薄冰,危机四伏。

然而—— 这绝非死局!

只要李世民龙体尚安,乾坤未定,一切就还有翻盘的一线生机!

念及此处,柴令武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

他撩袍在李泰近旁的太师椅上正襟危坐,身体微微前倾,郑重说道:“殿下!

此等自弃念头,万万不可再有!”

“殿下可知,臣等,早已随殿下踏上此路,身后——便是万丈深渊,已无退路可言!”

“太子监国日久,其心性手段,殿下难道还看不分明吗?”

“殿下难不成当真以为”

柴令武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即便我等此刻束手,自断羽翼,来日太子登基,便会赐我等一条活路?”

“便会容得下殿下这曾与他分庭抗礼、深得帝宠的亲王?”

这是一个血淋淋的、不言自明的答案。

李承乾的秉性,朝堂衮衮诸公,谁人不知?

其执政酷似李世民之雄略,然为人却愈发刚愎独断,睚眦必报,他日若是李承乾继承皇位,哪怕是能够放过李泰,可他们这些李泰的臣子呢?

朝堂倾轧,夺嫡之争,自古便是如此。

一步踏出,便如离弦之箭,再无回头之路。

无论是对于李泰自己也好,亦或是柴令武这些个心腹也罢,他们都只能向前。

闻言,李泰的表情也是猛然一变,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畏惧:“此话何意?”

“难不成太子继位之后,还会杀了本王不成。”

“我们可是.

兄弟。”

他这话是越说越弱。

因为他也不由得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继位之后会不会放过李承乾和其他兄弟。

显然不会。

其他兄弟就暂且不说了,李承乾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死。

这是一定的。

一瞬间,他脸上血色褪尽,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惊惧,声音都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音,几乎是失态地抓住柴令武的衣袖追问: “那那如今该当如何是好啊?!”

“太子监国,大权在握!

父皇远征辽东,鞭长莫及!”

李泰语速飞快,仿佛要将心中积压的恐慌倾倒出来,“朝堂之上,群臣对我避之唯恐不及,视若瘟神!”

“本王.

本王就算不颓靡不振,又能如何?!”

巨大的无力感和对未来的恐惧彻底攫住了李泰,让他方寸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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