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激情燃烧的岁月(一)(2/6)
只见老王严肃地说:“这算什么?
比起我们灭鼠红榜的第一人老张同志来说,这简直不值一提。
自从前几天,我们单位如期召开了爱国卫生运动动员大会以来,我们尊敬的老张同志立即采取了最有力、最坚决、最强大的果敢措施,并毫不犹豫地动用了私藏了三十年的私房钱。
需要说明的是,这私房钱来得真不容易,他老婆曾经动用了技术侦查手段,也没能把它搜查出来。
为响应上头的号召,这次他动用自己的私房钱请了锣鼓队、秧歌队和隔壁村文艺宣传队到现场捧场。
为此,村妇女主任马大妈还在会上做了一个高端的现场发言,使大家深受鼓励和启发,大家表示马大样的发言通俗易懂,使大家受益匪浅。”
“为感谢马大叔的友情演讲,老张同志个人还上场演唱了一曲由自己作词、自己谱曲的一首大型儿童歌曲《老鼠爱大米》。
经现场敲锣打鼓,秧歌队的狂舞以及老张的大嗓门一唱,吓得周围五公里的老鼠都哭爹喊娘逃离了家乡。
经现场打扫战场,有38只半老鼠被吓死,为什么有半只老鼠呢?
据灭鼠指挥部事后调查,由于安保存在失职,另半只老鼠被一只老猫吃了半只。
幸亏被一激灵的保安发现,而避免了更加的损失。
等一会儿,还要邀请灭鼠英雄老张给诸位作一场精彩的演讲,并现场演唱一曲儿歌《老鼠爱大米》,诸位说要不要?”
众人一听笑弯了腰,齐声道:“要、要、要。”
老王似乎对诸位高昂的热情充耳不闻。
他严肃地说:“诸位认真一点,这是格局!
知道什么叫格局吗?
那个小胖同志,请你说一下什么叫格局?
好让诸位更好地理解老张同志的良苦用心,以及他对灭鼠事业的一丝不苟的认真细致的态度。
什么?
不知道?
太不像话了,你小胖连什么叫格局都不知道,要加强学习,我的同志!
不学习就要大大落伍了。
“像老张同志如此敬业、如此专业、如此把上级交给的任务当作比自己的事还重要,这才是真正的格局。
诸位好好地想一下,老张的做法有哪些可取之处?
我看到有人在笑,有什么值得你们好笑的?
看人家老张的觉悟,想想自己的不足和差距,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说诸位,与老张同志相比,还是有一些差距吧?
知道与人有差距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那接下来怎么做?
我想诸位心中有数了吧?
再不去追赶人家,这标兵越来越远,追兵越来越近,差距大啰,想要超越人家,难!”
老王故意一声叹息,众人一听就更加笑得花枝乱颤。
“不仅如此,老张前几天参加单位动员会,一回到家中,立即召开了家庭贯彻落实会议。
在会上老张作了非常重要、非常严肃的专题发言。
老张同志指出:‘这次家庭灭鼠卫生活动很重要,我们各位家庭成员都要行动起来,开展一场声势浩大的灭鼠运动。
为此经我慎重思考,决定成立了灭鼠领导小组,由本人亲任灭鼠工作指挥部指挥长,夫人张氏任常务副指挥长,并指定老爹、老妈分别担任副指挥长。
“由大儿子张小二、二儿子张成功,分别担任灭鼠一、二分队队长,女儿张秀秀担任办公室主任,并负责日常工作’由于张指挥长领导有方,工作得力,方法得当,取得了初步成效。
至昨天晚上止,经过全体指挥部成员辛苦劳作,终于在厨房的一个洞里,捉到母老鼠一只。
据专家鉴定,这是一只母鼠王。
待会儿他提着这一只老鼠尾巴,向各位做先进典型发言。
大家掌声欢迎!”
说完,他带头一鼓掌,众人一听,立即又跟着鼓起掌来。
大家一听这对活宝一唱一和,笑得合不上嘴。
此时的我看着桌子堆的几只老鼠尾巴,气不打就来了。
这脏兮兮的老鼠尾巴,有的还发出一种难闻窒息的怪味。
我用手指捂住鼻子,紧皱着眉头,脸色非常难看。
老王与老张的诙谐的二人转表演,也没有勾起我的一丝兴趣。
我只知道这死老鼠有许多的病毒,有时候还能传染人,这老鼠尾巴自然也有毒性,某种情况下它的病毒传染性还很强呢。
大嗓门老张走到我的办公桌子一边,高声说:“登记啦,登记啦。”
老王一听又来劲了,他打趣道:“什么登记啦登记啦,是不是你与你胖大嫂还没在婚姻登记处登记,今天这是来补登记手续来了?
可来了就来了,还提着一只老鼠尾巴做礼物。
老张啊老张,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里又不是婚姻登记处,这是单位的办公室。
还是回家带上你那胖嫂子,到婚姻登记处去折腾吧,不过,我当心胖大嫂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妞,脸型、身段都走了样,估计还要回单位重新开证明,证明你老张是当年的小张,胖大嫂是当年的小妞。”
老王为刚才的事有些耿耿于怀,他思忖不把老张彻底收拾一番,他老张以后尾巴翘上天!
老张一听,心里有些郁闷:你小子好歹数落了俺半天,都让你占上风了,还想在这里撒野。
于是,也没好气地说:“你与你老婆才没登记,你全家都不登记!
你与你那瘦猴老婆是非法同居!”
见老张要生气了,老王感觉像打了个大胜仗,吹着口哨往外走了。
我看着一大堆的老鼠尾巴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地躺在办公桌子上,一阵微风吹来,心里感到一阵阵恶心和呕吐。
这躺着的一根根尾巴,仿佛像一条条带有剧毒的毒蛇,它吐着信子,一下子又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敌视着,让人一阵阵心悸和无助,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难受。
一时我怒从心起,什么老鼠尾巴,让它滚开,滚得越远越好!
最好不让再看到它!
我一拳砸在桌子上,老鼠尾巴顿时在桌上飞舞、晃动着,随后操起一把扫帚用力一挥,老鼠尾巴被我扫出三尺开外,顿时心里有一种油然而生的痛快感。
我的工作居然是记录、收藏老鼠尾巴!
这样的工作与人家山里的放牛娃,蜗居在信息封闭的大山深处,每天去陡峭的深山老林里放牛、割草和打柴,与毒蛇、蚊虫共舞,又有何区别?
与农民伯伯顶着烈日、挥着汗水,到田间地头去辛辛苦苦地劳作,或又冒着风寒吆喝着赶着牛,去田间犁田打耙又有什么差异?
与当年小小的我,蜷缩着身子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弯着纤细的腰,伴随着瑟瑟寒风,心不在焉地插着禾苗。
一不留神,脚上却爬满了令人生厌的蚂蟥,一条条蚂蟥像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直往我被蚊虫叮过的伤口里钻。
吓得我面如土色,冲上田埂跳起来喊爹叫娘,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弄出来。
看着刚被蚂蟥钻过的滴血伤口,我感觉极度的心酸与无助,至今想起来还让我痛彻心扉、捶胸顿足。
那一天与老鼠尾巴共舞,就像当年的腿上爬满了蚂蟥一样让我如此难受,简直是惨不忍睹。
我当时想,如果延续着这样的困境的话,我真值得为它信奉青春年华?
如果每天重复着这样的一些让人伤情、让人心塞、让人失意的周而复始的日子,倒不如卷起铺盖,再去学堂放手一搏,或许也能重新搏出一番天地!
“我不干了,这哪是人干的事儿!
谁愿意谁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面对着单位的一帮同事,气愤地准备罢工了。
真是年轻气盛,说不干就不干!
马主任听我这样说,脸色有些不悦。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时看起来说话轻言细语,从来没有闹过情绪的我,今天是撞哪门子邪了?
真是胆大包天,竟敢与头儿对着干。
真不想当差了?
马主任用充满疑惑的眼光看着我,又看看其他人,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他思忖这人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小小年纪倒有些个性,他马主任亲自安排的工作居然敢说不,这小子真有些倔脾气。
大家见我突然发飙,都惊呆了。
想不到刚来单位上班一二年的我会突然闹情绪,一时大家竟然都没有缓过神来。
大喇叭老张见局面有些尴尬,于是想率先打破有些沉闷的僵局。
老张依然一副活菩萨模样,他笑着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好小子!
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