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来者不善呐…你才是来者!(1更)(1/2)
祁讳见状,想了想,不打算走了。
找地方躲雨,然后文明观球。
“嘶……师哥,我鄙视你!”
陆洋满脸嫌弃,然后也加入了文明观球的行列。
有一说一,虽然林芝玲有点那什么,但看还是很好看的。...
念安睡着后,我回到书房,却再也无法静下心来整理照片。
窗外的风一阵阵吹过院中晾衣绳上的纸鹤,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无数孩子在低语。
我索性打开电脑,将这些天积累的影像素材导入剪辑软件,想试试能不能拼出一段完整的纪录片片段。
画面从伊犁的春天开始:念安蹲在溪边,用树枝拨弄浮萍,小白星二号在她身后追着蝴蝶跑;镜头一转,是她在老榆树下翻开第一本《爸爸的成长日记》,皱着鼻子读我写得歪歪扭扭的字;再后来,她站在矿区小学的讲台上,声音不大却坚定地说:“我想让更多人知道,爸爸不是消失了,只是走得太远,忘了怎么回头。”
我一边剪辑,一边不自觉地笑出声。
原来这些年,她早已悄悄成了我的导演??
那些我以为是我记录她的瞬间,其实都是她引导我去看见世界的切口。
她让我蹲下来,不只是为了拍到她的高度,更是为了让我看清泥土里的根、裂缝中的光、沉默背后的呐喊。
凌晨三点,门缝透进一丝微弱的灯光。
我抬头,见念安抱着毯子站在门口,眼睛半睁半闭。
“爸爸,你在做‘我们的电影’吗?”
“嗯。”
我轻声答,“要不要一起看?”
她点点头,爬到沙发上靠在我怀里。
我按下播放键,当画面出现她第一次在火车上画《我和云朵一起长大》时,她忽然伸手点了点屏幕:“这里要加音乐。”
“什么音乐?”
“就是……风吹过麦田的声音,还有远处有人哼歌的那种。”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这不是配乐的问题,而是她希望观众能“听见”
画面之外的情感。
我打开音频库,翻找许久,终于找到一段田野采风录音:风掠过草原的呼啸、牧童断续的口哨、一只狗远远吠了几声。
我把这段音轨叠加上去,再调低背景音乐的音量。
奇迹发生了??
原本只是静态的画面,突然有了呼吸。
“对!”
念安猛地坐直,“就是这种感觉!
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轻轻回应我们。”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这部纪录片的名字不该叫《父亲的回声》,而该叫《回声的孩子》。
因为真正发出声音的,从来不是我这个试图弥补过去的父亲,而是她这个敢于先开口说“我想你了”
的孩子。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满院子时,念安已经穿好鞋准备出门。
“去哪儿?”
我问。
“去邮局啊!”
她回头冲我眨眼,“昨天那封信,我要亲自寄出去。”
“哪封?”
“给那个画全家福的小男孩啊!
我还画了新图呢,是他爸爸推开墙走进来的样子,墙上裂开的地方开满了花。”
我看着她认真打包信件的模样,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这世上多少孩子,等的不过是一堵墙的倒塌,一道门的开启,一个拥抱的许可。
而念安所做的,不是施舍同情,而是以同等的身份说:“我也曾站在你那里,但我走出来了,你也行。”
邮局柜台前,工作人员认出了她。
“哎哟,这不是电视上那个小天使吗?”
念安害羞地躲到我身后,只探出脑袋点头。
“真了不起啊,好多家长都打电话来问,能不能让孩子参加你们那个‘心灵成长计划’。”
“可以呀!”
念安立刻钻出来,“只要他们愿意画画、写信、或者大声说出‘我想你了’,就可以加入!”
回家路上,她一路蹦跳着背诵自己编的口号:“想念不是错,说出来才勇敢!”
我笑着听她一遍遍重复,忽然想起十年前,我在机场接她时,她一句话也不肯说,只会紧紧抓着行李箱的拉杆,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午饭后,阿依古丽奶奶送来一篮新鲜核桃,顺道带来个消息:“村口李婶家的儿子回来了。”
“哪个李婶?”
“就是去年坐牢那个娃的母亲。”
我的心猛地一震。
我记得那件事??
年轻人因债务纠纷伤人入狱,妻子带着孩子改嫁,母亲独自守着破旧土房,逢年过节就在村口张望。
“他回来那天,老太太跪在地上哭得站不起来。”
阿依古丽奶奶抹了把眼角,“可你知道最神奇的是啥?
她说她儿子在监狱看了你的展览视频,看完就哭了整夜,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她磕了个头。”
我怔住了。
“他还带来了幅画,是你女儿念安那句话抄在宣纸上的:‘想念不是黑洞,它是光。
’他说,这句话救了他。”
当天傍晚,李婶母子登门拜访。
儿子三十出头,身形瘦削,眼神却清澈。
他双手递上一幅粗糙却用心的炭笔画:一个女人坐在门槛上织毛衣,背后是落日余晖,窗台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画旁写着一行字:“妈,我回来了,这次不会再走了。”
念安接过画,仔细看了很久,然后抬头问他:“你能抱抱她吗?”
男人眼眶瞬间红了。
他转身抱住母亲,双膝缓缓跪地,额头抵在老人肩头,肩膀剧烈颤抖。
李婶拍着他的背,嘴里喃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那一幕,我没敢拍照。
有些画面,属于神明,不属于镜头。
夜里,我把这段经历写进日记,又翻出当年采访过的几十个家庭资料。
一个个名字浮现眼前:矿工王建国、单亲妈妈赵丽娟、养蜂人吐尔逊、服刑青年周强……他们的故事曾被镜头短暂照亮,而后沉入黑暗。
但现在,因为念安的一封信、一句话、一场展览,有些人真的回来了。
我忽然萌生一个念头:办一场“重逢节”
。
不请媒体,不搞仪式,就在伊犁这片土地上,邀请所有曾参与过“草原画爱计划”
的家庭,在春暖花开时相聚一次。
让他们面对面说出那句藏了太久的话??
“我一直在等你”
。
我把想法告诉念安,她兴奋得在床上打滚:“太棒了!
我们可以搭帐篷、放纸飞机、让小白星二号当迎宾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