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流言与硬拳头(1/2)
稽查组的红袖标像块无形的牌子,让陈锋在客运段的地位悄然变化。
食堂打饭,掌勺师傅的勺子会不自觉地多抖点油水进去;走路时,普通列车员会下意识地让开半步。
那十块钱“巨款”
和稽查组稳定的岗位,也让陈锋的肚子和底气都更足了些。
这天傍晚,陈锋刚交班走出稽查组办公室,臂上的袖标还没摘下,就看见秦京茹挎着个小布包,怯生生地站在客运段大门对面的胡同口张望。
她看见陈锋出来,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
“陈…陈锋同志!”
秦京茹脸有点红,声音细细的,“那天…谢谢你提醒我!”
“举手之劳。”
陈锋点点头。
【姐让我来道谢…还给了两毛钱买糖…】
秦京茹的心声透着朴实的感激。
“我姐说…请你以后多关照…”
秦京茹说着,飞快地把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纸包塞到陈锋手里,转身就跑,辫子在脑后一甩一甩。
陈锋摊开手帕,里面包着两颗廉价的水果硬糖,还有一张卷着的两毛钱纸币。
摇摇头,把糖揣兜里,钱仔细收好。
刚走进南锣鼓巷,六米范围的“耳朵”
就捕捉到几个聚在院门口纳凉大妈的心声碎片: 【…听说在段里当官了…稽查组呢…】
【…阎老西昨天喝多了,在院里嚷嚷…说陈锋在段里有硬背景…不然升不了那么快…】
【…有背景?
怪不得敢那么横…】
背景?
陈锋脚步没停。
阎埠贵这老小子,截胡不成,改泼脏水了?
这招够阴损,尤其是在讲究出身的年代。
刚进前院,就看见阎埠贵正唾沫横飞地跟一个穿着轧钢厂工装的中年男人说话,阎解成蔫头耷脑地站在一边。
“李干事!
您放心!
我阎埠贵在四九城混了半辈子,关系网厚着呢!
这次是意外!
下次!
下次一定给您找个好的!”
阎埠贵拍着胸脯,小眼睛却瞟见走进来的陈锋,声音立刻低了八度。
【瘟神回来了…】
阎埠贵心里暗骂。
【这老阎…办事不靠谱…】
李干事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心里却不耐烦。
李干事也看到了陈锋臂上的红袖标,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但没多问,对阎埠贵敷衍两句就走了。
阎埠贵这才转向陈锋,脸上挤出干笑:“小陈…下班了?
稽查组…威风啊!”
他刻意提高了点音量,像是说给院里人听。
【哼!
狐假虎威!】
阎埠贵心里鄙夷。
“三大爷。”
陈锋应了一声,目光扫过阎埠贵,“您路子广,消息也灵通。
听说我在段里有背景?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您给指条明路?”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掐住了脖子,支吾着:“啊?
这…这谁瞎传的?
我可没说过!
没有的事!”
【他怎么知道?!】
阎埠贵心里一惊,眼神躲闪。
陈锋没再理他,拎着包往后院走 ,阎埠贵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回到小屋,陈锋刚放下东西,门就被敲响了,是易中海,脸上带着点忧心忡忡。
“小陈啊,”
易中海压低声音,“院里…有点风言风语,说你…在段里有什么门路?
这影响不好啊!
咱们工人阶级,最讲究根正苗红,靠本事吃饭!
这种话传出去…”
【得让他澄清!
不然连累院里名声…也显得我这个大爷没管好…】
易中海的心声核心还是他的权威和院里“名声”
。
“一大爷,”
陈锋打断他,语气平静,“我有没有门路,段领导最清楚。
三等功是抓破坏分子拿的,稽查组是李车长和段长看表现调的。
至于风言风语…”
顿了顿,陈锋目光意有所指地扫向前院方向,“谁传的,谁心里清楚。
清者自清。”
易中海被噎得够呛,准备好的“劝诫”
全憋了回去,讪讪道:“那是…那是…不过,还是要注意影响…”
“嗯,知道了。”
陈锋关上了门。
第二天,陈锋照常去稽查组报到,刚进站台,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几个相熟的站务员看他的眼神躲躲闪闪,几个列车长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看见他过来立刻散了。
【…有背景…难怪那么横…】
【…阎埠贵他小舅子不是在段里管后勤吗?
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以后绕着点…】
六米范围内,清晰的流言碎片钻进耳朵。
源头找到了——阎埠贵的小舅子,段后勤科的刘干事!
这是要把脏水泼到明面上了!
陈锋眼神冷了下来,这老小子,找死!
上午的稽查工作照常进行,但陈锋明显感觉到一些列车长和站务员的配合度下降了,带着点敷衍和隐隐的抵触。
一个负责设备维护的老油子技工,在陈锋检查一处道岔信号灯维护记录时,更是皮笑肉不笑地阴阳怪气: “陈稽查,查这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