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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追杀(1/2)

天地陡然倾轧——他的传送术终究不及云墨心那般圆转如意——待眩晕稍止,已立于青云城传送接引台上。

他疾步窜入街巷,着手筹备。

虽恨不得立时潜入九渊寻那织网者,却须以自身安危为要。

救蛛之事大可留待下次轮回,若此番遭第三位回溯者所擒,万事皆休。

约莫需等候半个时辰,待气海真元恢复七成,方敢深入九渊。

趁此间隙,他径往坊市采买器具——现下自制已来不及了。

在青云城寻间法器铺子原非难事。

可叹依法能售予他这等修士的术法符箓,品类实在寒酸。

他勉强购得一枚护元镯与三张灵矢符,余者皆需凭引,而他一概欠奉。

「非是妄作杀孽之徒,」林昭然不耐道,「可还有...

更凌厉些的货色?

」 「自然有的。

」掌柜笑容可掬,浑不觉此问突兀,「然无凭引售卖,岂非自寻烦恼?

天衍阁对术法符箓管束极严,老朽可不愿为几枚铜钱惹祸上身。

见谅。

」 掌柜忽眯眼打量他片刻:「若论杀伐之效...

老朽倒有一件偏门法器可荐。

」 说罢俯身从柜底取出一方朴木匣,郑重其事地掀开匣盖。

林昭然凝视匣中之物数息——确是偏门,但...

「我要了。

」他断然道。

掌柜会心一笑,当即提笔记账。

行至织网者巢穴近处竟无哨蛛拦截,他当即心知不妙。

按理早该被拦下——他刻意放大心神波动,便是为引人注意。

然既无蛛影现身相阻,亦无应答之声。

愈近巢穴,那股悚然寒意便愈渗骨髓。

莫非来迟了?

可他已是竭尽所能疾驰而至!

半刻钟后,他撞见第一只织网者尸首,三十息后又遇第二只。

二者皆无外伤痕迹,周遭亦无激烈斗法残留的灵气波动,诡谲情状竟与上次轮回中红袍人屠戮后的场景如出一辙。

他当即止步,连施三道护身术法:遮天术蔽占卜,隐身诀藏形迹,又加持抗法灵光护体。

虽不知那紫煞咒底细,但观其形似是直击魂魄而非外放型术法,抗法灵光当可奏效。

末了取出早先在街市购得的粗布汗巾蒙面——隐身术施术时自会破除,终非长久之计。

他愈发谨慎地向巢穴深处行去。

所见尽是坟场。

织网者尸骸遍地,八足蜷曲,漆黑眼珠空洞凝滞。

最可怖处在于四下全无搏斗痕迹——既无术法轰击的焦痕,亦无灵气淤积,更不见群蛛据守要冲的尸堆。

多数织网者似是正啮噬鼠尸或编织蛛网雕塑时,便突兀毙命。

探查半个时辰后,林昭然渐生揣测: 那第三位回溯者恐是发动了某种大范围阵法,将紫煞咒之效扩至全境,令巢穴众蛛瞬息毙命,未及反应便已魂飞魄散。

然蹊跷处在于,并非所有织网者皆亡——部分雄蛛竟逃过此劫,而雌蛛则尽数殒命。

若说幸存者只因当时恰在巢外,却难解释为何连通往巢穴要道上的前哨亦遭毒手,那些哨位距主巢可不算近。

擒得数只雄蛛探查其识海后,他渐觉异样——这些魂魄竟透着几分熟悉。

上次轮回中为取得统领遗讯时,他曾探过这些雄蛛灵识。

不,绝无可能!

织网者并非回溯者,怎会—— 嗤啦一声裂帛之音伴着炫光骤亮,身后虚空裂隙乍现。

他旋身直面来者,暗盼是张明远...

来者自是那第三位回溯者。

二人相对而立,静默两息。

红袍人装束与上次轮回所见毫无二致——猩红斗篷裹覆全身,护身灵咒在兜帽下形成一片虚无暗面。

林昭然虽施隐身术,然观对方直视之态,便知此法于其全然无效。

僵局骤破——红袍人翻腕亮出术法符箓,五道灵矢飞射而来。

仓促间林昭然只得擎起护元镯硬接,虽堪堪抵住,却心知连张明远都败于此人之手,自己绝无胜算。

电光石火间他掐诀击向二人间岩地,崩山诀掀起弥天尘暴,借机抽身疾退。

逃!

「你竟懂得反占卜术。

」红袍人语声扭曲道: 「比张明远那蠢货强些。

他在时光回溯中虚度数十载,却连最粗浅的追踪术都防不住。

而你...

入局不过三四载吧?

已能避开我的洞魂之眼。

」 林昭然沉默不语,将身形更深地缩进岩缝,急思脱身之策。

幸得墨玄曾授他防魂魄窥探之法——这红袍人竟是亡灵术士!

若非勘破对方观测之法,此刻他早已命丧黄泉。

「若你好奇,不妨告知——」红袍人声音渐近,虽因蔽魂术阻隔无法精确定位,却分明感知到他藏身之处。

「上次轮回所诛之蛛,俱是形神俱灭。

纵使时光回溯千万次,它们也只会以尸骸之态重现。

魂术之妙,是否令人叹服?

」 虽早有揣测,亲耳闻得此言仍令林昭然心头剧震。

织网者...

竟永世不得复生?

他强压胸中翻涌的愤懑与自罪——此刻绝非沉湎之时。

纵要痛悔自省,也须先挣得性命。

「不过我倒非嗜杀之辈。

」红袍人语调竟透出几分闲谈般的随意,「若你供出织网者引入回溯的其他人名,我保证不再为难。

说不定...

还能指点你一二。

」 林昭然瞳孔骤缩。

原来红袍人未用炎爆术逼他现形,是疑心有其他回溯者?

细想来倒也合理——毕竟织网者统领确曾对张明远虚张声势。

电光火石间,红袍人暴起擒住他衣襟。

未及反抗,便被掼向嶙峋岩壁连撞数下,撞得他眼前金星乱迸,几近昏厥。

他竭力挣扎,奈何体术本非所长,而对方膂力竟大得非人,与那瘦削身形全然不符。

「说!

织网者还带了多少人入局?

」红袍人撕去伪善面具,声如寒铁。

换作旁人或许会虚与委蛇,但林昭然深知沉默最妥——言语可经占卜术推演测其真伪,而寂然无言则无隙可乘。

「罢了。

」红袍人作势长叹,「便如对付张明远那般,直接搜魂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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