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切磋(1/2)
陶晚晴出手如电,五道灵矢排成阵势破空而来。
她快得惊人,面上已浮起胜券在握之色。
『师姐未免托大。
』林昭然心念电转,左手术杖一横祭起护盾,右手玉瓶已挟着白练飞掷而出。
灵矢阵撞上护盾,声若擂鼓。
若对手是未历时光回溯的林昭然,此刻早已败北——往昔那粗劣护盾,怕是一触即溃。
然她面对的,是历经时光回溯历练的旅者。
两年光阴,于修真之道不过弹指。
然专注斗法之术,尤其这护盾术,他已臻化境。
寻常时分,那力场薄如蝉翼几不可见;若遇强袭,更可过载真元固若金汤。
护盾岿然不动。
灵矢阵撞得护盾显形泛白,却难撼分毫。
不待陶晚晴变招,林昭然真元激荡已凌空震碎玉瓶。
但见白烟翻涌,药液化雾——不过是令人呛咳的寻常丹散,却已教她步履踉跄跌出雾障。
趁其神思恍惚,震空矢直取中宫。
林昭然心知这师姐多半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祭出护盾,却仍抱三分期许。
通灵感应忽生警兆——但见陶晚晴战棍突刺,竟非结盾,而是轰出一道破城槌般的罡风。
那力道摧枯拉朽,震空矢如雪片崩散,余势直逼面门。
林昭然虽闪避及时,仍被罡风边缘扫中。
身形如断线纸鸢般飞旋数周,最终头下脚上栽在演武堂冷硬地面上。
若非柔劲阵卸去七分力道,怕是要落个颅裂脑震的下场。
见陶晚晴咳得撕心裂肺,暂无再战之意,他索性躺地静待眩晕消退。
这呛魂烟似乎配得浓了些。
待天旋地转稍缓,方支起身子向她走去。
「师姐对『非致命』的界定当真别致。
」 「活该!
咳谁叫你使诈!
」她怒目而视。
「可终究是在下略胜一筹?
」林昭然浅笑。
陶晚晴轻哼一声,战棍慢悠悠扫来。
他存心卖弄,竟不闪不避,倏起护盾震飞那棍,教她虎口发麻。
陶晚晴好奇地敲了敲那护盾,力道渐重却连泛白都无,更遑论破防。
「你这护盾究竟什么来路?
」她蹙眉道: 「连挡五道灵矢不破不说,形质也古怪...
近在咫尺才勉强得见,方才斗法时根本毫无征兆。
起初我还当你妄图以肉掌格挡。
」 「不过是过载施为的罡风壁罢了。
」林昭然道,「在此术上费了些水磨工夫。
」 「若无那下作手段,照样要你好看!
」陶晚晴嗤之以鼻,「说好的斗法,竟耍这等花招!
」 「师姐不是要见识在下手段么?
」林昭然耸肩,「倒有一事请教——方才双目紧闭,如何锁定我方位?
」 「不过是师长所授小技。
」陶晚晴道,「对你怕是助益有限,此法极耗真元。
」 「愿闻其详。
」 「说来简单,将大量真元外放形成灵雾,便可借其感知周遭。
虽只得模糊轮廓,但像震空矢这等灵构体却如暗夜明灯。
其实连你身形都未辨明,只循攻击来路反击罢了。
」 此法听着...
耳熟得紧。
林昭然暗忖,他那开锁技能与此异曲同工,不过是将灵雾化作触须探锁,而非感知灵源。
自然,注灵入锁与周身布雾,耗损不可同日而语。
忽心念一动: 「陶师姐,若以此法在头侧凝出灵雾,可否探得其中灵珠?
」 陶晚晴睫羽轻颤,讶然望来:「理当可行。
不过要感知这般微弱的灵源,怕是要将灵雾淬炼得极为敏锐才行。
」 「总比单凭先天灵觉捕捉灵珠要易些?
」林昭然追问。
「天渊之别。
」陶晚晴斩钉截铁道: 「说实在的,任何法子都比硬用灵觉强。
除非有大术师境的造诣,否则谁人能不用术法辅助就感知这般微弱的灵源?
」 林昭然忽觉自己愚不可及。
赵虚明那厮布置的课业原非刁难——是他自己不得其法!
那老匹夫定是盼他用此类手段感知弹珠,却偏不肯明说。
当真可恨至极。
二人为胜负争执不休(林昭然坚称平手,陶晚晴自诩反败为胜),终以再战定论。
其后比试,林昭然自然全败——陶晚晴若认真起来,实力本就更胜一筹,何况奇袭之利已失。
但他自觉不差,毕竟逼得对方使出真功夫。
连陶晚晴也承认,若出其不意狠下杀手,他甚至能放倒职业战修,不过警告说这般行事易惹官司。
学阁对涉死斗法者向来严惩,即便出于自保。
能勘破赵虚明本意,已不虚此行。
这手法他本就谙熟,不过几个时辰便能在头侧凝出薄雾灵觉。
虽不能真个感知灵源,但弹珠本是实体。
故而当赵虚明周五再施故伎时,林昭然已能从容辨明那袭来的弹珠轨迹。
那教习自是不为所动,转而又令他将连珠弹珠按灵韵强弱排序——这却难倒他了,毕竟取巧之法终非正道。
不过既明方向,他自信不出此轮回溯必能真正掌握。
除非张明远又去招惹什么上古恶龙,平白搅乱时局。
所幸张明远眼下正忙着筹办什么「旷世盛宴」,欲在夏祭时邀全班同窗赴他府邸。
林昭然自是明白其用意——这是要尽可能多的同门避过灾劫,又不必多费唇舌解释。
只是不知那厮要如何安置众人,更如何应付云墨心执意全员出席夏祭大典的要求。
三日转瞬即逝,林昭然再入地宫。
此番织网者早有准备,寻来格外轻易。
那前哨蛛引他面见的身影,霎时打消了他所有疑虑——竟是统领亲至,非借部属之身传讯。
『本座已细品那记忆印记,』统领意念传来: 『此事虽匪夷所思,记忆中的铁证却做不得假。
不若互通情报?
你所知不过零星碎语,本座亦未详述为何不疑时光回溯之说。
』 『正该如此...
』林昭然谨慎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