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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投降(1/2)

林昭然当即催动心灵攻击直刺操控者识海。

那心神吃痛震颤之际,他趁机反夺龙骨控制权一瞬。

但见骸骨巨龙陡然折转,以千钧之势轰然栽向地面。

霎时土浪滔天,巨木摧折,硬生生在荒原上犁出百丈深沟,终在距指挥中枢不远处戛然而止。

四下忽地一静,众术士俱向林昭然望来。

「当真成了!

」有人倒抽凉气。

「龙骨未损,操控者仍在与我角力。

」林昭然沉声道,「眼下仅能令其僵直片刻,此状难久。

」 确然如此。

那幕后之人虽遭突袭失了先机,但隔着傀儡施以魂术本就事倍功半。

林昭然只觉神识如陷泥沼,对方转眼已重整心灵屏障,更借龙骨内置的强横符阵疯狂反扑。

不过须臾,控权之争已见颓势。

「足矣。

」怀圭转向身旁将领,「祭活金丝弹。

」 指挥中枢后方忽现四尊暗炮,弹丸破空而至,精准命中僵立的骸骨巨龙。

弹体迸裂间,银丝如活物般缠上森森白骨,竟似有灵性般自行缚紧。

「此物本为迫降所用。

」怀圭解释道,「待其扎根地脉,这孽畜便永绝飞天之日。

不知阁下还能——」 话音未落,林昭然骤觉神识剧震——操控者已强行夺回主权。

但见龙骨猛然挣扎,震得银丝铮铮作响。

「罢了。

」怀圭轻叹,「终须硬碰硬。

」 那银丝却坚韧异常,任骨龙如何翻腾,反借其力越缠越密。

龙骨连试四道驱散术法无功,转而欲喷吐昏黄光束,却因脖颈遭缚难以瞄准。

怒极长啸间,声浪竟凝成实质冲击,震得护阵灵光荡漾。

林昭然耳中嗡鸣不已,如遭雷殛。

暴风城军阵却已万法齐发。

炮火倾泻如雨,竟全然不顾会否伤及缚龙银丝。

原来那活金丝遇击即变,霎时便弥合如初。

苏德眼见心血之作受制,幽影庄园忽有数道巨型术法弹升空。

其势如流星经天,射程之远超乎常理——林昭然蓦地想起初历轮回时,那场伪装烟花的术法轰击。

「是轰天术!

」已有将领厉喝。

指挥中枢当即拔营移阵——两道术法弹正破空而来,谁也不敢赌现有禁制能否抵挡。

此术虽威力无俦,飞行轨迹却迟缓易察,本是专克固定靶的杀招。

苏德用意昭然:不过要为骨龙解围。

暴风城术士岂是易与之辈?

移阵同时,七道金虹已逆射向庄园。

然苏德先发制人,首轮轰天术已临战场。

其中一道竟直取骨龙——这厮竟赌自家造物硬过活金丝!

天地骤白。

烟尘中忽有巨影冲天而起。

那骨龙虽失一足,体表符文明灭不定,却仍能翱翔。

残余银丝如附骨之疽,终究难阻其脱困。

苏德这一赌,却是赢了。

暴风城的轰天术此时方至。

庄园上空金芒暴涨,防护阵法连颤数下险险未破,光华却已黯淡如风中之烛。

骨龙当即振翼归巢。

冬狼战魈见状亦纷纷溃退。

铁喙鸦群早折损过半,此刻更作鸟兽散。

林昭然截获数只溃鸦心念,知其永世不敢再返此地。

幽影庄园首战虽毕,却无人天真以为余下攻城会轻松半分。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苏德竭尽全力阻滞着暴风城的攻势。

他残存的部众不断发动袭扰,虽已难造成实质损伤,却成功拖住了大军推进的步伐。

那头骨龙尤为棘手——它不再如初战时那般正面强攻,却总能在军阵寻得破绽便骤然发难。

更兼庄园周遭布满仓促设下的禁制陷阱,既有术法结界亦有凡俗机关。

其间还潜伏着那些林昭然曾在幽影庄园遭遇过的黑袍尸傀。

而庄园本身的守护阵法此刻亦运转至极致,不惜耗尽储备真元以抵御持续不断的轰击。

自苏德向讨伐军施展那记炮击术后,报复性的灵能轰炸便再未停歇。

起初林昭然觉得这般拖延合情合理。

苏德多半是为地宫中那道传送门争取时间,好让同党撤离其他据点,最终自己亦可借机脱身。

但随着时辰推移,他惊觉这邪修竟似存了死战之心。

若真欲遁走,早该觅得良机。

无论苏德如何负隅顽抗,首战落幕时胜负已定。

随着时间流逝,绞索渐紧:为绝伏兵,周遭山林皆付之一炬;尸傀储备终见枯竭;庄园结界更是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苏德做出了令林昭然始料未及之举。

他投降了。

更令人愕然的是,这绝非林昭然初闻时猜测的诈降陷阱。

苏德当真敞开庄园大门,撤去守护阵法,束手就擒。

此举着实令林昭然困惑——流放岛术士既已借传送门撤离。

讨伐军在庄园内发现众多近期生活痕迹,却未见半个活人,即便传送门被封,他大可乘着骨龙远遁天涯。

待暴风城术士搜查过幽影庄园后,林昭然寻到怀圭道出疑虑。

「有何费解?

」怀圭反问,「若负隅顽抗,庄园倾塌之时便是他毙命之期。

世人皆畏死,遑论炼魂之徒。

」 「可地宫传送门...

」林昭然刚开口便被截断。

「确实蹊跷。

」怀圭眉头紧锁道: 「他未与同党借传送门撤离。

但须知利益勾结未必真心相与,或许在他看来,做暴风城囚徒反胜过寄人篱下。

」 「即便如此,若决意遁走岂非易事?

」林昭然坚持道,「譬如御龙突围。

那骨龙若全力飞遁,我等根本无力阻拦。

」 「追蹤印记终能寻获。

」怀圭颔首: 「不过你所言不虚。

他确可逃脱,但代价是庄园化为焦土。

观其言行,此处似是他毕生心血所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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