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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印记追踪(1/2)

「谢天谢地。

」林昭然未等那人反悔,便疾步退出庙门。

甫出山门,灵觉骤警——他正踏入伏击圈。

那只乌鸦本是破绽。

虽看似寻常,却反常地不避行人。

所幸他近日养成了以心术探查所见生灵的习惯,而这鸦禽竟无半分神智波动。

他猛然止步,将心灵感知扩至极限。

下一瞬他侧身翻滚,原先立足处已被弹雨撕碎。

几乎本能地,他连发两记震空矛:一矢击向腾空的尸鸦——免得这孽障趁乱啄目——另一矢直射苍穹,看似漫无目标。

此乃陶晚晴所称「惊神矢」,破空时啸音刺耳。

林昭然盼这声响至少能令伏击者稍滞,但真正用意是向庙内的怀圭示警。

毕竟单凭火铳声,怕是不够分明。

首矢击中尸鸦,登时翎羽与碎肉四溅(却无半点血腥),次矢却未收奇效。

林昭然不得不撑开护盾术硬接一道刺目灵光,随即被密匝弹雨压制。

他耗去半数真元加固护盾,幸而终未溃散。

更幸那些伏击者战术拙劣——竟在首轮齐射后便弹药告罄,使他得以借机隐遁。

他闪至古树后掐诀匿形,未破光学伪装便急速撤离。

此举着实明智,因那藏身之树转瞬便被炎爆术轰作焦炭,余波更将周遭尽数摧灭。

这帮人下手,当真毫不容情。

以心灵感知追踪敌踪时,林昭然察觉对方并未受骗。

既知诈死之计难成,他当即决意施展传送术脱身—— 未料禁制早布。

他冷笑闭目,神识锁住最近枪手,骤然发动心灵冲击。

首击虽未致昏厥,次者却立时瘫倒。

余众三分之二虽勉力支撑,仍有三分之一心神受创。

可惜敌方术士及时施下心灵护盾护住心神。

虽未尽全功,总算挫其锋芒。

代价亦巨。

这类神念攻势虽耗真元甚微,连番施为却已近油尽灯枯。

正待布设陷阱时,新一波传送波动令他心头骤沉——咦?

来人竟与伏击者厮杀起来。

原来怀圭终和援兵。

林昭然明智地作壁上观。

待战声平息后重返庙中,只见怀圭正与四名老者及数名暴风城兵卒交谈。

因得怀圭作保,他免去了被押往盘诘之厄。

看来这位祭司在行会颇有权柄。

伏击者竟误以为他施展了某种昏厥术法,未察觉实为心术直攻。

那领队还赞他临危仍留余地。

唯怀圭投来凌厉一瞥——不知是看破端倪,还是嫌他手段过于温和。

毕竟这祭司向来主张以霹雳手段还施彼身。

获准离开后,他匆匆遁回客房。

虽被严令暂不得离寒枫镇 林昭然瘫坐榻上,精气神俱竭。

今日凶险远超预期,连番拷问更令他神识过载,思绪滞涩如蒙薄纱。

但此刻仍不能眠——适才借怀圭之力改良的印记追踪术,亟待验证。

吞下醒神丹后,他捻起石英砂绘就阵图。

最后一咒吟毕,方圆百里内两道印记方位豁然明朗:其一自是己身,另一竟在暴风城南疆。

「果然事事都要横生枝节。

」林昭然揉眼长叹。

若反复施术仍只得两道印记,则说明至少一名回溯者身无魂印——多半是那红袍人。

这倒解释了对方为何不直取他性命,反要探问其余轮回者虚实。

然则红袍人入局之法,必与他迥异。

「罢了。

」他凝视阵图自语。

纵有变数,目标依旧:护持魂魄、精进斗法、锤炼心术。

回想今日之战,虽非完胜,然生死磨砺间,进境昭然。

----------------------------------- 林昭然静立万珍商行空荡的厅堂,盯着地板上那滩正滋滋作响腐蚀木板的绿色黏液。

谁能想到片刻之前,这摊酸蚀黏液还是商行密柜中那叠重要文书。

看来这商贾当真不愿任何人窥见其中内容。

行动伊始颇为顺利。

既然无需另辟蹊径,他沿用旧法潜入宅邸,着手解除密柜防护。

除却早已熟稔的爆裂禁制,又发现一道触碰即发的昏睡禁制。

待他破除这两重机关,确认再无术法守护后,当即就要取出文书。

岂料触发了机关枢轴,倾泻而下的强酸混合物瞬间浇透柜中物件。

所幸他及时抽手未沾分毫——瞧那黏液转瞬蚀穿地板的架势,若沾上皮肉只怕顷刻便能销骨蚀髓。

可叹终究未能抢在酸液发威前救出片纸只字。

虽以御物诀将柜中物事凌空摄出,但那黏液如胶似漆般附着纸页,未及分离便已蚀尽文书,犹自欢快地啃噬着下方地板。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回想方才缩手之迅疾,当真庆幸至极。

再度铩羽而归的林昭然强按下引爆整座宅邸的冲动。

诛杀这等人物必招致轩然大波,何况怀圭必然紧盯此人。

毕竟行窃在先,倒也怨不得旁人。

但此刻他已确信万珍商行涉足之事绝非偷税漏税这般简单。

寻常商贾岂会为几张契据图纸设下自毁机关?

所费不赀至此,那些文书中必有更骇人的隐秘。

定是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教这商贾宁肯倾家荡产也不愿东窗事发。

下个轮回定要再来探个究竟。

纵使与入侵者进犯青云城无关,与寒枫镇猎魂者无涉,横竖查证无碍。

除非那密柜第二重防护藏着更可怖的杀招——届时必携探杆前来,断不会再徒手涉险。

------------------ 林昭然自怀圭神庙外的伏击中脱身后,次日前往修习时犹带三分忐忑。

不仅因忧心再遭暗算——更因昨日陈述遭遇时,那祭司投来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

所幸当日课业平淡无奇,既无二次伏击,怀圭亦未显露半分疑色。

他遂搁下心事,效仿对方作浑若无事状。

三日后方知此念大谬。

当被拽进庭院“考校斗法技艺“时,耳中分明听出惩戒之意。

说来这庭院不设清幽园林,反筑演武场台,地底更有囚牢暗室,着实令人质疑其超然物外的本分。

「弟子非是不领情,」林昭然局促地挪了挪步子,「但魂魄感知的修习才是当务之急。

您亲口说过此术需全神贯注...

」 怀圭立于场隅,寂然如铁铸神像。

忽振袖扬杖,一道炎爆术破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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