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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救人(1/2)

林昭然凝视着对手那张咧嘴而笑的面孔,自己脸上却如戴了张毫无表情的面具。

胜负在此一举。

这最后一局将毫无悬念地决定谁是赢家。

对手自以为已将林昭然逼入绝境,却不知他早已窥见对方心思——胜负早已注定。

毕竟这叶子戏的规则再清楚不过。

「南瓜十二,」林昭然将最后一张牌扣在案上。

那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林昭然试图维持从容神色,但嘴角想必已泄出一丝笑意。

「他娘的——你哪来这等手气!?

」那人咒骂着将木樨七狠狠拍在牌堆上,抄起手边烈酒仰头灌下一口。

在林昭然看来,此人饮酒过量,神思已如浊浪般愈发混沌难辨……这般醉态虽令读心之术难以施展,却也使其牌技每况愈下。

方才这两局即便不作弊亦能取胜,但窥心之术方为要旨——他参与这叶子戏本为磨砺读心之术,岂是为赢取那几枚铜钱。

「今日便到此为止。

」林昭然起身道,「虽未尽兴,然确有要事在身。

」 「慢着!

岂有赢了便走的道理?

」那人眉头一拧,出声阻拦,「总该给个翻本的机会!

」 「史荣,你醉了。

」桌边另一人道。

此二人三局前便已出局,却仍留着饮酒闲谈,兼作见证。

「你并未折损分文,反倒是这小哥将前局所失尽数赢回。

两不相欠,何必纠缠?

」 「正是,」另一人插口道,「这五局下来,不过是白费工夫罢了。

」 林昭然微微颔首。

纵有读心之术相助,总有些牌局注定无解。

况且他故意输掉几局,正是为了不惹人起疑。

「眼下两不相欠,在下确有要务在身,就此作罢正好。

」他淡淡道,「若阁下执意再战,改日亦可奉陪。

横竖还要在此地盘桓月余。

」 「赢我的钱?

哈!

若非你对我那独门秘技免疫,早教你输得褡裢精光!

」史荣嚷道。

旁坐那人嗤笑出声:「灌醉新手也算独门秘技?

」 「喂!

哪有当着外人拆台的...

」史荣嘟囔着,「这算哪门子兄弟...

」 又经过几番推杯换盏的争执,林昭然终于得以脱身。

无视史荣因他滴酒不沾而嘀咕的“不像个爷们“之类言语,他离开客栈,在寒枫镇的街巷间寻觅着可供传送的僻静角落。

这场叶子戏既出乎意料地有趣,又对他修炼心术大有裨益,但方才所言要事在身并非托词——接下来的行动,时机至关重要。

在上一次轮回中,林昭然已查明墨玄名单所列的魂术师多半近日或失踪或陨落。

此事自然蹊跷得很——极可能与时光回溯有所牵连,故他必须探明究竟。

可惜前次轮回时,他失策将此事告知公孙禹,引得衙役们如嗅到血腥的狼群般围堵各处线索之地。

林昭然只得暂且搁置此事,静候下一次轮回再行查探。

林昭然甫在栖云镇转醒,便趁母亲与琪琪尚未察觉时悄然离去。

果如所料,那些魂术师早在轮回首日便已尽数消失。

此事发端,显然远早于时光回溯之初。

唯二例外者,是前次轮回中确认陨落的那两位:其一名唤怀圭,乃专克亡灵的祭司,却在重启后数日莫名暴毙; 其二苍铭,精研化形丹道的炼丹师,竟于轮回次日黄昏在居所附近命丧野豕之口。

林昭然自是要寻这二人问个明白,救人性命便成当务之急。

那炼丹师尤为紧要——其死期既近,殒命之由又明确可防。

故而方才牌局中匆匆离去,若时辰掐得准,当能在苍铭出村赴死前一两个时辰赶至其居所。

纵使算错时辰,或阴差阳错促其早行……横竖还有往后轮回。

此人终究不会真个魂飞魄散。

本可早些传讯示警,然则如何解释未卜先知?

平白惹人疑窦罢了。

况且他正盼着这场袭击——那夺命野豕恐非寻常畜生,须得亲验其异。

再者,若以救命恩人之姿现身,总比贸然叩门更能令那丹师倾囊相告。

林昭然传送至那丹师宅院外,确认苍铭尚在屋内后,便隐于窗棂不及处静候。

这等乡野小村最不缺的,便是整日无所事事、专爱窥探街坊动静的多事老者。

说来栖云镇那些老妪,几乎醒着时便黏在窗棂旁,将过路之人悉数记下……幼时不知多少次因疏忽这些耳目,平白惹得父母责罚。

未及半个时辰,那丹师便推门而出。

幸而来得早。

林昭然当即掐诀施了隐身术,遥遥尾随其后。

距离须把握得恰到好处——既要令其遇险时自己现身不至突兀,又不敢离得太远,怕救援不及。

若此人既无警觉又不擅斗法,只怕瞬息间便会命丧黄泉。

此刻那夺命之灾随时将至。

前次轮回所见案卷记载,苍铭正是殒命于村口外——而此刻他正沿官道直奔邻镇而去。

林昭然悄然掣出法杖,将心灵感知催至极致,欲先发制人。

然则周遭并无异状,故当那群野豕自林间暴起突袭时,他与那丹师皆惊怔当场。

不过瞬息迟疑,那獠牙畜生已扑至半途。

可笑那丹师竟先回过神来。

只见他熟稔地掷出一只瓷瓶砸向豕群,随即伏地抱头。

林昭然自恃距离尚远,未学那丹师卧倒,只撤了隐身术法,凝出护盾以防不测——这却成了败笔。

那震天撼地的声光爆裂,直教他耳鸣目眩,眼前金蝇乱舞。

待视野清明时,却见爆符对群豕收效甚微: 虽炸得豕群四散(那丹师亦因惊慌误判距离被气浪掀翻)。

当先一豕更是粉身碎骨,余者却已踉跄爬起,竟连那折腿的畜生都拖着残肢,浑然不觉痛楚般向血流披面的丹师迫近。

这群畜生不嘶不吼,不惧声光,纵是断肢折骨亦恍若未觉。

若说这是寻常野兽,鬼都不信。

不过此等情状,倒也印证了他先前的猜测。

眼见豕群即将扑杀那丹师,他当即掐诀射出五枚灵矢——特意选了震荡型而非穿透型。

若所料不差,纵使将这孽畜射个对穿怕也阻不住其势,唯以冲击力暂且逼退,方能为施展那未录入法杖的偏门术法争取时机。

至于转移仇恨?

怕是无用。

这般不死不休的架势,分明是专为取那丹师性命而来。

震荡灵矢击中群豕腰腹,将其掀翻在地。

果不其然,这些孽畜即刻翻身而起,其中四头仍直扑丹师而去。

好在林昭然已掐诀完毕,双掌间骤然凝出一轮光华灼灼的斩空轮。

此术乃极省真元的切割类术法,施术者能以神念操控其飞行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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