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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暗杀(1/2)

林昭然心知此时退缩已无可能,但终归不敢提及时光倒流之事,只得临时编造说辞。

他向娄松透露自己偶然听闻有人欲在夏祭时攻袭青云城,初时只当是荒诞玩笑,未料两名黑袍人察觉他偷听,竟以陌生术法追杀。

娄松对此事的重视远超预期,当即命他速归居所,余下诸事交由自己处置。

倒是顺利得出乎意料 ——至少娄松没直接押他去戒律堂录口供,不过料想这类麻烦也近在眼前。

林昭然在房中焦躁踱步,睡意全无,心中不安如附骨之疽般蔓延。

此刻木已成舟,他只能静观此举会招致何等后果——无论对他,还是对所有人。

叩门声骤起。

短促有力的敲击全然不似他熟识之人的风格。

“来了!”

林昭然扬声应道,料想是娄松遣人来问话。

他拉开门扉,“不知前辈——”

喉间忽地哽住。

林昭然呆望着没入胸口的刀锋,张口欲呼却无声。

勉强抬眼望去,只见刺客身形矮小,玄衣猎猎,面上覆着无面白具。

未及细辨,刀身已自胸腔抽出,复又刺入。

一下,两下,三下…… 当黑暗吞没视线时,他竟生出几分解脱之感。

原来被利刃贯胸数次,当真痛彻骨髓。

林昭然猛然睁眼,腹部剧痛如刀绞。

他浑身痉挛,撞开压在身上的一团重物,顷刻间睡意全无。

“早安安——”

林琪琪话音未落,便见兄长陡然坐起,瞳仁震颤如惊鹿,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

他死了!

他们杀了他!

他不过稍透口风,当夜便遭灭口!

那些人是如何瞬息知晓?

娄松竟是同谋,抑或他们耳目通天至此!?

“做噩梦啦?”

林琪琪问道。

林昭然深吸一口气,无视胸口的幻痛。

“对,绝对是噩梦”

---------------------------------------------------- 林昭然心知该专心听云墨心说话,可思绪却不受控地回溯昨夜之事。

细想之下,他本不该对那番变故如此惊诧 ——如此规模的入侵若无内应相助,绝难掩人耳目,自然会对任何示警者痛下杀手!

况且,若阻止入侵只需报官这般简单,张明远早该办妥,何须他三度重历此月?

不过,他对这“回溯”

之能倒是生出了几分敬意。

这是他第二次丧命,却仅重历此月三回。

看来自己命途多舛,难怪张明远曾说若他不设法自保,必在首轮攻势中粉身碎骨。

他猛然回神,发觉云墨心已停下讲解,正凝眸注视自己。

“你可还好?”

她问道,目光掠过他的双手。

为何她—— 哦。

他的手在颤抖。

若从手背肤色推断,他此刻想必面色惨白。

他搓了搓手,随即攥紧拳头,试图重掌控制。

“不太好,”

林昭然坦言,“但会好的。

您不必挂心。”

她凝视他片刻,微微颔首。

“也罢,”

她道,“可要我送你回学院?

以你现下状态,乘飞舟想必难熬。”

林昭然一怔,一时语塞。

他素来厌恶飞舟,此提议无异于雪中送炭,可……为何?

“弟子不敢劳烦您……”

他试探道。

“无妨,我本就要去学院,”

她道,“昨日耽搁许久,又替你择了赵虚明这等严师,权当补偿。”

这倒不假。

赵虚明确实是个糟糕透顶的导师。

林昭然告退去禀明母亲 ——过程冗长得令他心烦,母亲突然忧心起他的安危,对传送术法刨根问底 ——随后拎起行李,随云墨心步出宅门。

他其实有些雀跃,毕竟从未体验过传送。

若非昨夜惨死的记忆犹新,他定会更加兴奋。

“可准备好了?”

云墨心问。

林昭然颔首。

“莫信坊间传言,”

她宽慰道,“传送术法不会将人嵌进山石——此术自有规避之理。

纵生变故,老身亦能立时感知,在虚空乱流撕碎你我前撤去术法。”

林昭然蹙眉。

他早知此理,却懒得辩驳 ——方才与母亲那番对话定被她听了去。

云墨心掐诀诵咒,林昭然挺直脊背,生怕错过分毫—— 世界一阵波动,随后发生了变化。

突然间,他们站在了一个明亮的圆形房间中,脚下的青石地板上刻着一个巨大的术法阵。

没有眩晕,没有色彩闪烁,什么都没有 ——几乎让人失望。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试图弄清楚他们身处何地。

“这里是传送重定向点,”

云墨心解释道,“学院的守护阵法会将所有外来传送术法的落点强制转移到这里,以确保安全。

当然,这前提是你有足够的权限和身份识别,才能进行传送。”

她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

“传送到一个有守护阵法的空间只是传送术的众多危险之一。

别自己瞎折腾。”

“呃……我很确定传送术远超出我的权限范围,”

林昭然讪讪道。

“天衍阁不乏过目不忘的奇才,”

她挑眉,“若得术语手势,八成难关已破。”

林昭然眨了眨眼。

他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

“前辈可否再演示一回?”

他故作恳切,“纯为精进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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