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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3章 物是人非(1/2)

回到齐富路别墅,沈书瑜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傅行渊突然晕倒,她这个时候已经领了证,坐上飞往加州的飞机了吧?

现在等傅行渊妈妈明天的消息,还有看看大奶奶情况,再决定她的下一步。

但无论如何,她迟早要离开。

想到这抬眸,目光所及,院中的一草一木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心口。

七年。

她整整七年的光阴、爱恋、挣扎和期盼,都耗费在这个院子里,耗费在贺淮旭身上。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刻着他们的过去,曾经让她甘之如饴,此刻却只余下讽刺。

阳光正好,花香依旧,可那个她盼了七年要嫁的人,却让这一切都变成了最可笑的笑话。

物是人非。

原来这四个字,剜心蚀骨。

车子停下。

她刚推开车门,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攥住,猛地跌进贺淮旭怀里。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眉头微蹙,“瘦得硌人。”

手臂却锢得更紧。

说完,双臂再用力紧紧搂住,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张姨目瞪口呆地看着贺总抱着沈小姐进门。

沈小姐不是跑了吗?

怎么反倒被抱回来了?

难怪半小时前贺总突然吩咐放洗澡水,备花瓣,还特意指明要衣帽间里那套最新款的衣服。

她当时还心酸,以为沈小姐求而不得的待遇要给了别人…… 原来折腾来折腾去,贺总心里装着的还是这位!

不然怎么会一边把人欺负跑,一边又暗地里念叨了多少回要娶她?

不过是嘴硬,不肯低头承认罢了!

沈书瑜羞得跳下来跑进浴室,却看见满缸花瓣和新衣,轻轻“哇”

了一声。

门外,贺淮旭假装路过,嘴角明明勾着一抹得逞又愉悦的弧度,出口的话却平淡又别扭, “少见多怪。

不过是水龙头坏了,自己流的水。”

可惜他的口是心非,她根本没听见。

窗外秋雨滂沱,寒意刺骨。

她刚才在风里站了那么久,身子单薄,哪经得起这样折腾?

必须立刻泡进热水里驱散寒气,否则准要感冒。

泡完澡,沈书瑜一眼就看见了桌上那壶姜茶。

满满一大壶,浓得发褐,底下沉着厚厚的姜末,热气扑了她满脸。

这哪是“煮多了”

,分明是熬了许久。

七年了。

这是贺淮旭第一次照顾她。

以往都是她追着他操心。

他忙到忘记吃饭,她就按时送饭;他通宵工作,她就默默收拾。

她总以为爱就是无条件付出。

可她也会累,也希望他能看见她的辛苦,说一句“别忙了,歇会儿”



那样被心疼的时刻,七年寥寥无几。

临走前能喝上这一壶姜茶,也算……圆了一点遗憾。

“阿秋!”

一个重重的喷嚏震得她沈书瑜太阳穴突突地跳,鼻腔里泛起难忍的酸意。

匆匆吹干头发,把自己蜷进沙发,用毛毯裹紧发冷的身体回客房。

里面传来贺淮旭视频通话的阵阵低笑,像细针一样扎破了周围的寂静。

她的脚步被钉在原地,鬼使神差地,挪到了门边。

陈雅那娇软得能掐出水的声音,穿透木门,清晰得残忍, “淮旭哥~你别笑我了…阿秋!

你看,我又打喷嚏了,难受死了…”

贺淮旭笑着说,“不会呀,啊雅无论什么声音都是动听的,连感冒打喷嚏声都是悦耳的。”

每一个字都像细针,猝不及防扎进她心口最软处。

她男朋友在给别的女人说情话?

太讽刺了!

原来他会说情话!

只是从来不屑说给她听。

一阵尖锐的酸楚猛地窜上鼻腔,刺得她眼眶发烫。

她死死咬住嘴唇倒退两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压不下心口那片迅速蔓延的涩痛。

门内又传来一阵娇笑,像淬了毒的蜜,细细碾过她每一寸神经。

“淮旭哥,感冒可是会传染的哦~等见面我离你近点儿,故意把感冒传给你。”

贺淮旭低笑一声,嗓音里满是纵容,“好啊,能和你一起,怎么样都行。”

沈书瑜只觉得耳朵里像被灌进了滚烫的沙砾,磨得生疼。

她恨不得用水泥把耳朵彻底封死。

是弟妹,是前任,是他心尖上的白月光。

所以连一起生病都成了甜蜜的游戏,连病毒都成了调情的媒介。

那如果是她知道他也感冒了呢?

沈书瑜不敢想,也不愿想。

她死死搂紧浴袍,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逃也似地躲回客厅沙发。

本想蜷缩着熬过这阵难受,可鼻子堵得她喘不过气,只能认命地坐起来,用尽全力,“噗!”

一声闷响。

她正用纸巾按着发红的鼻梁,一抬眸,却猝不及防撞上楼梯口贺淮旭冰冷的视线。

他眉头紧锁,满眼毫不掩饰的嫌恶,“吵死了。

小声点,我在工作!”

沈书瑜指尖一颤,鼻腔里未散的酸涩猛地冲上眼眶。

他纵容陈雅在他最忙时打来电话,笑着听她擤鼻涕,说那是悦耳的情话。

轮到她了,就只剩“吵死了”

和“小声点”



她垂下眼,双手缓缓落回膝上,像一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雀鸟。

沈书瑜鼻腔堵得难受,只能闷闷地“嗯”

了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她话音刚落,贺淮旭竟像躲瘟疫般,猛地后退一步,瞬间闪回主卧,“砰”

地关紧了门。

沈书瑜愣在原地,冰冷的茫然还没来得及席卷全身。

还没缓和,就看见本该早已睡下的张姨穿戴整齐,甚至还戴着口罩,匆匆从佣人房出来。

张姨眼神躲闪,话语吞吐,带着万分的不忍,“沈、沈小姐……贺总吩咐了,让我的立刻给整个屋子做大扫除和消毒。”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沈书瑜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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