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文学城(3/4)
司彬带了平板和剧本,还有劲臣让他修习的专业书籍,劲臣不由怔了怔,这才想起,之前约好今天要给司彬讲戏,顺便上个小课答疑解惑。
这种学习机会对新人演员来说实在难得,司彬过两天要回国,所以约定在了回国前这天,影帝亲自给他上小课开小灶,也是为之后能顺利合作做准备。
要是司彬不过来,劲臣已经把约定忘了。
继上次容修给了他一整个清晨之后,这天又荒唐了一个中午,像是触动了某个开关,三十岁才食髓知味,缱绻放纵,霸道得紧,劲臣整个人是缭乱的。
脸上的红潮竟还没褪,眼尾泛着浅淡的红,唇也粉嘟嘟地肿。
“感冒还这么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司彬说,“看上去状态不太好,有点疲惫?”
“还好。”
劲臣视线落在他脸上,注意到司彬也在细细打量自己。
大多时候,顾劲臣不在意他人眼光,他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容修的身上,从不关注别人对自己是青眼还是白眼。
从小在“长辈们喜欢、被同龄人追逐,被女孩子暗恋”
的氛围里长大,再加上成名之后明星大腕效应,在无数的赞美与荣誉中,已经懒得去分析他人的示好是出于何种心思和目的了。
还有特殊的身份背景,在顾劲臣的身边,圈内并没有对他表现出明显歪心思的同性,除了刚走出象牙塔的时宙,曾经似乎陷入到迷茫的困扰中,在弯路上又被容顾二人硬生生掰了回去。
所以,顾劲臣的雷达基本上派不上用场,而这次容修比他更敏锐。
容修是什么有这个“雷达”
的?
记得他曾反复说过,他是独身主义者,不是同性恋,也没有特殊性癖。
劲臣收回视线,想起容修别扭的那些表现,当即有了回避心理,他身形挡在门前,并没有让出玄关,“不好意思,我一会要出门……”
刚想委婉说“学习先搁置”
,廊厅处传来一声: “怎么堵着门,请人进来。”
磁性的嗓音,低音略哑,懒懒的一声,两人同时往那边看去,容修出现在廊厅转角。
他从衣帽间出来,手指挑着太阳镜和手表,一边慢步穿过客厅,一边歪着头蹙眉,在戴右耳的耳钻。
劲臣怔了怔,分手后容修把八心八箭摘了下来,和好后一直没再戴回去,也没戴过别的耳饰,他的右耳洞已经闲置了很久。
容修望向站在玄关交谈的两人,凤眸微微眯起,午觉刚醒的困倦加上做了一小时直播的疲乏,使他整个人都露出几分慵懒来。
还带着男人事后特有的余味与餍/足,而眼底那一层红雾却未散去,隐隐地笼着情之所至时的情不自禁。
这是平时难得一见的画面,这男人从不白日宣淫,连大清早每个男生都有的生理反应也能冷静对待。
近了,劲臣目光从他脸上往下挪,这才注意到,并非惯常的西装革履,容修穿了一件短袖t恤。
脏紫色的,衣料轻薄,富有垂感,大v领开得极低,身前有撞色印花,带了点摇滚味道,颇有休闲度假的气息。
劲臣一眼就认出,那是他代言的英国奢侈品牌,未经发布就带回来的超季。
这次出国前,收拾行李时,因为布料凉快,劲臣就带上了。
也许是嫌浮夸,容修从没穿过这件衣服,不登台时,他很少穿带颜色的服饰。
不是出去约会吃饭?
刺激的事。
在劲臣看来,避开粉丝和媒体,容修能带他一起出街散步,在阳光下牵着他的手,哪怕只是并肩而行时有意无意地碰到手指,或是去公众场合约会用餐,都是特别刺激的事情。
而容修的穿搭十分随意,更像是家庭日常。
所以,在准备出行之前,见容修穿着这一身,劲臣脸上露出瞬间的愕然。
相比起来,劲臣穿着西装,精心打扮了一番,对他来说,每一次相见欢好,都值得隆重。
但站在一起还是有些不搭调,容修穿得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岁,一身西装的自己是否过于成熟显出老态了?
门外是司彬,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现在抓个正着,迎着容修视线,劲臣有点儿仓皇失措。
不过他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容修的眉头皱得紧,指尖捻着耳钻,右耳垂通红。
劲臣连忙迎上去,让出了玄关进门的位置。
司彬进了门,站在门口没换鞋,对容修打招呼。
容修点了下头。
劲臣来到他眼前,仰头望着他,想要凑近看清他耳朵,“怎么了?”
容修垂着眸子,稍一倾身低头,露出形状好看的耳廓。
金针穿过,耳垂被戳得通红,指尖耳钻泛着光,耳洞像要滴出血,容修侧了侧脸,“进不去。”
“轻点儿,别狠弄啊,”
劲臣一急,就伸手拉他,“让我来,我来吧……”
说完就觉出哪不对,这对话两小时前在卧室里也似曾有过。
劲臣脸一热,朝容修飘了一眼,触到容修眼底笑意,立马避开视线,去接他手里那颗钻石。
身高差此刻尽显,劲臣踮着脚,往上够,仰着头,费劲儿给他戴耳钉。
像是故意的,容修笔挺而立,站得倍儿直。
劲臣人往上抻,劲瘦的身材拔得修长,收身西装勾出腰线,就着劲臣倾过来的幅度,容修揽臂一圈就把人带了个满怀。
司彬站在门口看过来,容修侧着脸,抬眼时撞上对方投来的视线。
和从前的时宙不同,他并没从司彬的眼中看出任何的典型情绪,没有狐疑、探究或惊讶,仍是一脸谦逊笑容,与他四目相对。
两人对视了三五秒,容修眼中笑意愈发浓,司彬笑道:“容哥和顾老师一起出去?”
“嗯。”
轻飘飘的一声,容修点了点头,“一起。”
“别动,疼了。”
劲臣拍了他一下。
容修收回视线,手臂把人往身前带了带,“你疼?”
劲臣撞在他身上,忍着慌乱和害臊,任他手臂圈得紧。
“心疼。”
配合地喃声应了他,带着轻浅的鼻音,劲臣稳了稳心神,指尖轻轻地稍使了力。
太平洋和大马都潮湿炎热,耳洞不知是快长死了,还是有过发炎症状,金针穿过耳垂,隐约有浅粉色的透明水。
不可能不疼的,劲臣指尖开始发抖,轻不得重不得,确实快心疼死了。
但劲臣还是一咬牙把耳钻给他戴了上去。
像是得到了“可以在先生身上留下烙印”
的权利,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痛并愉悦,无比骄傲,且珍惜。
意识到一直以来锁藏在心底的魔鬼,究竟来源于何处—— 劲臣想起,在英国图书馆看过弗洛伊德的著作,文中增注引用了霭理士(1913,第119页)的一段话:“关于施虐狂与受虐狂的历史性研究,包括埃宾的( scott和fere早已指出过),总是表明在同一个体身上存在着两种现象的迹象。”
比如,电影里经常出现的铁血英雄,dom气息浓得就快破屏而出,却在自体受伤流血时越战越勇。
容修也曾说过,他依恋着过作战特训时的累累伤痛,受些小伤时的成绩会比平时更好,那会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而顾劲臣则也是如此,在双方权力不断转换的过程中,他强烈的归属感与奉献欲,同时也是自身潜藏的占有欲,以及主权宣告的侧面体现。
耳垂有一点儿脓血流出,劲臣慌了手脚,刚才刺透的一瞬间,他甚至幻听到了裂帛声。
“出血了,我去拿碘伏。”
劲臣表情镇静,嗓音却发着颤,“你别碰啊。”
容修就笑,笑得浅,似笑非笑地凝视他,眉心舒展开来,完全没有之前蹙着眉嫌疼的模样。
一滴血珠,衬着那张俊脸,晃得人睁不开眼。
劲臣屏住呼吸,也没和司彬打个招呼,匆匆看了眼时间,转身就往廊厅走。
容修望向他的背影:“顺便换一身衣服。”
劲臣停步转身,又看容修的外出装束,落地窗外阳光微暖,容修站在向阳处勾唇浅笑着。
不知想到什么,劲臣的耳廓也染了血,应他:“我知道了。”
容修:“还有防水袋,再拿件长袖的外衣,去的地方我怕你会冷。”
劲臣点头,脑中闪过需要这些装备的地方,轻轻“嗯”
一声。
容修要带他去潜水?
太平洋荒岛上,两人没有一起下海。
可是,容修说过,这并不是一个遗憾,劲臣也一样,他并没觉得有多难过,因为他游泳不是很好,贸然下海,只会成为对方的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