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城(2/4)
那人做得很野,花样很多,多到盛夏一晚上几次高朝。
只不过,有时也会不小心触发到宫旭的不愉快神经,盛夏一开始还不太明白,久而久之,经过磨合就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
独白:“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占有欲很强,我为之高兴,觉得自己很幸福……”
直到1996年,盛夏二十六岁时,宫旭第一次动手打了他。
盛夏在广州见到了曾经自选商场的一位关系很好的女同事,对方表示她已经辞职结婚了,这次和老公过来进货的。
两人见面,难免唏嘘一场。
当初盛夏刚到广东,深得对方帮助。
盛夏感恩,就尽到地主之谊,趁午休时间,请她在附近吃了顿午饭。
那天晚上,盛夏下班回家,刚打开门,紧接着,就听见匆促的脚步声。
宫旭骂了句脏话,伸手“啪”
地给他一个耳光。
八个摄像机捕捉到了这个镜头,打完之后,明轩也有点懵了。
都是专业演员,借位挨打是有技巧的,真打肯定不会真打,但肯定会指尖挨着一点,为此他还特意修剪了指甲。
但劲臣肤白,他的皮肤太白了,是那种透明的白皙,很明显出现了一点红印子。
就算这样,也不能停下来—— 导演没喊“卡”
,两人就不能停,不然刚才那一巴掌也白打了。
李里导演盯着监视器,发现劲臣也愣在当场,特写中目光涣散,似乎有些走神了—— 不过,这正是盛夏应当有的反应。
于是,李里张了张嘴,没有叫停。
这是宫旭的第一次家暴。
这一巴掌,着实把盛夏打蒙了,没等反应过来,宫旭拖着他,来到餐桌前。
他把盛夏摁坐在餐椅上,用旁边准备好的麻绳,把盛夏挷在了椅背上。
盛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只要挣扎一下,宫旭就会左右开弓,几巴掌下来,他只想靠着椅背坐一会儿。
宫旭一把抓起他的下巴,低声说道:“我对你说过什么?
竟敢搞绿了我?
你以为你是谁?
你当我是谁?
我告没告诉过你,要听我的话?”
说着,又是几个耳光。
“停,道具,血浆,造型。”
李里导演说,“明轩悠着点,真挷的?”
“是啊,我特意学的,技术好吧?”
明轩笑道,照理说,捆挷戏份只需要绳子搭上点儿就行,但大银幕还是来真的比较好,他垂眼看向劲臣,“紧吗?”
劲臣垂眸,长睫颤了颤,轻轻摇了摇头。
显然还没有出戏。
场记打板:“下一镜头,开始。”
宫旭左右几巴掌,盛夏的嘴角、鼻子往下淌血。
盛夏似乎就要晕过去,小声哀求:“求你了……别打了,好疼……”
宫旭捏住他下巴,嘴唇颤动:“小夏,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你要听话啊,你是我的,知道吗?”
盛夏泪流满面,血流到嘴里,断断续续应他:“知道了,求求你,我知道错了!”
听到他这么说,宫旭垂眸瞅了他一会,慢慢蹲身,仰头看着他,表情变得温柔起来。
然后,他伸出手,抚-摸着盛夏的脸,喃喃地问道:“真的知错了?”
盛夏哭出来,被挷在椅背上动不了,吓得点头:“嗯……错了……”
“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呢,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我的心刀绞一样难受,”
宫旭小声说,轻轻碰了碰他唇角的血迹,又用纸团堵住他流血的鼻子,“刚才一晚上,我等你回来,快想死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宫旭就开始解盛夏的衬衫扣子,声音嘶哑地问:“还疼吗?”
盛夏颤抖着摇了摇头,发出了抽噎声。
随后,就是解开皮带的声音,盛夏忍不住的闷哼声。
男人耸动和椅子的晃动声中,宫旭说,宝贝,我不是人,让你伤心了,动手打你,更不是人。
盛夏渐渐发出了软软的叫声,宫旭问他,草的舒服吗?
盛夏低声哭着,不回应他。
宫旭发狂地撞着他,他问,还生气呢?
然后,随手把盛夏松了挷,抓住他的手,使劲地朝自己的脸打去。
宫旭对他说,如果你不原谅,就一直打下去。
盛夏缩回手,心都快碎了,哭喊着:“别打了!
别打了!”
“我知道你爱我,心疼我,对不对,嗯?
原谅我了?”
宫旭动情地看着他,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
“漂亮!
下一场!”
李里导演喊道。
这也是需要明轩来饰演“宫旭”
的原因,在场所有人都被宫旭的表现惊住了。
劲臣的耳朵在嗡嗡响,他坐起身,回过神,目光放远,看向远处的客厅里。
地上的麻绳边,血迹正在风干。
暗红色的血,触目惊心。
劲臣想起,十年前的事东窗事发之后,在当年的宾馆里,容修愤怒得眼底通红,浑身都发着抖。
他曾经希望,容修不要对自己那么温柔,如果能揍过来两拳就好了,但是,容修还是哆嗦着克制住了。
现在想来,除了两人欢好时的情-趣之外,容修真的是从没有对自己说爆过粗口,从不舍得碰过自己一下……两人第一次打拳时,他不小心用拳套碰到了自己的脸颊,之后连打拳也会绝对避开…… 留在自己身上的,只有欢爱过的痕迹,暗红色的,每个吻痕都透着荒唐,每块咬痕都是占有欲,仿佛生怕没有传达给自己——“你是我的”
。
以此作为开端,盛夏陷入了惨绝人寰的家暴。
九十年代,很多遭受家暴的受害者,并不懂这些,社会也不太重视这块。
第二次因为什么,第三次呢?
他已经记不得了。
盛夏变得小心翼翼,不管去哪里都要对宫旭报备,不可以交朋友,和陌生人说话也不行,一旦和人多说两句,就会惹宫旭生气。
最近的一次,是因为换了呼机号码,盛夏把新号码告诉给好友橘子。
两人用家里的座机通了很久电话,橘子说,发廊老板可能要出国了,到时候他想和男友一起去东莞找工作,那边赚得多。
之后橘子说了什么,盛夏不记得了——宫旭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而且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味儿。
宫旭夺过了话筒,直接摔了电话,把盛夏的手捆住,拖到卧室地中央,问他和哪个野男人通电话。
盛夏想解释,却说不出话,他一边贱人表子地骂,一边拳打脚踢。
盛夏反抗不了,实在扛不住,晕了过去,地上一滩血。
清醒些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血迹已经收拾干净了。
盛夏泪流成河,泪水让他脸上的伤口撕裂地疼。
宫旭则是跪在地上,头顶在床沿上,一边轻轻给盛夏磕头,一边哭诉着他已经倒背如流的情话:我爱你,盛夏,我爱你啊…… 宫旭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小夏,我不是人,酒喝到狗肚子里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我怎么忍心动手打你呢?”
盛夏呆呆地靠在床头,眼泪止不住地落,脸上鼻青脸肿。
他的脑子已经麻木,第一时间竟然在想,明天店里怎么办呢,是不是要聘请一位店员帮忙看店?
“有时候我不禁会想,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都要这样对我?
“我也是人啊,他们到底帮我当人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