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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容首长给站在身边的张南使了个眼色。
于是,张南上前,加入战局,二话不说对容修动了手。
容修以一敌二,武西咧嘴一笑,趁机从地上爬了起来。
张南见武西脱离了困境,便一边给容修制造战斗压力,一边打算逐渐退离现场。
不成想,容修根本不顾张南的捣乱,如同一只猛虎眼中只有武西一只猎物。
过头摔,过肩摔,绊腿摔,容修任张南攻击自己,一味地只攻击武西一人。
武西被打得嗷嗷直叫,终于招架不住,再一次躺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容修第三次撂倒了武西,手刀在后者颈处一横,唇角挂着一抹冷笑:“兄弟,闭嘴,你阵亡了。”
武西浑身一僵,这是演习规矩,阵亡了就不能再哔囔了,不喊“接力”
,只好乖乖躺在地上装尸体。
容修说完那话之后,就已经回身,随手从茶几上拿了一粒小骰子,随手一甩。
小骰子在张南耳侧擦过,“当”
地一声敲在墙上,墙壁纸上顿时一个小坑。
张南心一惊,脚下顿足,容修借机上前,直奔张南而去。
张南连连后退,在他格挡时,容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张南和容修作为对手多年,尤其是容修从俄罗斯和格斗老师学习回来之后,张南深知,一旦有了肢体接触,自己的赢面就几乎为零了。
“想走?”
容修眸光发寒,唇边带笑。
千钧一发,张南只觉右手一疼,容修侧闪过身,将他手臂举过头顶,又迅速闪身,跨步来到张南后侧,动作之快,章法扑朔迷离,让人眼花缭乱。
不等张南反应,背后就是一个反擒锁喉。
容修左手拍压他的后脑勺,扳住了他的头颅,指如利爪,卡他下巴。
张南心脏咯噔一声,本能地心道“完了”
。
不过,容修只是轻轻一扭,右小臂则从他的颈侧横插过去,停在其脖颈处。
同时,曲起的指关节,抵在了张南的喉头上。
那一瞬间,连老容首长都是心头一跳,惊得站起身,“行了!”
容修眉目含笑,手指顿在他喉间,当然没有敲下去。
一招制敌术。
而容修这一招中,有至少三个连续的杀招。
如果动真格的,张南相信,此时他不是死,就是休克,背后锁喉、拧脖子、敲喉头,不论哪个,都能让他在一瞬间昏厥过去。
甄素素端着茶盘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
健身室里,横七竖八躺了四个人。
文东和赵北早就没力气了,武西和张南这会儿也不怎么好,老容首长看着自己心腹都“阵亡”
了,一脸铁青色地盯着站在那仰头喝水的儿子。
容修把半瓶矿泉水喝个精光,垂眼迎向父亲投来的肃杀视线。
甄素素则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心满意足地看着父子二人交换着“滋啦啦”
的镭射目光。
“平时坚持锻炼了?”
容御冷着脸。
容修接过甄素素递来的毛巾:“啊,练了。”
容御眉心一跳:“跟谁练的?
小白翅膀?”
容修甩了甩头发,抬步往门口走,轻轻地哼了一声:“小翅膀?
那小子就是个扑棱蛾子,他那个身手,不利落,太江湖,胡搅蛮缠,满地打滚,抄板砖,扬沙子,打不过就咬人鼻子的混蛋类型。”
屋内众人:“……”
容御一听就忍不住笑了。
张南赵北、文东武西也是哭笑不得。
可不是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完全出于人类本能啊!
刚才,武西被各种摔,各种压倒,各种钳制,刚站起来又被压倒,实在太闹心了,他也差一点就张嘴咬人了。
白翼是儿子的发小,容御从没把那孩子当外人。
容家就容修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老容首长对白翼也是没的说,甄素素给白翼卡上打钱,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小白翅膀,是老容首长上来了风雅劲儿,给白二取的一个雅号。
“扑棱蛾子”
什么玩意?
这孩子嘴巴太坏了啊。
这把人给损的,好在白翼不在场,不然肯定会抱容霸霸大腿、一把大鼻涕一把心酸泪的告状。
容御可记得呢,自家儿子挑剔得很,从小不爱和那些小衙内一块玩,却和小白翅膀打得火热——前脚二人打得鼻青脸肿、就快割袍断义了,后脚一转眼就和好了,然后接着打。
这会儿竟然还嫌弃上了?
“以后,不是专业学过的,你就别会着人家一起打拳了,”
容御端起茶轻抿一口,掩住了眼底的心惊肉跳,他瞟了一眼张南他们。
容修在门口驻足:“我知道了。”
“四个小子最近忙,如果平时没人陪你练,就来大院找我要人。”
容御说。
手指在门把手上一顿。
容修低眸含笑:“我家里……有人了。”
“你家里的那几个小娃娃?
听说,现在还多个顾家小子?
老顾的身手也不咋地,”
容御轻笑了声,傲然道,“我看啊,都不怎么瓷实,不比老子的人。”
容修拉开了房门,“是啊,你的人最棒。”
容御一听就不乐意了,“哎?
你什么口气?
不服?
这些好小伙子,都是老子狠狠地操-练出来的精兵强将!”
“……”
容修:“哦,我上楼了,洗澡,休息,您和妈晚安。”
“你这小子,别不当回事啊,上次二马路那件事,你在街上和人冲突,出手伤人,我还没来得及说你。
由于事件特殊,孕妇危险,事关人命,而且网友们都站在你这边,我才不跟你理论的,不过——”
容首长面色严肃起来,用老领导下指示的语气道: “以后这事儿,必须重视,和朋友打拳归打拳,玩闹归玩闹,你没轻没重的,别一时上头,把人伤个好歹,到时落下了病根。”
“您多虑了。”
容修说了一句,便迈出房门,往楼梯方向走去。
走廊深处,男人举高了手臂,往身后用力一背,脖颈左右掰出咔咔声。
远了,他的嗓音中发出一声笑,拖着长长的慵懒尾音。
夜色里那声音很轻:“我哪儿舍得……”
容修的卧室在三楼,家里没他什么私人用品,只剩下一些少年时期的衣服,他和甄素素交代过,所以旧物都没有扔掉。
乐器们早就搬去了龙庭,卧室里显得空荡了,床头桌上除了无线充电器摆在那,只有一个透明杯子装了半杯果汁。
阿姨们给他换了新的床单和被子。
容修冲了凉出来,头发微湿,从额前垂下,有水珠凝于睫上,随着他转头望向墙上时钟,水滴落下,顺着脖颈往下砸,落在琐骨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