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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125(2/4)

容哥!

大少爷!

你身上散发着圣光啊!

这是圣母行为啊!

对待那种厕所黑暗角落的蛆虫,就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解决!

听容少说要光明正大解决问题,赵北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别让爸妈知道了。”

容修来了首肖邦《b小调圆舞曲》。

优美华丽的音乐中,张南苦笑:“微博上那么火,首长已经知道了。”

容修:“……”

默了默,还是问出了口:“他怎么说。”

张南:“首长什么也没说,好像没这回事儿。”

黑白琴键上的指尖一顿,容修没言语,又继续弹奏下去。

当了那老头这么久的儿子,容修多少也有一点了解,老家伙是在考验自己?

在去良乡之前,他就有心理准备,想复出、玩音乐、把白翼扶起来,让他拥有理想,早晚要经历这一遭。

没想到的是,和十年前不同,如今的娱乐圈看的是流量、人气、话题,还有更自由、方便、开阔、实时的舆论平台。

舆论猛如虎,杀人于无形。

三个月前,容修回家和父母一起吃饭,说要重组乐队复出,想出道,进娱乐圈,老容先是露出“你在开玩笑吗”

的诮笑表情,然后就用那种“我等着看好戏”

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容修知道,好多人都在等着看笑话。

人生艰难,生活压力大,知道别人过得还不如自己,自己就平衡了,舒坦了。

指尖在琴键上翻飞变化,音乐变成了另一种风格。

赵北一下就听出,那是《海阔天空》的旋律,容修没有说话,但那段旋律已经道尽千言万语,如果配上歌词就是: ——冷漠的人,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让我不低头,更精彩的活。

越过这座山丘,就是星辰大海,海阔天空。

“行了,继续按计划行事,让你们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容修弹完了一首曲子问。

张南立正:“报告,文东武西之前拿到消息,大松从昆明回来了,在太原下了机,坐的长途客车,这会儿正在山西那边,不知道打算去哪。”

那个叫大松的,就是当年在国道上造成那场重大事故的“凶手”

,但是他被判定无责任了。

容修:“他为什么不回京城?”

“应该还有追债的。”

张南说。

赵北接话:“做贼心虚呗,那个杀人凶手,染了赌,坑了爹妈,还背了两条人命,这辈子心里也别想安稳,他会下地狱的。”

容修瞟他一眼,手上弹奏的力度变重了,生离死别的哀伤涌上心头,他低头垂眸,眼前愈发的模糊,不知是不敢面对如今的生活,还是仍然活着的自己。

不敢正眼看四周,眼泪似乎在眼窝凝聚。

没有人见过容修哭。

除了老容首长,没有人见过长大了的容修落泪。

连容修自己也不晓得,这算不算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这么多年,只要提起小妹和奶奶,他就会控制不住情绪,脑中快速地闪过那个雨天的黄昏。

迷蒙的雨中,整个世界都是灰的,天空塌了下来,支离破碎的黑车,司机撕开两半的身体,方向盘戳进了肚子里。

奶奶死不瞑目,小妹的半个脑袋都碎了,到处是脑浆和鲜血,红的白的…… 还有…… 好兄弟的凄声嚎哭。

黑车全责,一车人白死。

法律判的。

活生生的人,慈祥的奶奶,可爱的小妹,都没了,白死了。

为什么?

这不公正,天理何在啊?

整个青春只剩下那天雨天的回忆。

每每想到这些,就控制不住,想操了地球。

想破坏。

想毁灭。

杀光他们,命运就是我们自己了。

“……容少?”

“容少?”

“容修……”

张南赵北对视了一眼,察觉到自家少爷的脸色又不对劲了,这八年半在部队里,军医已经用各种方法让他稳定下来。

“容修!

容少,你没事吧?”

他回过神:“嗯?”

“……对,对不起。”

赵北咕哝着,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就不该提当年的事,于是闭上嘴巴低头不言语。

老容首长当年把容修送到总院检查,最后决定送进部队里,就是想让他立马脱离摇滚圈,换个健康、积极的环境,和热血汉子们一起生活、锻炼,减轻他的心理压力和负担,生怕他因负罪感、ptsd、偏执,而发生什么报社行为。

“你们回吧,”

容修笑了笑,脸上依然淡定,“我过几天再去一趟大松的父母家,到时候联系你们,”

他哑声说: “去二楼,让白翼上来。”

张南赵北放不下心,但要绝对服从:“是。”

两人使眼色,心照不宣地决定,也别保守什么主子秘密了,这事儿必须得和太太汇报,就算容修怪罪下来,也不能瞒着——他的状态显然不好,听说ptsd严重了会死人的,要么干掉自己,要么干掉敌人…… …… 夜里,白翼悄声进了琴室,见屋里的灯都关了。

周遭一片诡异的漆黑,只留下了远处的一盏幽暗的小夜灯。

容修坐在月光里弹唱着一首《gloomy sunday》,是原版本致郁杀人的歌词。

灵车,鲜花,祷文,遗像,阳光,墓碑。

他唱:“我在死亡中轻抚你,在我灵魂最后的呼吸中,我祝福你。”

白翼的眼泪喷涌而出。

“容修……”

“……嗯。”

“我,难过……”

“我知道,过来。”

白翼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想奶奶……想,想的不得了,太想了……”

“哭。

哭出来就好了。”

“真的吗,”

白翼呜呜地哭,容修按住他的头。

“我,睡不着……成宿成宿的,不敢闭眼睛……”

“我明白。”

“疼。

我疼。”

“……嗯。”

“真疼啊……快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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