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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天下民心(1/2)

天平军的许多人都是绿林出身,投刘病愈的这批将军,虽不说全都是为了大义,大半的人心怀大义。

要不然凭有些人的本事,并不用冒险来南宋,在金国就能得到高官厚禄。

不说本身就是县令的范邦彦,谢公复就是其中之一。

谢公复的家世不错,武力和军事十分出众,早年就喜谈兵,金国数次征召不仕。

他绝对是心怀大义来投南宋,第一次得到南宋朝廷册封时,他非常欣慰,那天在酒宴上他喝醉了。

此时谢公复的心如落到冰窟中,他万万没想到,现在的南宋朝廷如此让人失望,君昏臣庸,在他看来不庸的没几个。

他和大家一样,已经完全无视赵构,赵构的旨意下达后,谁也没动。

大家不动,刘病愈不得不动,转身对众人说: “你们先回去,这件事不说清楚,无论走到哪里,都得背一个不忠不义的罪名。”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李铁枪率先朝刘病愈一拜: “将军保重。”

“将军保重,”

众人说完,很干脆走出皇宫。

赵构如被人扇了一巴掌,不用任何人催,对旁边候着的常槐说: “你去将人带来。”

什么人大家不知道,但能猜到是个重要的人证。

刘病愈一猜就猜到是谁,他有点怕了,虽然他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充其量是和赵昚交个朋友,说了些惺惺相惜的话。

其中就算有些违规的话,谋反的帽子绝对扣不到他头上。

但要是对方一口咬定,他真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冷场了一会,几个太监押着一人进来。

这人大殿中的官员基本上都认识,也基本上都知道来人和刘病愈的渊源。

今天的舒度和平时不一样,穿着一套很新的内侍服,身上脸上没一点血迹。

手脚链全都消失,头发也梳理得很光鲜。

只是气色不怎么好,没看刘病愈一眼,让刘病愈的怕更加深一层。

“罪奴舒度拜见陛下。”

舒度被抓后,赵构从未见过他。

但他的任何话和反应,都有人给赵构汇报。

对于他的反应,赵构非常满意。

“舒度,将你去泗州两次宣旨、有关刘病愈与赵昚的事全都说出来,不能隐瞒半分。”

“罪奴遵旨,”

舒度拜完,终于转过头看向刘病愈。

刘病愈从舒的眼神中,除了愧疚没看到任何东西,暗自叹了口气。

他就是阴人的祖宗,换位思维,要是舒度落到他手里,保证想对方怎么说就怎么说。

舒度的愧疚,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罪奴第一次去泗州宣旨时,在走的前一天晚上,曾与刘将军说了很多话。

罪奴说当今我大宋的建王殿下,是个仁义德孝的好王爷,从小就有收复中原之志。

要是他们俩结识,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刘将军听罪奴说了很多,便让罪奴替他向建王问好。

罪奴没有失信,建王听到刘将军的事迹,也很有好感。

第二次罪奴去泗州,建王让罪奴替他向刘将军问好。

第二次回来时,刘将军让罪奴给建王带了些酒精。

说是酒精这东西并不 稀奇,很快会献给朝廷,只是现在四面被封锁,待收复扬州后就来京城。”

这次大家等了一会才开始发呆,都以为舒度还未说完。

等了一会见他没说话了,才知道他已经将故事讲完。

和先前听的完全不一样,赵构的脸还在发生变化,身为主审加传声筒的常槐一把将舒度提起: “舒度,你敢胡乱改口供?”

舒度一点没反抗,一脸惊惧看着常槐: “我没有改口供,这些才是真正的实话。

以前那些,是你们、是你们想诬陷建王和刘将军,用酷刑逼我那样说的。”

“好好,你敢阴我,”

常槐的脸色十分复杂,阵红阵白。

可能怒得已经失去理智,竟然想将舒度抓走。

“住手,”

虞允文一声大喊,常槐才清醒过来,赶忙放开舒度,扑通一声朝赵构跪下: “陛下,奴才真的没骗你,舒度的确是自愿招供的。

一定有人让他串供,一定有人和他有勾结。”

“哈哈哈哈,自愿?”

舒度一阵大笑,将他身上光鲜的衣服扒开,露出赤裸的胸膛。

几乎没一点好肉,全是些皮翻肉绽的伤痕。

有些地方连骨头都能看到,在深红色的烂肉中,露出一些白色,看起来十分醒目。

刘病愈有些发呆,战场上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他也见得不少。

但在活生生的人身上,弄出那么多的伤,这种情况很少见。

刘病愈在发呆,众人一时也看呆了。

还未等他们醒来,舒度大喊一句: “你们没机会再折磨我了。”

舒度的声音喊完,人已经冲到旁边一根大柱前。

用更快的速度撞向大柱,“砰”

一声大响,舒度的头狠狠撞击在大柱上。

红白之物在大柱上溅开,人顺着大柱软软落下。

如此状态,他也没有搞错方向,将头转到刘病愈方向,已经开始染血的眼睛看了眼刘病愈,很快又慢慢合上一半。

刘病愈感觉全身发冷,此时他完全失去正常意识。

双眼里只有舒度,只有对方带着愧疚的眼神。

怎么走到舒度身边的他也不知道,完全出于本能,出于自然反应。

他蹲下身体,伸出手,将已不动弹的舒度、那双半闭的眼睛慢慢合上。

后面的声音刘病愈没听到,更不想听到。

“皇上,常槐逼供舒度,陷害建王和刘将军,必须严惩不贷。”

“此人简直是人面兽心,请皇上严惩常槐。”

“众爱卿放心,朕一定不会放过恶人。

来人,将常槐押下去,交由内侍省审理清楚。”

…… 皇城东门的乾元广场,聚了四百多人,小半属于天平军。

一些官员的家丁马夫,三五成群围在四周,看着聚在皇城门口的天平军众人。

一个身材高壮的年青人问: “上个朝而已,这些天平军为什么非要聚在这里等?”

“天平军都是些什么人?”

一个长着半头白发的中年男了反问一句,不待周围几个同伴开口,他自己回答: “他们以前都 和咱们一样,甚至还比不上咱们。

他们在北方穷山沟里当山贼,连临安也是第一次来。

好不容易有了一回上朝的机会,这些人当然想来此长长见识,回去也可以吹一辈子。”

三个男子恍然明白,点头附合。

另有一个矮瘦的年青人摇摇头,指向前方的天平军中几个女人: “我看不像是来这里看热闹的,你们看那些人,一个个急得跟什么似的?

那两个女人还在哭。”

年青人指的那几个女人,靠皇城大门最近。

范如玉、薛无忧扶着满脸泪痕的孙氏。

看着打开却无法进入的城门,孙氏边哭边问: “他们怎么还未出来?

各位将军,你们能不能帮我们打听一下,天平军节度使刘病愈他在里面怎么样了?”

城门口站了数十个禁卫,没一个回答。

开始有个年青禁卫还出声相劝,被在这里负责的一个禁卫军官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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