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话 集结(1/6)
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天色渐渐转暗。
数量庞大,以游牧民为主的混合联军正在群山西面扎营休息。
四个族裔各异的士兵聚在一起,一边玩尾输忑牌戏一边聊天。
“我说这真是个古怪的大杂烩啊。
不仅有买来当炮灰的奴隶部队、还有像我们那样来自各支部落的半兽人兵队、冬尔巴人兵队、东方兵队,还有西方大草原上的游牧民、甚至连极少数的矮人工匠都加入了进来。
这下真会成为史无前例的浩大革命了吧。”
旁边一个围观牌戏的年轻人加入聊天。
“你们听听!
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是个新仔!
啧、看看它那毫发无损的稚气脸庞,还有那白白净净完好无损的指头…真是嫩得连我都想吃了你啊!”
自觉要输无心打牌的老鸟对年轻人讥讽道。
“嘿!
你这老腊肉可别吓到孩子了!”
另一个觉得自己稳赢的卫生兵吐槽道。
“喂,新来的你是哪里人?”
第三个看起来同样是老炮的赌徒问道。
“这不一看就是阿颜人啦。”
老鸟指着新兵那个独特的半人马状身体。
“哟,那不就是目前队伍里最能打的游牧民兵种嘛!
看好你哦,年轻仔!”
老赌徒打量着年轻人。
“没错。
重铸草原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新兵用自豪的语气答道:“各位前辈们好,我是隶属游牧民编队番号…”
“哎呀,没人要问你番号啦——这回还不是我赢?”
老鸟看见转机,没心思理会新兵。
“不好意思,赢的是我。”
赌徒故意摆出牌让老鸟看,同时做出让老鸟给钱的手势。
“啊呀我的钱~就我看来这只不过就是一场掠夺战争而已!”
眼看败局已定的老鸟暴躁地想把牌扔到地上。
“革什么命呀~有钱才能那个…逆天改命不是?”
第四个看起来像是辎重队的输家用奇怪的目光盯着新兵。
“打仗跟赌博一样,不过就是另一种抢钱的方法罢了。”
就要获胜的赌徒心满意足。
“你个年轻人不会真以为这里头有什么国家大义吧?
坐在这里的人谁不是打算用命换钱?”
卫生兵看看新兵脸上愈发不解的表情。
“我们穷人贱命,也就只有拼上唯一的这条命才有机会赌翻身的了。
也罢,它们这些只懂打架的牧民粗人是不会懂的啦!”
老鸟暗戳戳地自嘲。
“不会吧?
这次聚集了那么多人,居然就为了…”
游牧民新兵感到难以置信。
“不然咧?
无利不起早嘛!
北方的东西值钱啊!”
卫生兵笑嘻嘻地收起自己的牌。
“北方那里的值钱东西,就是不管你打多少局牌,都赢不了的那么多的钱!
一点都不夸张。”
赢钱的赌徒用手比划着大量的钱。
“要不是制约着大陆近中央的巨人联合们跟着多杰熊天倾巢覆灭,天南地北的弟兄们也没有那么容易聚集在一起呢。”
辎重队员扫了一眼蹲坐四角的各人。
“哈!
一聚在一起便马上要干票大的!”
蹲久了不舒服的老鸟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
“上面的人老古早就蠢蠢欲动了吧?
要换了我当主子,我也会对两脚直立人手里的魔界秘铜和脚踩的魔装设备流口水啊。”
赌徒咂咂嘴。
“为什么你们是这样想的?
你们难道不能抬头看看自己的周围?
难道你们就不觉得这么多人坐在一起休息的这个场面浩浩荡荡?
能够参与进这样一场仗来,我是既觉得感动,又觉得备受鼓舞啊…备受压迫的各族穷苦人民,难得空前绝后地联合在一起,下决心反抗剥削阶级,讨伐一直占据北方山头内陆,那些为富不仁的两脚人。
这将是一次震撼全大陆的最大规模起义啊。”
新兵急了。
老鸟:“哟,连前辈都敢批批评嘛。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像兵痞呢?
再不谙世事也得有个限度吧?
排场浩荡是浩荡,但你看看都是什么人在荡啊?
说句老实话,你没觉着这支军队真是埋藏着深深的恶意哩。”
新兵:“此话怎讲?”
“你看看,穷苦人们真是去到哪里都备受压迫呀。”
老鸟指指周围装备掣襟露肘占据了绝大多数的下级兵士:“之所以你眼下所见的都是穷苦人家的青壮年聚集在这里,实际上不就是因为——那些富贵阶层们全不在这里呗!
请问那些不在你眼皮底下所谓的大统领们呢?
你认识几个坐在高高的战马上,却缩在大部队后面瞎指挥,装模作样的首领?”
新兵:“你没看见不代表没有优秀的军官。
我看是咱们跟他们接触少因而不太了解罢了。
而且我也觉得是因为他们有打仗经验和智慧,所以才有能力当上指挥官的。”
“嘿…看来这小子还不懂得阶级间的鸿沟啊。”
赌徒示意马上开下一局。
“就是。
谁告诉你脑子好使的人就可以当官的?”
老鸟取笑道。
卫生兵附和道:“有些事我可以作证。
那些当官的就是最不常来找我的,吃好喝好的他们也就是受伤最少的。
另外我弄过药给那些瞎指挥的,其中有些还是治脑病的药呢。”
“我也可以打包票,药我也送过。
有病痛的小兵都是自己撑着去拿药的。
而那些有地位的呢,他们都不用自己亲自过来拿药,都是派专人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