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意料之中 泰然以待(1/2)
满以为皇帝生气了,又要周全阴贵人那处,今晚就能落得清闲。
谁知道天刚擦黑,御驾就到了。
邓绥放下了手里的绣活,就着妥冄的手起身去迎驾的功夫,皇帝就已经撇开人走了进来。
“去准备热水,朕要沐浴。”刘肇的语气听着有些严肃,脸色也不大好。
妥冄连忙行礼应下,匆匆退了出去。
觉出他脸色不大好,邓绥当然不会表现出不情愿。
“臣妾刚沏了茶,陛下宽座润润喉罢。”
说话的同时,她转身倒了一盏茶。
那清香凛冽的茶气,便缓缓的扑面而来。
“梅花雪水?”刘肇虚目看了她一眼:“邓贵人心思别致,就连烹茶的手艺也与众不同啊。”
“臣妾喜欢临寒而开的梅花,想着炎炎夏日,缺少的正是这一缕霜寒之气,故而存了一些花瓣与花朵上搜集的雪水。
陛下还没有尝,便知究竟,莫非也喜欢这样的茶?”邓绥将茶盏送到他手里。
刘肇没有做声,接过茶抿了一口。
“陛下。”邓绥看他一直皱着眉,不免奇怪:“是茶不合口味吗?”
“并不是。”刘肇直了直背脊:“身上有些酸痛。”
“酸痛。”邓绥连忙道:“不如请太医过来瞧瞧。”
“些许小事,不必麻烦太医走这一趟。
倒是你……”刘肇搁下茶盏,握住了她的玉手。
“朕听闻在母家的时候,你一直亲力亲为侍奉太傅夫人,也就是你的祖母。
想必也会写推拿功夫,就不想在朕面前露一手吗?”
“诺。”邓绥恭敬的低下头:“请陛下稍后片刻。
待沐浴后,臣妾替您刮痧缓解酸痛。”
他喜欢看她柔婉的样子,哪怕只是表面上的顺从。
刘肇微微颔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浴室之中,美淑与思柔添满了热水,便红着脸退了下去。
倒是妥冄一直陪着邓绥伺候在侧。
还是第一次为男人宽衣,手指有些不听使唤。
明明是想着要剥去那件龙袍,却不知怎么就触及了他胸口的肌肤。
邓绥赧红着脸,有些不敢看。
刘肇看着她娇羞的样子,不禁一笑:“你这样磨磨蹭蹭的,水都凉了。”
见妥冄低着头,含着笑,背过身去也帮不上什么。
邓绥只有硬着头皮将龙袍脱下来,顺手搭在一旁的架子上。
“臣妾头一回侍奉陛下沐浴,不到之处,还望陛下海涵。”
“无妨。”刘肇敛眸:“熟能生巧,多侍奉几回就好了。”
当面前的男子只穿着一条暗灰色的长裤,赤膊站在面前,邓绥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脸颊滚烫的像是烧在火上,连她自己都能感觉那红色实在灼的慌。
刘肇看她僵在原地,邪魅勾唇,伸手将她的玉手放在系好的裤袋上。
“邓贵人,水真的要凉了。”
“无妨,臣妾已经让思柔她们又预备了热水。”邓绥的声音很轻,也很不自在。
她不知道其余的妃嫔是怎么伺候皇帝沐浴的,反正这件事轮到她做,简直是一种折磨。
他没有强行用力攥住她的手,以至于她很容易就把手缩了回来。
刘肇看她的脸都快要埋进胸口了,也是在是无奈。
便自行宽衣走进了浴桶。
都好半天了,邓绥还立在原地没有反应。
妥冄背对着两个人,听不到半点动静,心里也是在打鼓。
这时候她是不是退出去会比较好?
“邓贵人。”刘肇无奈的唤了一声。
邓绥这才发觉,方才那个近在咫尺的人,已经在浴桶里舒舒服服的坐着了。
她尴尬的不行,连忙走上前去。
“臣妾疏失了……”
她拿着柔软的绵巾,轻轻的擦拭着他健硕的肩。
他的肌肤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白,甚至有些麦色。
这和她对帝王的理解显然不同。
邓绥的动作很轻柔,表情也比方才要自然许多。
其实她心里都明白,这一生,怕是逃不出这座深宫了。
那么眼前这个男人,也是她此生的唯一。
“想什么呢?”同一个位置轻轻的擦拭了三下,刘肇饶有兴致的问。
“该不会是陪着朕的时候,心里还惦记着旁人吧?”
“陛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猜想?”邓绥凝眸,眉头微微蹙紧。
“臣妾绝不敢做出这样违背伦常的事情,也不屑如此。”
“那就好。”刘肇握着她的玉腕,笑容温暖。
“朕喜欢你在身旁伺候,也难得这些日子朝政清闲,得空就来陪陪你。”
“可是……”邓绥是一瞬间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怎么?”刘肇莫名的看着她,纳闷的问:“你不喜欢?”
“并不是不喜欢,只是阴贵人有孕在身,又是头胎。
想必一定很希望陛下能相伴左右。
臣妾虽然希望能时时侍奉在陛下身侧,可并不敢在这时候打扰阴贵人安胎,也不想陛下因臣妾而分心,疏于照顾贵人的胎。”
邓绥这话说的自己都不想信。
女子哪有不嫉妒的。
若真的深爱着夫君,又怎么会愿意看到夫君与旁人琴瑟和谐。
“朕的邓贵人,还真是温婉大方,没辜负朕对你的一番厚爱。”刘肇略微扬声,是想叫该听见的人能清楚。
刺啦一声,跟着便是瓦片脱落的响动。
邓绥清楚的听见落地的那声脆响,不由一惊。
“陛下,贵人,恐怕是有梁上君子。”妥冄没有回身,恭谨的说了这么一句,便急匆匆的走到门边:“巩台赶紧看看是什么人在梁上?”
她这一声,惊动了在院子外头戍守的侍卫。
很快便有人冲进内院,翻飞上房。
邓绥连忙拿起一件长袍,盖在刘肇身上:“陛下别担心。”
“担心?”刘肇饶是一笑:“这话应当是朕对你说吧?”
看着他安然自若的样子,邓绥忽然有了想法。
平日里无棱都是寸步不离的守在皇帝身边,怎的今日贼人都上了房,却也不见无棱的踪影,还是因为瓦片脱落才被发现,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看样子陛下早就算到会有这事,倒是臣妾惊慌失措,失了体统。”邓绥愧疚一笑,撤了那袍子,沉了口气,舀了热水轻轻淋在皇帝肩上。
看她便的倒是快,方才还掩饰不住慌张,这下子倒也沉静下来,不由在心头多了几分赞赏。
刘肇不以为意道:“你可知那梁上是什么人?”
“臣妾不知。”邓绥如实的说。
“早起和欢殿才死了两个奴才,晚上你这里就招了贼,不觉得奇怪吗?”刘肇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
邓绥也是这时候才明白,何以他今晚一定要来这里。
原来是算计到有人会走这一步。
“臣妾多谢陛下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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