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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计擒移即(1/2)

“停下来歇会吧。”

玄影门的管领孟德裕将板车架好,放下褡裢取出干粮充饥。

“轻点儿!

别碰坏了。”

温迪罕扬古十分心疼自己走私来的这些武备,赶紧撩开布看看有没有磕掉哪张弓上的漆。

他们一行共十二人,拉着辆板车,装作是运毛竹的,一路往北走。

所谓暗镖,就是指要押的东西伪装成其他物品,不引人注意。

当然这一趟镖其实就是狄万英和元敬阳合计好,叫手下人演的一出戏,为的是不让别人看出假来,暴雪坊里的人大多数是老江湖,一旦露出破绽,搞不好功亏一篑,抓不到移即还得被人记在清算名单上。

要说骗一个人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吗?

当然值得,因为这是齐肃卿叫办的事,说到底就是范成大的意思,谁敢怠慢?

温迪罕扬古打理好自己的货,拍拍孟德裕,眼直勾勾地望着他手里捧的食物问道:“兄弟,你吃的啥?”

回答他的是无比简洁的两个字:“干粮。”

“什么样的干粮?”

“干粮就是干粮。”

“切,没趣儿——”

温迪罕扬古坐到一旁,取出自个儿带的猪肋排啃了起来。

孟德裕其貌不扬,身材中等,平时也少言寡语的,在玄影门的几个管领当中也是个比较无趣的。

不过他有个优点,那就是稳重,正因为这个优点,狄万英才让他来跟温迪罕扬古一起来押这趟假镖。

也许是他们演的太像真的了,就在一行人坐下歇息的时候,从别处也出来五六个拉板车的人,靠着他们旁边停下,目光闪烁,似有不轨之心。

那商旅模样的人问道:“几位弟兄,你们也是做生意的?”

温迪罕扬古嚼着猪肉,撅着满是油的嘴答道:“没看见这么些毛竹吗?

唉,你们又是做什么生意的?”

毛竹这种东西在南方根本不值钱,他们选毛竹作为暗镖的掩饰,也有节约成本的考虑。

那商旅道:“我们是卖橘的。

要不兄弟来几个尝尝?

又大又甜。”

温迪罕扬古正因为肉太咸齁着了,应道:“那倒不错,给几个?”

商旅叫人挑了几个色泽饱满的大橘子递给温迪罕扬古。

扬古想也不想,接过来剥了狼吞虎咽就让这几只橘子消失在了喉咙里,吃完了还不忘咂咂嘴:“真甜,爽!”

说着他取下挂在板车上的酒葫芦,走过去道:“你瞧瞧,我吃你这么多橘子,也没什么回礼,来口酒吧,这可是岳州的琥珀曲酒,淳厚香甜,尝尝?”

商旅和随从互相对视了几眼,笑呵呵地接过酒壶,分着喝了。

“感觉怎么样?”

扬古问道。

商旅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果真是好酒。

就是、就是——”

话未说完,这六个人就翻起白眼,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地了。

温迪罕扬古从鼻孔里发出轻蔑的嘲笑声,踢了踢商贩,随后掀开他们的板车,却见板车上四个边放的是橘子不假,中间全是朴刀、腰刀、板刀这些武器。

“跟你铁骨海东青爷爷斗,回家再练几年吧!

来来来,弟兄们,吃橘子。”

他们一众十多人都口渴了,纷纷过来分橘子,很快黄白的果皮就剥了一地。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歌声。

众人循声望去,乃见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正挑着担往前走,担子两头挂着两只桶,桶盖微斜,从桶里飘来一股悠长的香甜味,惹人口舌生津。

众人正咽着唾沫呢,那汉子就走到了跟前。

汉子一瞧地上躺着好几个,板车前又站了一帮五大三粗、嘴里嚼着橘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的汉子,外加板车上明晃晃的一堆刀具,汉子当场愣在了原地。

少顷,他丢了扁担魂飞似的撒腿便跑。

好么,把温迪罕扬古他们当成是劫道的了。

“别让他跑了,给我追!”

扬古一声嘶吼,几个弟兄丢了手中橘子就飞扑过去,誓要追上那汉子。

而扬古趁着弟兄追人的当儿,偷偷掀开桶盖,舀了清凉的青梅酒好好喝了一大瓢——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

一通暴打之后,酒贩被揍得鼻青脸肿,在几个人的控制下跪在了温迪罕扬古面前。

酒贩哭得涕泗横流,哀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我和各位爷爷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们为何要打我啊?”

扬古坐在板车上,摆出一副老大的姿态,扇了他一耳光喝道:“你就是移即对不对?

听说你想劫我们的镖,哼哼,小子你还欠点火候。”

酒贩尽可能低下头,免得露出脸来又被那三寸厚的手掌再赏一个耳刮子:“什、什么遗迹?

小的是正经酒商,从来没干过掘人祖坟的缺德事啊!”

“我哪里说那个‘遗迹’了,我问你是不是暴雪坊的人?”

“不、不是,小的真不是!”

“不是?”

温迪罕扬古冷笑一声,道:“休要骗我,我可听人讲过,有些劫镖的人就会打扮成酒商的模样,担上两桶酒,一桶是普通的酒,另一桶可就是放了蒙汗药的酒了。

我方才喝的是这一桶,现在安然无恙,那么另一桶里就一定有药!”

酒贩百口莫辩,哭丧道:“没有药,真没有啊!”

“没有?

哼哼——”

温迪罕扬古叫人开了另一桶酒,舀了一瓢递到酒商面前,命令道:“喝!”

酒贩咽了口唾沫,一脸委屈地看了看晶莹剔透的梅子酒,犹豫了许久。

旁边其他人催促道:“快喝啊!”

酒贩告饶道:“小的酒量不行,喝这么多铁定会醉倒的,到时候你就真的以为小的酒里有蒙汗药了。”

“酒量不行?”

扬古一斜手,倾出去半瓢酒,喝道:“现在快给我喝!”

酒贩扭扭肩,道:“我习惯自己拿瓢,不然不嘚劲儿。”

“松开松开。”

酒贩活动活动手腕,接过瓢咕咚咕咚就把半瓢酒喝干净了。

扬古满意地笑道:“现在一、二、三,倒!”

“倒”

字出口,酒贩跪的稳稳当当,除了面颊泛红外并无异样。

“咦——你怎么会没事呢?”

温迪罕扬古起了疑。

酒贩道:“小的早说过了,我是个正经酒商,我的酒里没有药,可你们不信呐!”

扬古指着他叫道:“你不是移即?”

“对,他的确不是。

我是。”

没等扬古反应过来,就听一声炮仗响,眼前尽是烟尘,俄顷,他便不省人事了。

一名先前一同押着酒贩的弟兄看着地上躺的一干人,轻笑一声,随即吹起口哨,唤来一匹马。

他掀开放着毛竹的板车上的布,见到是一堆上好的武备后,满意地点点头,将板车拴好,跨上马背,打马就欲回去交差。

就在他得意洋洋地打算离开之时,却不料一支利箭从后面射穿了他的琵琶骨。

移即低吼一声,折断箭镞,回头看了一眼,见一骑手背弓带箭,正朝自己追来。

他忙甩鞭抽打坐骑,欲尽快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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