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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巧合而已

高朋满座之间,人间繁华极处。

季微凉端坐在蔺奚身边。

相较于蔺奚,无一处不精致的华丽。

季微凉显得过分朴素了些,尤其是她那张脸,素淡又漠然,恍惚却是松风傲骨。

“微凉,你既是季家家主,季家宗室都在这里了,你可有看不顺眼的。”

蔺奚直接把所有季家人都放在了明面上。

季微凉眨眨眼,难道他们以为,当着所有桐城世族的面,她季微凉就会妥协了吗?

或者说,她会舍不得所谓的家族颜面?

垂下眼,季微凉开口问道,“落月阁侍女的事,谁做的?”

“……”

季家无人开口。

季微凉知道蔺奚的意思,她以身份压季家,逼蔺奚退步。

而蔺奚现在也是如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用东洲大族的身份,让季微凉不再计较。

果然是棋逢对手,也算幸事。

“季微凉,你不就是要我的命吗?

别为难季家人!”

季彦青在季家人中昂起头,对季微凉怒道,“命,给你就是,你既然是季家家主,就不要丢了季家的脸!”

“我的侍女的事,是你做的吗?”

季微凉之在乎这个问题。

“是!”

季彦青答得利落,“你不管问什么事都是我做的,把你拖出季家的人也是我,怎样,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怎么逼死立春的?”

季微凉问。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季微凉,你要谋夺家主之位便光明正大的来,拿几个侍女说话,当真可笑!”

“可笑?”

季微凉用力闭了闭眼,“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当家主?

为了报复你把我拖到街上?”

“难道不是吗?”

季彦青理直气壮。

“狗看见一坨屎,急急跑了过去,结果半路看到了一头狼,于是狗跑得更急了,因为狗觉得,狼肯定会去抢屎吃。”

季微凉恶意的勾着嘴角,在她眼中,季彦青就是那条吃屎的狗。

“……”

坐下的一众客人,有的觉得恶心,有的却忍不住偷笑。

这季微凉的嘴,是真的毒啊。

“你说谁是狗!

季微凉,你……”

“你也看见了,只要我想,哪怕是虞城城主之位,对我都是轻而易举,我在季家多少年了,我要是想要家主之位,用得着等到今天?”

季微凉真的是对这种蠢东西无语了。

“你一个女人,本来就没资格觊觎家主之位!”

季彦青还在嘴硬。

“你蠢得让我害怕,不论如何,我不想要这样蠢的族人,你欺负我灵力受限,那么平等对待,今日封你修为,将你赶出季家,你可有异议?”

季微凉不想和蠢货浪费时间了。

“你敢!

你封我修为,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季微凉,你个恶毒的野种!

活该你日日头疼,我告诉你…… 季盛赶紧上前捂住儿子的嘴,“我们受罚,我们甘愿受罚!”

“落月阁侍女的事说清楚。”

季微凉还是这个核心。

“微凉啊,关键的事情都解决了,你何必还要揪着几个侍女的事情不放呢?”

大长老上前劝说。

“侍女就不是人吗?”

季微凉知道修者有优越感,可是,这种优越感一定要通过践踏旁人来证明吗?

“季魁首,不过是几个侍女,你看,明日我让家中送十个过来,这事就算了吧。”

桐城城主叶正奇也出来打圆场。

季微凉低头咳嗽,口中的血腥味,让她心生凉意,咽下口中的血,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扯了扯蔺奚的衣袖。

“怎么了?”

蔺奚笑得温柔,眼底却难掩得意。

“咳咳咳……”

季微凉又是一阵咳嗽。

“看来季魁首累了,我为你准备的宴会才刚刚开始,难道季魁首不能坚持一下吗?”

蔺奚抽出自己的衣袖,笑看着季微凉的狼狈。

“况且,季魁首已经是季家家主,是今日宴会的主角,你可不能离开。”

戏台搭好了,原本看戏的,如今变成了唱戏的。

季微凉当真败了这一局吗?

抬手擦了擦嘴角,季微凉又低咳了几声,这才开口,“叶城主,我身体不适,今日难得大家都在,你不妨代我介绍一下城主令。”

叶正奇一愣,这事怎么九扯上他了,而且城主令有什么可解释的?

“毕竟,我当上虞城城主之时可没有这样的宴会,我也没有机会显摆。”

季微凉微笑着,目光扫过坐下宾客。

“诸位约莫不知道,一套城主令,除了城主金令,还有五枚附令。”

季微凉说这些的时候,看向了叶正奇。

叶正奇执杯的手顿时一颤,“是,城主令,除了城主金令可以联通三十七天木,向三十七城发布政令,还有五枚附令。”

“最特别的,就是第五枚城主令,被称为隐令。”

季微凉当众说出了城主令的秘密,“只要靠近持有其他城主令的人,隐令就会有所感应。”

“想不到虞城还保有隐令的传承。”

叶正奇心中发紧,“隐令是用于监视的令牌,据说,只有彻底得到天木的认可,才能动用,季魁首不愧是季魁首。”

“巧合而已。”

季微凉捂着胸口,看向蔺奚,那目光不言而喻。

蔺奚只觉得怀中的虞城城主令如同烫手山芋,他哪里想得到,一个区区城主令,竟然会有那么多机窍。

蔺家虽然是东洲大族,但是东洲早就不搞城主那套了,城主令什么的,早就失传了。

“季城主,季魁首,果然是天纵奇才!”

蔺奚勉强地笑了笑,拿起酒杯,向季微凉敬了一杯酒。

“当同饮。”

季微凉也举杯,率先饮尽。

在座的桐城世族不明内情,只是惊叹季微凉运气真好,同时也乐得听到城主令的八卦。

场中的季家人就像被遗忘了,他们就这样呆在那里,周围的人都在宴饮欢笑,蔺奚更是几次与季微凉对饮。

诡异的欢宴,唯有季微凉不时扫过的目光,禁止任何人将他们带走。

罚站?!

在宴会的中央,在酒会的喧嚣,季家人就像一群隐形人,或者说,一堆摆件。

许多季家女眷开始低泣,甚至连不少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

这种被漠视,被羞辱的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甚至比直接打杀他们还要叫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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