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章 真假(1/2)
北疆地势崎岖,又是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一场雨下来的时候,就像久旱逢甘露一样,让人神清气爽,倍感舒适。
角殷常下蛊一事没过去几天,阿拿尔这边的验尸情况也差不多有了结果。
只是侯迦筠一走,她总觉得哪里少了些什么,心中想不透,便站在窗边看着漫天的大雨出神。
而宴绝也同样是心绪不宁,没从角殷常那问出墨叔若的结果,玉华扶窨又被这天气害得躺了几天,麒麟玦跟蛊都没有下落,他心中烦闷,又不能表现出来,也只能站在走廊上,望着被雨打得稀里哗啦的芭蕉发呆。
这场雨来得突然,将混乱了半个月的北疆安抚下来,大概是细雨绵绵使人愁,连着心情都变得有些微妙。
要说这中间最纠结的人,那莫过于项景佾。
本来在墨叔若身边,他就只是在扮演一个保护妹妹的大哥哥角色,这回换了身份地点,与阿拿尔相处一个月,莫名其妙连自己的心都开始乱了。
那日的话脱口而出,确实受了宴绝不少影响,但也可能,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话说出口,想收回来也是不行的。
可这过后又该怎么办?
项景佾叹了口气,忽然就迈步走出屋檐,站到露天的小院里,任雨水淋湿全身。
他需要头脑冷静,更需要心底的冷静。
是在纠结以后怎么靠近她,也是纠结,自己当时,那话到底是对阿拿尔说的,还是对墨叔若的?
一切一切,不开心的、烦恼的,都在这场雨里慢慢模糊。
大雨在午后慢慢缓了,停的时候,天空万里无云,不久便出了太阳。
阿拿尔身穿斗篷,踏过地上的积水。
路边的植物,将她裙角打湿,晕出一块深色痕迹,她也不在意,闲来无事在后园里晃悠。
方百媚老早就跟着她了,只是找了个好的时机出现。
“又是你!”阿拿尔谨慎地看着墙角边的黑袍女人,就差张口喊人来帮忙。
然而方百媚先一步制止了她这一想法,“圣女不必害怕,我不是说过我没有恶意嘛!”
她冷笑了一声,“没有恶意!
那日你点我穴道,是想带我去哪?”荒郊野外她孤身一人确实会怕,但如今身在娲皇殿,她是没有一点害怕的。
方百媚敢选在这里出现,心里自然有些把握。
她弯腰福了福身,恭敬道:“我是有些事想跟圣女禀报。”
“不必了!”她挥手呵止,“你能有什么好事跟我说,速速离去,我还能饶你一命!”
难得方百媚居然不恼,“如果我说,我是为了墨叔若而来呢?
圣女您也没有兴趣!”
“墨叔若?”她突然想起宴绝说的那个与她模样相似的女子。
喃喃自语道:“原来她叫墨叔若……”
角殷常说宴绝阿拿尔两人早已连手对付过他,那想来他俩是早就见过,“自从那几个东陆人来到北疆,他们是不是都将你认作了她?
你难道就不好奇,这个墨叔若是谁?”方百媚没有过多解释,就像角殷常所说,阿拿尔疑心重,对于这些事不必多费口舌,她自会去查。
阿拿尔确实好奇这个墨叔若,但从这个黑袍女人口中说出来,她就不觉得这只是单单的好奇。
“此事与我无关,我也不会信你!”
“你当然会信我!”方百媚说的信心十足,“这世上无奇不有,长相一模一样的也是有可能,可又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一样信任你。
一个人认错本来也没什么,但如果所有人都将你认作那个女子,甚至整个北疆都知道,那圣女您说,这事情还与你无关吗?”
她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而是事实。”方百媚打着一手好牌,心情极佳,“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是等众人皆知时被迫收拾烂摊子,还是早早做出应对,不让危及您身份的事发生。
我想圣女是个聪明人,也知道该怎么做。”看她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不多做拒绝也就意味着有所动容,方百媚乘胜追击,将背上的包袱取下来递过去,继续劝说,“你只要穿上这件衣服去一趟城郊,那些你想知道的事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千万记住,不能让人知道你就是圣女阿拿尔,也不要让人看见你是从娲皇殿出去的。”
阿拿尔皱着眉头还在纠结要不要相信,方百媚已经将包袱塞到她手里,在巡逻守卫来之前,转身飞出了宫墙。
她看着手里的包袱,感觉就像抱着一坨**,沉重而又危险。
将事情弄明白,对她来说似乎并没有害处,但她心中总有种不妙的直觉。
“咦,你在这里做什么?”
迟天凛忽然从背后冒出来一句,吓得她转身将包袱藏在身后,“你怎么还在娲皇殿,我昨夜不是都让你走了吗!”
“你让我留下又让我走,这算什么?
!”又见她扭头不看他,迟天凛靠过去,疑惑道:“你看我的目光躲躲闪闪的,你不会是……”
“是什么!”阿拿尔底气不足,又心虚,就怕他万一好奇她手里的包袱。
于是抬头瞪眼吼了声,制止他这乱七八糟的脑子。
他捂住嘴巴,瞪着眼睛,“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阿拿尔抽了抽嘴角,差点没忍住又是一脚,“少胡说八道!”
见她往寝宫走,他又追上去,“说嘛说嘛,你不要害羞呀,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你别不承认!”
“少啰嗦,再乱讲就真的赶你走哦!”
“那我能喜欢你吗,嗯?”
“不行!”
他洋洋得意,“不行也没办法,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人了。”
她抬腿就是一脚,没想踹了个空,提着裙子再追,“站住你这个小色狼……”
两人在园中追来追去,最后渐渐消失在走廊拐角。
***
若说对方百媚的话全然不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也想知道,就这样穿着这身衣服走一走,能有什么收获。
从娲皇宫到城门,必定会经过城中主道,是这路上会遇见什么人,还是会看见什么事?
阿拿尔甩脱迟天凛,悄悄跑出来。
换了墨叔若那身墨青色的棉布长裙,腰挎小包,头带一顶白纱幕笠,不急不缓地往城门走去,眼神在纱幔后左瞟右望,生怕看漏了东西。
而此时,阊荟客栈二楼,花瓷忽然指着人群中的阿拿尔,对另一边窗户旁的宴绝吼:“爹爹师弟你快来,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好像墨姐姐!”
宴绝迅速走到窗边,找了几处才终于看到了那个戴着幕笠的女子。
“真的……”他几乎不敢相信。
之前见角殷常,他只说这些天注意看城内主道上路过的人。
虽然半信半疑,但也时常站在窗边往外看,这都过了两三天,原本都要放弃了,竟然没想到,会真的看到墨叔若。
他慌忙追出去,跑下楼的时候,街上人山人海,哪里还有半分影子。
一路跑了段距离,在人群里四处张望,可刚刚那个身影却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阿拿尔并未走远,只是刚好错过了而已。
她这一错过,却偏偏撞见了刚好在街头置办东西的项景佾。
他顾着付钱并没发现她。
阿拿尔原本以为项景佾已经离开了帕拉古城,没想到居然没走!
她嘴上不说,但能再见到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眼里表情都带了笑意,往前走了一步,可记起先前不愉快的事,便又停下来,怔愣在原处。
直到项景佾付完钱准备离开,抬头时视线正好与她撞个正着。
项景佾满脸震惊,激动地东西掉了一地。
阿拿尔只以为他是认出了自己,这时候又不好拉下脸相见,于是转身便走。
“叔若!”这一声,生生将她脚步给逼停,阿拿尔瞪大眼睛,脸上笑意不再。
项景佾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将她转过来,“叔若……真的是你!
真的是你吗!”他都激动得无语言表,上下打量她一番,猛地将她搂入怀中,“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方百媚这一招使得太阴险,即使是跟了她一个月的项景佾都没能认出来。
阿拿尔眼神俞渐冷去,“你到北疆是来找我的吗?”
项景佾抓着她的双臂,将她撑起来,高兴得脸都笑出了褶子,“你回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阿拿尔静静看着他,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她这么信任的人,原来只是为了别人才待在自己身边。
“你是谁?”她差一点就哭出来,“你到底是谁?”
“叔若,你怎么了?
是我啊,我是你项师兄。”项景佾被她问得一脸茫然,“这两个月你去了哪,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不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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