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章 分离(2/4)
虽然两个月来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人们却还是聚集在一起,期望神早一点带走活在阳世的阴物。
夕阳才刚落下,天狼星已经挂在东方。
天还没黑透,墨叔若一行人就迫不及待上街溜达。
墨川小孩子脾性,看见好玩的就控制不了脚。
墨叔若腿脚还不太利索,只能对扶着自己的项景佾道:“师兄,你帮我去看着墨川吧。”
“你没关系吗?”
“放心吧。”还不忘叮嘱他,“记着不要给他买些没用的东西,小孩子不能惯。”
“知道了。”说完几步跟着蹿进人群,不见了身影。
少夫人笑她,“你未免太严厉了些。”
墨叔若上前挽着她的手臂,道:“墨川皮的很,这时候再不管,等大一些都管不了了。”两人一边笑一边朝订好的东城酒楼走去。
二楼阁间里,几乎都是些达官贵人。
她看了一圈也不见得什么认识的,只能无聊地望回楼下。
而此时大厅高台上正演着不知名的戏,年轻的主角正跟几个反派做着打斗。
墨叔若没多大兴趣,更加百无聊赖。
坐了会儿,忽听窗外有爆炸声,她迅速冲到二楼观赏台,远处绚烂烟花正一个接一个地冲上夜空,煞是好看。
不会儿,台上就挤满了人。
耳边熙熙攘攘,又是惊叹,又是欢呼。
人多的地方难免推搡,她脚又不太好,一不小心就差点摔了,还好左手及时被人扶住。
她站稳了立刻道:“多谢。”一抬头发现扶着她的正是宴绝,“怎么是你!”
宴绝理所当然道:“我不是说过我会跟着你的吗。”
刚刚在屋里时墨叔若还在想他会不会失约,被这一提醒,她瞬间觉得自己太小心眼,“啊……你一直跟着我吗?
真是抱歉……”她挠挠头,低声道:“酒楼对面街道上有棵百年树,你在那里等我,我会尽快下去的。”
回到阁楼房间时,少夫人正听着一个姑娘弹琵琶,虽是独坐席间,也不觉得无聊。
见她回来,忙唤了一起。
墨叔若道:“我是第一次见这么热闹的节日,窝在楼阁里我可待不住。
好姨姨,你放我出去走走可好?”虽然丢下长辈自己去玩有些不礼貌,但她也不能选择扯谎偷溜出去吧。
“也是,”她这答应得忒快,墨叔若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你脚伤还未完全康复,我还是得派几个人跟着你。”
这还没高兴完,墨叔若就笑不出来了。
“我已经没事了,不信你看。”说罢甩了甩脚,还跳了两跳,“放心,我玩一会儿就自己回府了。”说完顺着门就溜了出去。
噔噔下楼跑得气喘吁吁,扶着酒楼木门换气时,远远看见大树下的白衣身影。
她慢慢静下心来,看着大树旁的茶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色有些犹豫。
一个舞娘路过,墨叔若顺手拽住她,笑得温顺可爱,“一看姐姐面相就知道是个善良有福气的人。”
那姑娘也是见多识广,一眼就看破她的意思,“你这张嘴倒是蛮有福气相的。
说吧,要姐姐帮你什么忙?”
墨叔若继续憨笑:“天儿忒冷,妹妹出来时没带上保暖衣物,姐姐可否行个方便,借我一件衣裳穿穿。”
“好说。
跟我来吧。”
从舞娘那儿借了件脂粉味浓的外套出来,墨叔若自己都差点给熏晕过去。
原本要在二楼看戏的少夫人,待墨叔若走后不久便匆匆下了阁楼。
墨叔若看见她时正要打招呼,见她面色凝重,忽然又闭了嘴。
墨叔若心下奇怪,少夫人已经迅速走出了大门。
视线落到远处大树下,她这才记起自己还有事要做。
慌忙收拾起心神,顺手拽住个酒保。
“小哥,能否帮我一个忙,背我去对面的茶棚喝口茶?”
那小哥上下瞄了她一眼,“要喝茶叫一壶不就行了吗,为何要去茶棚?”
墨叔若尴尬道:“啊……因为……因为我这人没什么好命,喝不惯那上等的好茶叶。”一边塞了他颗银珠,“烦劳小哥走一趟。”
一见有钱拿,自然答应得爽快。
也不再多说,背了墨叔若上茶棚,到了还不忘把茶叫上来,“伙计,来碗茶。”
“好嘞。”
墨叔若刚坐下,那茶棚伙计就跑了过来,一通杂耍似得花式秀,若是平常她肯定看得起劲,可今日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就直接无视了。
瞅着近处望着树顶发呆的宴绝,面上神色飘忽不定。
“客官您的茶。”
只听忽然间一声瓷器碎裂,墨叔若故意失手摔了伙计递过来的茶碗。
伙计吓得慌忙去拾,隔壁好几个人都转头来看,果不其然,树下的人自然而然闻声投来目光,只不过却是一扫而过,然后再次望回了树顶。
隐藏了味道跟步伐,你便已认不出我来?
我明明就在这里,即使失去嗅觉听觉,你也应该看看我啊……
伙计拿着破碗气的不行,“你这姑娘,好好的茶不喝,怎地摔我碗?”
墨叔若神情恍惚地掏了颗银珠放在桌上,伸手招呼酒楼小哥又将她背了回去。
谢过他帮忙,又去房间将衣服换了下来。
墨叔若在香炉里点了随身携带的芸香,独自坐着发呆。
听到有人敲门才回神。
彩灯在风中飘飞,路上行人来来往往。
墨叔若走近那个还在树下的身影,“看什么呢?”
他回过头来,笑,“没看什么。”
“是嘛……对了,有桩趣事说与你听听,”她牵强地扯了笑意,装得还算真实,“方才出来时遇见位姑娘,听她说这树下有位风流公子,容貌之俊美,看得出神还害得她摔了碗。”她假意四处瞅瞅,一声惋惜,“不知是哪家公子,可惜我怎么就遇不到。”
宴绝笑,“确实可惜,那公子刚走,你怕是没那眼福一观。”
墨叔若勉强扯了扯嘴,明明话说的打趣,心里却有些难受。
“好吧……我天生福薄。”
两人相伴走了一路,身边来来回回路过各式各样的男女老少。
墨叔若突然叹了口气,“顷安的习俗我已记不太清,只记得小时候特别喜欢到处跑,那时候爷爷怕我跑丢了,给我拴个大铃铛,说什么我到哪儿都丢不了。”墨叔若哭笑不得,“只听说乡间里给老牛拴铜铃,给人拴铃还是头一回见……不得不说爷爷的思维实在是迥异啊……”
宴绝笑而不语。
瞄到旁边摊铺上的铜铃坠,她迫不及待跑上前去看。
“老板,这些都是一个价吗?”
“这一排都是一样的。”
墨叔若挨次看了,这些五色丝线编出来的花样几乎都大同小异,没什么可选性。
她伸手,食指沿着一排铜铃滑过,顿时不同音色的声响立刻就叮叮当当动起来,她回头看他,“你觉得哪个好?”
“第二个。”
她依言拿了第二个坠子,“老板,多少钱?”
“六文钱。”
墨叔若从腰包里掏出六个铜板,付完钱立刻就把坠子系在了腰带上。
她拿着腰间的铜铃坠子摇来摇去,一会儿又蹦蹦跳跳,叮叮当当的声音一路响个没完。
宴绝忍不住开口,“一个腰坠而已,就那么开心?”
她停下来,笑容渐渐敛了,“是啊,很开心……”怕他听出些什么,突然又大声道:“不知道你时间还有多久,我们先去河边吧,听说河边可以放水灯。”
他也不反对,只大步跟着她往前走。
墨叔若自言自语道:“百越其实一点都不可爱,中原放河灯都是许愿,代表着希望啊,美好什么的,可一到这里,就变成了死亡的象征。”
她时不时偷看他,但对方依旧沉默。
墨叔若嘘了口气,内心快压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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