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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血案连环惊幽刹 玉脂凝光掩冰心(2/3)

否则这把骨头都要生锈了。”

佛贤大笑长身, “无量世尊!

理当如此!”

二人说罢,联袂翩然而去,看似走的不快, 只是冯亮伸手欲留时,两道人影便如一阵风般自他指尖划了过去,挥一挥衣袖,只留下房中众人木然发呆。

过了半晌,宝念似乎是想打个圆场,刚要开口,却被冲进门来的一颗光头撞了个满怀。

“雄起?

为何如此慌张?”

“道统,寺中闹刺客!

客居沙门苏我高丽遇袭,几乎丧命!”

“什么?”

宝念和冯亮同时惊叫出声。

冯亮对此事最为在意,苏我今日和自己有过接触,暗中缔盟的事情理应尚无人知。

此时尔朱神秘失踪,苏我又遭行刺,难道这敲山震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寺中接二连三的发生大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此时虽是深夜,院落通明不输白昼。

冯亮一行来到四夷院的时候,大统,空空空空,婆罗门,李神俊等人都已经到了。

最先发现苏我遇袭的,恰好是新罗的智大路王子。

因为他前日里和苏我,宇文的一番口角,免不了被众人好一番盘问,独有李神俊默然不语。

冯亮不但认得李神俊,更知晓这个神童的非同寻常,便上前招呼, “李公子可看出些什么苗头?”

李神俊对冯亮一揖, “冯兄!

你也趟进这潭浑水了?”

冯亮颔首回礼,李神俊的话音也未停止, “那个智大路是个练习腿法的好苗子,这几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人不是他伤的。

他既没有如此突兀重伤苏我的本事,也没有作案时间。”

冯亮见僧医正在为苏我高丽处理伤口,望了两眼,回应道, “嗯,人不是那个小伙子伤的。

伤他的是个女人,身材矮小,可能与苏我相识,见面的时候曾有片刻惊愕。

那女子就是趁这个机会出手的。

一击之后,不论生死,立即撤退,生怕暴露行藏。

雄起,你怎么看?”

雄起听到冯亮从苏我的伤口中读到了这么多信息,颇有些惊愕, 此时忽然又被问起,更显无措,支吾道, “大师,大师怎么能看出这么多端倪。

不过,听大师提到的刺杀方式,这名凶手很可能是,是一名倭女。”

冯亮点了点头, “嗯,我曾经听说一些倭人的杀人技,似乎走的是专诸的路子。

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既然你这么说,那多半是如此了。”

寺中很少有人知道雄起大师的倭人血统,此时听他和冯亮打起机锋,一个玄过一个,三言两语,就下了断语。

将信将疑之下,均觉二人皆非常人。

不过如李神俊,两位道统,诸位首座这样的角色,依着这段对话,却也理解了七七八八。

伤口的确会说话,他会告诉你对方出手的方向,力度,凶器的大致形状,受害人的判断,反应。

而在这寺院里出现的淡淡脂粉香,也道破了凶手的性别。

宝念仔细思索了片刻,忽然问雄起, “除了四夷馆中登记过的几位女檀越,这两日可还有其他女子出入寺院?”

雄起也想了半晌,才敢作答, “那怕是,只有莫愁姑娘了。

哦,不过,听说今日太室山上也来了不少人,有男有女。”

太室的夜,虽然不似此时少室山脚这般折腾,却也热闹非常。

南朝和夷州的两支商客,在坪上生了篝火,相互攀着生意经,交换着特产奇物, 将这里当做了迷你夜市,倒让平日道门清净地平添了不少人气。

暅之和庆云二人,却将自己关在一处耳房中,对屋外的动静充耳不闻。

暅之仔细观察着炉火, “哎,还差些火候,今天怕是回不去了,就在观中借宿吧。”

“二哥到底在做什么?”

“你还记得那滴菩提泪吗?”

“什,什么菩提泪?”

“就是那颗坚不可摧的颇黎珠!”

“哦!”

庆云想起了颇黎滴入水中快速冷凝的造型,那牢不可破的头部确实如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可是它的尾巴那么脆弱,能用来做什么?”

“尾巴脆弱,那就让它没有尾巴就好啦。

我们只要利用弧形结构的收缩力,就可以制造出无比坚硬的颇黎外壳。”

庆云望着炉鼎里逐渐熔化的颇黎浆,暅之备好的一盆清水,还有那个底部开孔的铅釜,他是在猜不出暅之打算做些什么。

“五弟,该你帮忙了。”

“啊?

做什么?”

“你用手指堵住铅釜的孔,把它半浸在水中。

等我喊号,数到三的时候,立即将手指撤走。”

“好嘞!”

“三,二,一!”

随着暅之的报数,庆云迅速抽开了手指。

由于釜底的孔不大,水流略微粘滞了一下,还没等涌进釜内,暅之已经将颇黎浆浇了进来。

颇黎钻入釜底的孔洞,瞬间凝注,堵住了小孔, 剩下的颇黎浆在铅釜内堆积,因为铅釜的另一面是水,注入的颇黎在铅壁上迅速的凝结。

暅之望着釜上的一圈刻度线,等到颇黎浆正好溢到刻度线上的时候,便收了手。

此时再看铅釜的底部,一块碗口大的颇黎块已经结成了。

庆云正要伸手去碰,却被暅之栏住, “不要碰这边,一碰就碎。”

庆云想起了菩提泪脆弱的尾巴,便住了手,静静的望着暅之。

暅之先溶了些热蜡,在颇黎表面又封了一层, 再举起铅釜,用小指自那个孔洞内将整块颇黎捅了出来, 然后小心地将它捧在手里,仔细地用皮毛、绸布裹住了易碎的平面, 取出预先准备好的铜制底座,左右扣紧。

那底座明显是根据铅釜刻度线的大小预制的,和这块颇黎严丝合缝。

釜底形成的弧面完全露出,而脆弱的背面则被一块铜板完全的保护起来。

暅之手脚利索地又给铜框穿好了皮带,然后将那块颇黎斜跨在左胸前,得意的问庆云, “如何?”

庆云伸手指着暅之,张大了嘴说不出话。

暅之低头看了看,并未发觉有何不妥,还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哦,这个啊,就是釜底那个小孔留下的凝结水口。

你别小看它,这不但是颇黎凝结后唯一可以吃力的顶出点, 也是整个,嗯,这块弥勒明光镜内部收缩力最大,强度最高的地方, 寻常刀剑,万难损他分毫。

怎样,弥勒明光镜,我起的这个名字,不错吧?”

难道科学宅在其他方面的反射弧永远是这么长吗?

当然,这句话是对庆云此刻脑袋里那一团密密麻麻的黑线所做的白话文解读。

此刻的暅之,完全沉浸在新发明现世时那种陶醉状态里, 他抓住庆云的手,扣在那面弥勒明光镜上,急促的唤道, “来,你摸摸,是不是很完美?

对了你来捅两下,现在,用你祖传的宝剑,来,试试!”

庆云拼了命的将手抽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暅之对庆云的不解风情显然有些气恼,一推门,就要去外面找人试匈,不对,是试镜。

夜色里人影一闪,眼见一片绿云正欲飘过,暅之狂喜中伸手一拦。

暅之定睛再看,只见两道如剑的目光狠狠回击过来。

啊呀,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不就是,就是蜚驮堂前自己失手,不对,是失足唐突的姑娘吗?

那女子望见暅之这般形状,秀眉如剪,绞作一团…… “吟贼!”

一记耳光响亮的扇在暅之脸上,暅之只觉得漫天星斗都自银汉坠落,围在自己的眼前耳畔舞动。

还好庆云来的快,一把先将暅之扯回房去。

那女子见还有旁人,更是羞恼,跺了跺足,三扭两扭,便也不见了踪影。

银白的月光自窗棂投射进来,洒满暅之的脸庞,匈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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