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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买铁器(1/3)

“揭。”

朱瀚道。

掌柜猛然出手,手腕里竟弹出一枚细匕,直取阿槐腰侧。

朱瀚已经迈入,两指一夹,像捏住一根草的尖,匕首被他缓缓偏开,落到地上,冰冷地响了一声。

掌柜额上的汗一下子涌出来,身子侧着,想退,也退不得。

“你这把刀,是北市许掌柜的模子。”

朱瀚看了他一眼,“明昨夜摸了三条巷,用的是这路货。

你不说,我也能找。”

掌柜咬牙,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不知,不见。”

“你手上的位置,不是抓药拿秤的。”

朱瀚抬起掌柜的手,拇指往他虎口上轻轻一按,“你常年握短柄,握得很紧,往内收的时候靠小指抵力。

你不是药匠,是个使钩子的。”

掌柜眼皮跳了一下,忽然笑了:“爷眼力好。

可你们就算取了我性命,也套不出什么。

“没要你的命。”

朱瀚放下他的手,“只要你开个门。”

掌柜愣了一下,不知是惊讶还是狐疑。

朱瀚已绕过他,在后院把被泥抹平的一块木板撬起。

底下躺着一个瘦长的人,眼闭着,手裹着布,布面上渗出暗黄的药渍,散着寒冷的气息。

“郁明。”

朱瀚唤。

那人睫毛颤了一下,慢慢睁眼。

先是看见阿槐,再看见朱标,最后才落到朱瀚的脸上。

他张了张嘴,嗓子干得连声都挤不出,只能咽了一口血味发苦的津液。

“去拿水。”

朱瀚道。

掌柜在那里。

朱瀚回望他一眼,他才像被踩了一脚的木偶一样动起来,端了碗温水回来。

郁明接过,抖着手喝了两口,水沿着他的口角流下来,滴在药渍上,迅速变色。

“昨夜给你递短哨的是谁?”

朱瀚直接问。

郁明嘴唇一张一合,像在咬冷风。

他看了掌柜一眼,又看了一眼门口,最后把视线挪回朱瀚,低声:“一个婆子。”

“名字。”

阿槐道。

“她不姓、不名。”

郁明喉咙里挤出笑,“人叫她“阿婆”



她手指头不长,指肚厚,掌心有老茧??

不是拈针的,是捏勺子的。

她常给人送粥。”

“她在哪里拿短哨?”

朱瀚问。

“旧船坊。”

郁明闭了闭眼,“坊里没人造船了,只剩下一个斜屋架,空着。

她在那里等我。”

“你给谁吹?”

朱标忽然插话。

郁明抬眼看他,眼底像有一圈灰:“不是给谁,是给“动”



只要一响,就有人动。”

“你动谁?”

朱瀚道。

“不是动人。”

郁明断断续续,“是动马。

那日你们的马,若惊,踩在那块石阶上,牌子便倒。

倒了,你们说的所有话??

都像写在沙上。”

朱标沉默。

片刻,他很轻地吐出两个字:“好狠。”

郁明摇头:“不是狠,是算。”

掌柜忽然“啊”

了一声,像笑。

他笑得有点难看,喉结滚动,眼白里布着红丝。

他终于开了口:“王爷,明只认得这条线。

他上头有人,隔着两层,你们够不着。”

“我够得着。”

朱瀚淡淡。

“谁?”

掌柜问。

“你。”

朱瀚道。

掌柜怔住。

“你这些年攒了不少药方。”

朱瀚随手从架上的瓷缸里捻出一撮粉,放在鼻端闻了闻, “你把带麻的,和带醒的,分得很清。

你给谁配什么,一清二楚。

阿婆不是主事的人,她给谁送什么,你记在心里。”

掌柜沉默很久,终究短短地吐出一口气:“魏长庚。”

“何处人?”

朱瀚问。

“不是京里人。”

掌柜摇头, “他从北巷尽头那条窄里进出,脚步像猫。

他不常露脸,来时必戴一顶极旧的笠,笠边有个小缺口。

他常买两样:一种狼牙草,磨细了给人止血;

一种筋骨散,熬得极苦。

“他练过?”

阿槐问。

“他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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