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门后有个夹层(2/4)
’ “你今日很好。”
朱瀚坐在他身旁,“明日也一样。”
“皇叔。”
朱标忽然压低了声音,“你说人心像水?”
朱瀚想了想,摇头:“人心不像水。
水只往低处流。
人心有时候往高处走,有时候往低处走。”
“那像风?”
朱标又问。
“风太轻。”
朱瀚笑,“不如像火。
有人给一把柴,它便旺;
无人理会,它便熄。
你要做的,不是借风,是给火堆一把合适的柴。”
朱标好奇:“什么是合适的柴?”
“你今日说的那块牌子。”
朱瀚看着黑夜,“把你的话钉在木头上,交给人看。
火便有了可烧之物。”
风吹过院子,榆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晃。
朱标忽地站起:“我去写那块牌子。”
“现在?”
朱瀚笑。
“现在。”
朱标跑了两步,又回头,“皇叔,你也写一笔?”
“我?”
朱瀚挑眉。
“你写第二行。”
朱标认真, “第一行我来写:“殿下说到没做到的事”
。
第二行你写:“若真有,我来认错”
。
朱瀚注视他片刻,忽地笑了:“好。”
第三日的太学,比前一日还热。
牌子立在第二级台阶上,木纹细密,字迹不花,笔画清楚。
围在四周的人一个个仰着脖子看,像看庙会里的大鼓。
韩朔今天来得更早,他站在牌子前,指尖轻触那几行字,回头看朱标:“殿下,这一行‘认错”
的字,是王爷写的?”
“是。”
朱标答。
“王爷字一向不肯落人后。”
韩朔笑,“想不到今日,竟也愿意写这两个字。”
“我写给你们看。”
朱瀚站在台阶底,“看见才算数。”
“既如此......”
韩朔收起笑,“今日我不问‘刑’,也不问‘礼’,我想问‘度’。”
“你问。”
朱标道。
“殿下说你不求人心服你。”
韩朔目光如锥,“可若你从来不求,你何以走到台阶上来?
你今日站在这里,本身就在求。”
“我求。”
朱标坦然,“可我求的不是你们‘服我,我求的是你们‘看我'。”
“求看的目的呢?”
韩朔追问。
“让你们知道,我不是在云里。”
朱标道,“我在你们面前。
我不总是对的,我也可能说错话、做错事。
可你们看见,我承认。
我承认,你们就能信我下次会改。”
他看着韩朔,“这就是“度”。”
“承认的‘度'?”
韩朔挑眉。
“不是。
承受的‘度’。”
朱标的声音不高,却很稳, “我能受多少指责,我心里有数。
我受得起,你们才不必替我遮。”
人群安静下来。
有人忽然拍了拍同伴的肩:“我信他一句。”
“才一句。”
同伴悄声提醒。
“才一句就够。”
那人笑。
就在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人群外传来,像是有人在拥挤里硬生生挤出一条道。
阿槐飞快地掠到朱瀚身侧,低声:“王爷,北巷药铺查到的郁明就在太学外头。
有人递了一枚短哨给他。”
“短哨?”
朱瀚眼神一敛,“谁给的?”
“一个面摊婆子。”
阿道,“但她手很干净,像练过。”
“盯住。”
朱瀚道,他的指尖在身侧轻轻一扣。
听众心绪的纹理忽然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近处的人多半兴奋、紧张、好奇,只有一线像冰一样的波纹从台阶左侧的槐树阴影里伸出来,冷冷地卷向木牌。
“左侧。”
朱瀚垂眸,向阿打了个极小的手势。
阿槐像风一样掠出去。
下一瞬,槐树下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响,一个极小的金属碎片落到地上,在石阶上弹了两下,平平地停住。
人群一阵骚动,随即又被四下的眼线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