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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无干私情(2/3)

“明日起,设‘器请一册,每岁先由宫内、礼仪、兵堂等用器者列需;

再由工部作图,器司定料;

最后由礼部修仪、太子准裁。”

“东宫之责,不是制器。”

“而是审需。”

“需若不审,器若浮云。”

众人肃然。

夜归之时,顾清萍手持新录之章程,轻声道:“殿下今日一言,朝中已有三封私札递至建德堂。”

“赞者曰太子问器有识;

讥者称“殿下入事之速,恐伤朝纲’。”

朱标淡淡道:“那便让他们。”

“我从设三案之日,便知凡我所为,皆逆水。”

“但我若不行,谁替我这条通往中枢的桥?”

顾清萍望着他,忽而一笑:“我只知殿下今日所作,不问人,只问器。”

“而器之所以器,在于其用。”

“您已然??

用起了自己这柄器。”

朱标神色不动,只抬头望向窗外那轮明月。

他低语:“皇叔为我遮风多年。”

“如今,我也要成为,能为天下遮风的人。”

王府内,黄祁奉茶至堂中,低声道:“王爷,再不劝一句,东宫怕要有人扛不住。”

朱瀚却未即刻作声,只手中慢慢翻阅着一封来自户部的调器旧案。

半晌,他才淡声一句:“他若真能被几日劳顿压垮,那还谈什么东宫之主?”

黄祁犹豫:“可太子毕竟年尚不惑,承事太急,是否该有些分担之人?”

朱瀚缓缓合上文册:“不,他不能分担’。”

“他要学的,不是如何靠人,而是如何让别人??

主动来靠他。”

黄祁一怔:“靠他?”

朱瀚目光微沉:“你可知今日之朝堂,其实最乱的,不在政,不在器,而在人。”

“朝中五部,旧人尚在,然各心各思,或托旧主,或结朋党????

人心散而不能聚,正因他们不知道该向谁靠。”

“而今,朱标设三案审士,又问器定制,是要告诉他们??

靠东宫,可得事;

近太子,可得行'。”

“这是立势。”

黄祁恍然,复又低声道:“那......

若真有人主动靠来?”

朱瀚看他一眼,淡笑:“那便是这场棋局,最开始动的那一子。”

三日后,一份由翰林院侍讲谢景书所呈“器用与人之论”

入东宫。

谢景书非东宫旧臣,素不言权事,今忽上章,直言: “器由人用,法由人执,倘若东宫之器不设职掌,不分责限,终成挂名之局。”

“臣愿设一试官制,由东宫择才署职,于问器试任三月,以器定责,以责定职。”

此言一出,朝中再震。

不少朝臣即日递章言:“此举恐扰六部序列”

、“太子未冠朝位,不当行署职之制”



而朱标却于当晚书批一封,传至文华殿。

其言仅十二字??

“器无用不显,人无责不成,朕欲试之。”

朱元璋阅毕,沉默片刻,唤来程守义:“拟旨,准其设”

试署三职”



但,三月而终,复由内阁评之。”

程守义低声问:“陛下,若三月之后诸臣不服?”

朱元璋冷笑:“不服又如何?

能立局而不覆者,便是东宫之主。

建德堂正厅,试署之议设于主席。

朱标亲列器堂三事??

兵器成制、礼仪器度、内务度量;

并以试官三人之制,署三月之职。

凡三月内,三人可自行决断所署之器制、设议之规,但每须报两案一议于东宫。

三人分别由工部、礼部、内府推举,而朱标仅点其一人。

令人侧目的,是他所点之人??

内府司器正司属,赵文宽。

一名仅五年从六品的中层,却为器物详识,度数精准者。

顾清萍私下问朱标:“为何点他?

不怕惹议?”

朱标却只答:“我不是要选声名。”

“我要选一个,能真把规矩,写在尺上的人。”

试职初开十日,赵文宽所署“器度试准”

一案,引来诸部目光。

其所修器准,不求新制,反列十年内旧器之耗材、耗银、耗工,细至寸厘、银两,时辰,编列《度录三十篇》,呈予器堂。

朱标观毕,未言一语,只当日夜召三案会同者十人至东宫,设案评比。

凡观录者皆叹:“此录虽不言法,却处处有法。”

“可惜出自庶吏,不为正编。”

朱标闻之,却笑道:“若今朝之政,还靠正编出法,那便不用设我这东宫。”

翌日,朱标手批一道:“赵文宽试职之录,即为器堂之准。”

“若有异议,三月之末,可堂前公议。”

此言落下,朝堂无声。

三日内,竟无人上章言异。

顾清萍一夜未眠,翌日晨起对朱标道:“您今日以一庶吏之笔,破了朝中人望之说。”

“此举虽隐,却实为‘破坛'之式。”

“您将权力,从官望中夺出,归于事。”

朱标却语气极轻:“人心既散,我便以器为线,一根一根缝回来。”

“今日缝一线,三月缝三尺,终有一日,我要让这整个朝局??

不再靠名望、血脉、恩宠为尺,而是靠一把尺,一个规矩。

朱标立于建德堂内庭,面色如常,手执一卷?

帛,缓步而入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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