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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章 骨已稳,是时候通脉了(2/3)

朱瀚眯眼:“这个人,给他一试。”

东宫书阁,朱标亲自召见林浚。

那是个穿粗布青衫的青年,眉目清朗,身形瘦削。

他走入阁前,三拜而跪:“小臣林浚,叩见殿下。”

朱标笑道:“你那策中说,‘教者不可寄于官,礼者不可悬于刑,书者不可闭于庙。

'这句,何意?"

林浚不敢抬头,却答得果断:“教要入民心,礼须出于乡里,书卷不能藏于士族庙堂,应归田野之人。”

朱标轻点首:“好胆气,也有胆识。

你可愿随我暂理学务?”

“愿为殿下奔走笔墨。”

朱标起身,亲手扶他:“从今日起,你为东宫学事赞司,兼议策堂司稿之职。

若你真能立学于乡,我朱标给你十年之用。”

林浚叩谢,激动难言。

顾清萍立于门外,闻声而来。

她看着林浚的背影,轻声道:“这人,当年曾在我家求读书笔虽劣,志意却远。”

朱标点头:“他是我们要的人。”

顾清萍看着他,眸中柔色一闪:“你如今,越发像皇叔了。”

朱标一怔,旋即一笑:“我若真成了他,天下恐怕要多一柄锋利无双的剑。”

“可你是剑柄。”

顾清萍缓声,“他可挥,但握柄者,是你。”

两人相视而笑,东宫灯火暖光倾洒,映在案前千卷策文之上。

在北镇守的晋王,皇四子,朱标名义上的弟弟,实则最锋锐的竞争者。

“父皇近日数次传召太子,议事三刻,连议五日。”

朱棣把玩着一根鸢尾木雕笔,冷声笑道,“我自边回,奏报两回,只得一句‘知道了’。

燕王府书房内,他的心腹张玉拱手立在一侧:“殿下,如今东宫势起,不是边事之争,乃是朝权之争。

若不乘此局拒之,将来再动,恐为天下所指。”

朱棣冷眸一扫:“你以为我不知?”

“但我若再显锋芒,父皇必起疑。”

“倒不如......”

他缓缓吐气,忽而一字一顿:“先借他人之力,破他人之势。”

张玉眼露精芒:“殿下是说......

兵部左侍郎温?”

朱棣点头:“他本出王门,曾为魏洪一系,虽未涉其案,但与王府旧臣多有勾连。

若让他提出兵制之议,反将太子一军??

何乐而不为?”

张玉沉吟:“他虽野心勃勃,却也谨慎得很。”

“那便给他一个机会。”

朱棣轻声道,“让他觉得,是他能平衡王府与东宫。”

张玉心领神会:“属下即刻安排。”

几日后,兵部衙门之上,一纸奏章呈至皇上御案之上。

奏章来自温晋,主旨明确??

“请设都察之司,统领三卫之外之杂兵,以供朝议之需。”

这一奏章表面无懈,实则暗含“权”

之意。

因三卫即奋武三营,直属东宫节制,温晋所提“杂兵归督”

,若成实则相当于绕开东宫,另起炉灶。

更将兵权一分为二,破其一体统驭之势。

奏折呈上那日,朱元璋未发一言,只遣人召朱瀚入宫。

“你怎么看?”

养心殿内,朱元璋将那封奏章推到朱瀚面前。

朱瀚看也未看,只淡淡一句:“此人该罢。”

朱元璋挑眉:“你不讲道理?”

“非不讲,是讲得更透。”

朱瀚起身走至一旁,“温晋此举,表面为朝堂分忧,实则分割东宫,且提议时间、角度、用语皆甚老练,显然背后另有智囊。”

“若非有人唆使,怎敢于策堂余威尚在之时,擅启军制之议?”

朱元璋沉吟半晌,忽然缓声道:“你是说......

有人在借兵部之手试探太子?”

朱瀚转身,目光冷峻:“皇兄不妨想想,这奏章里,谁最得利?

不是温晋。

是那些想让太子重回‘只说不做'之位的人。”

“你是说四儿?”

朱瀚没有答。

而此时的东宫,朱标也已得知兵部奏章之事。

顾清萍皱眉:“此人分兵议策,恐非单挑你东宫,而是意在断你根基。”

朱标面无波澜,沉声道:“他敢奏,我便敢辩。

“但你若亲自上奏,反显自乱阵脚。”

朱标沉思良久,忽而吩咐:“请林浚来。”

顷刻后,林浚已至。

朱标提笔不语,只递他一纸草案:“你可改?”

林浚一读,神情愈发沉静:“殿下此策,非辩驳,而是反向应对?”

“正是。”

朱标沉声道,“他说杂兵归察,我便提议兵籍定制,设档存册。

说是归察,实则入东宫律定之制。”

“此番,他若敢争,便是自认外臣不可控;

若退,则兵权已为我所收。”

林浚拱手:“殿下英明。”

三日后,太子上奏曰: “军无制不可治,杂兵若设察司,应先行籍制、兵册、操阅之三议,方能施行。”

御前群臣闻奏,无一人敢言反对。

温晋之议,顷刻无声。

甚至连朱棣听闻,也只得冷笑一声:“这小子......

竟比我更早一步。”

王府之内,朱瀚看着那封太子奏章,沉默许久,转而笑道:“他已开始回击,不借我手。”

黄祁道:“此举若成,东宫兵制之势更稳。”

朱瀚看向窗外:“你去兵部走一遭。”

“去做什么?”

“撤下温晋。”

黄祁一愣:“不是让他暴露得更久些?”

朱瀚摇头:“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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