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私设祭台(2/3)
。
百官哗然。
节日观武已是惯例,但当朝太子借节设策问政,这可是前所未有。
而朱标站在高台之上,声音清朗:“今朝之阵,乃兵威之实。
但天下之治,不止在兵。
诸位大臣可于太和殿正阶之下,自陈所策,吾愿听之!”
杜世清当即出列:“臣有一策,关于三营兵器调度......”
朱标点头:“请言。”
于是,台前议者接踵而至,策言连绵,一日之间,朱标立于高处,不倦不怒,皆一一记之、答之、辩之,整整四个时辰。
他心头一震,抬手高声道:“今日政与兵,皆诸公所献,非太子独能,实赖众心共持。
此为国之基、民之本、君之戒。”
殿前百官齐呼:“殿下圣明。”
夜幕初临,宫灯渐明,朱瀚缓步走出太和门。
黄祁紧随其后,低声道:“王爷,今日诸王皆有回音。”
“朱?
遣子入京,表称愿奉东宫为主;
朱?
朱桢两人传讯各部,称愿开书院,行太子兵学为模本;
至于燕王......”
“他呢?”
朱瀚淡淡问。
黄祁面色微沉:“燕王未有回书,只遣人口头问安,但拒绝入京。”
朱瀚静默片刻,轻声道:“他不会来。”
“为何?”
“因为他自知,今日之后,已不再有可比。”
朱瀚的声音缓缓,“他若入京,便是投降。”
“可他若不来,便是抗衡。”
黄祁沉声:“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朱瀚停步,望着夜色中已隐去的太和殿光辉,眼神沉静。
“我们不应对。”
“让朱标来。”
腊月将尽,宫城上空积雪未融,长街残灯半明半暗。
年关将至,京城内外一派祥和喜气,百官回乡,庶民酬年,唯独王府与东宫,戒备愈紧。
朱瀚立于王府后堂,披鹤氅未解,手中细细翻着一份从通政司递来的名册。
“再查一遍。”
他低声道。
黄祁恭敬回道:“王爷,属下已将兵部录用、礼部审核、内卫备案三条渠道比对,确有数名新晋官员,履历多处重复,出身不明。”
“是谁引荐的?”
“东平侯门下,一位名叫周恒的幕僚。”
朱瀚目光陡冷:“周恒......
原为燕王军府簿吏,三年前入都,先附高煦,再转至礼部。”
黄祁轻声道:“其与朱棣幕中旧人有密往,近年常游走于礼部与太学之间,表面清廉,实则暗结数位小吏。”
朱瀚阖起名册,沉声道:“他们已经明着走文臣路线了。”
“谁?”
“燕王一系。”
他转身走至窗前,北风卷过廊檐,吹得琉璃声响微颤。
他负手立于窗侧,语气如霜:“先是军中,后是庶学,如今入礼部......
若放任下去,明年开春后,他们就能牵动朝议。”
黄祁神色微动:“那要不要先行弹劾周恒?”
“不。”
朱瀚回头,眼神冷静,“打草惊蛇。
他不是主谋,是诱饵。”
“那王爷打算如何动手?”
朱瀚淡声道:“从太学下手。”
“太学?”
黄祁一愣。
“燕王想要借学士之口立声势,便让他们在讲堂里露真形。”
他拈起案上朱笔,在案卷最下一行圈点:“召东宫?
策馆,移两名副正至太学为讲官。”
“然后呢?”
“然后让他们‘误讲’太祖制,讲‘宗室议政’,讲‘储君若不配德,应由宗亲立监??”
黄祁猛地抬头:“王爷是要设一个局?”
朱瀚点头:“以讲诱言,以言成罪。”
黄祁倒抽一口冷气:“这等谋局,若非亲王之手,谁敢设?”
朱瀚面色平淡:“不是为我设,是为太子留道。”
“圣上年岁渐长,若让宗亲以‘言礼‘之名搅动朝局,太子之位将动摇根基。”
“既如此,我便先替他,斩断这一根根试图缠上的藤蔓。”
次日,太学祭酒堂内,一道密旨传至,礼部以“迎春讲课”
之由,设“太祖律讲新章”
,东宫两名副正由舆策馆抽调,列入讲席。
消息传开,士林震动。
太祖律制乃国朝纲纪之首,非正使不得开讲。
而“新章”
之说,又未见官诏,可谓空前。
三日后,讲堂初开,士子云集。
讲官之一,名曰杜弼,本为朱瀚旧部,擅长春秋之学,机锋百出。
他甫一登台,便道:“今讲太祖律制,不讲“因”
,只论‘变’。”
其开口便?
出一道命题:“君子议政,若太子无德,宗室可否奏辅政之监?”
顿时,堂下哗然。
台下数名为朱棣一系幕僚的士子当即附议,称“宗室非为辅政不祥也,实权有继承,理可延代。”
讲官却忽而问道:“既言辅政,则辅政法出自何?”
有人答曰:“源于唐制,宗室得监国。”
讲官微笑,反问:“若按唐制,玄宗三子皆在,太子李亨亦在,为何安史之乱后,宗室无一得立?”
对方一时语塞。
讲官继而冷声道:“所谓宗亲监国,不过是谋之所借。
大明建国,奉太祖一统,父为君,子为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