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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挟功邀宠(2/3)

东苑私室灯火微明,檐角垂灯,帘内香炉未熄,淡烟袅袅。

朱标入内,便见徐达负手而立,神情不似往日和气,眉头紧蹙,似压着千钧重担。

“伯父。”

朱标拱手行礼,“何事如此急切?”

徐达抬头,目光沉重:“殿下可知,这月初皇城外某庄中,突有一户老仆暴毙?”

朱标略觉讶异:“此等小事,何以惊动伯父?”

徐达冷笑一声:“那老仆曾是旧宫人,三十年前随先帝出征北地后归隐,名唤高全。

三日前暴毙之际,口中竟念着旧令不可复,血债当归骨’。”

朱标愕然:“此话......

怎讲?”

“他死后,尸体未凉,竟被一批黑衣人强夺而走。

所幸老臣早得风声,派人暗中盯紧,抢回其一残信。”

徐达取出锦匣,揭开,露出一张残破帛书。

朱标凝视许久,终于辨出其中几句:““大鼎未定,嫡血不纯......

内种交接,藏血于庙……………”

“这是什么意思?”

他眉头拧得紧如铁索。

朱瀚适时入内,目光一撇帛书,嘴角却慢慢泛起一丝笑意:“有趣了。”

徐达见他,略一颔首:“王爷既在,不妨一同解读。”

朱瀚拈起帛书,轻声读着残文,旋即放下,幽幽道:“这是在说,有人在质疑太子的血统。”

朱标猛然睁大眼:“这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

朱瀚一笑,“可对某些人而言,只要能挑动风波,是真是假又有何妨?”

徐达叹息:“殿下,王爷,此事若传出,朝堂必震。

此风不能起,绝不能。

’ 朱标咬紧牙关:“他们为何非要动我?

我从未行差踏错一步......”

“正因为你没错。”

朱瀚冷冷打断他, “你若步步行差,他们反而安心。

你若光明正大,反而逼得他们走火入魔。”

徐达沉声问:“王爷以为,幕后是谁?”

朱瀚摇头:“还不到时候。

不过我倒想让他知道,他的毒刺,扎错了地方。”

朱标握拳,低声问:“皇叔,我们该怎么做?”

朱瀚目光清冷:“你回弘文殿,照常起居,静候数日。

此风将起时,我自替你折断风头。”

徐达拱手:“老臣愿助王爷。”

朱瀚道:“不急,你留在东苑,我要你布下一局??

请君入瓮。”

数日之后,宫中果真起风,内廷暗中传言“太子非嫡出”

,虽无实据,却如燎原之火,难以遏制。

弘文殿之中,朱标正襟危坐,不动如山。

朱瀚则如常闲庭信步,每日饮茶、赏画,仿佛天下无事。

夜半时分,东苑忽现黑影,三人破瓦潜入,熟稔路径,直入密库,却不知脚下一阵轻响,锁门机关瞬发。

“砰??!”

地砖翻覆,黑影坠入地牢,瞬时灯火大明,数十名锦衣卫现身,刀剑出鞘,锋芒森然。

为首者正是朱瀚,他立于高台,神情平静:“真不容易啊,竟然等到了你们来送死。”

那三人之中,一人冷笑:“你以为抓住我们就能止谤?

你们太子,终究不是嫡出......”

“啪!”

朱瀚未等他说完,拂袖一道劲风打在他脸上, “你未曾见先皇后出宫?

你未曾见朱标满月礼?

你未曾见亲征军册?

口口声声‘非嫡”

,你拿什么证来乱我大明根本?”

“我们......”

那人嘴唇颤抖,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朱瀚转身,挥手道:“统统带走,斩首三日后,曝尸宫门。”

“喏!”

一片冷厉齐声回应,肃杀之气如刀山般横亘。

日头渐高,天色大明,金瓦琉璃在晨光下耀得人睁不开眼。

弘文殿内却一片宁静。

朱标静坐于书案前,凝视着几封奏折,神色沉思。

朱瀚负手踱步而入,身着便袍,鬓发轻束,不似王爷,更像位闲散文士。

“殿下今日清晨便起,看来此心难安哪。”

“皇叔。”

朱标抬头,眼中似笑非笑,“您说得轻松,若非您设计引蛇出洞,我这太子之位,怕是真要被那几张破纸给撼动。”

朱瀚呵呵一笑,坐于他对面,自袖中取出一颗青瓷小壶,自酌自饮,道:“别将敌人看得太重,也别将自己看得太轻。

人言如风,有风便随,不如做风眼之中那不动的山。”

朱标苦笑:“可若没有皇叔这座山......”

朱瀚抬手止住他:“不必感激,也无需念恩。

我为你,是因我不愿看朱氏山河毁于一群小丑之手。”

他微微靠近,压低声音:“你记住,朱家江山,不怕狼虎,只怕犬鼠。”

朱标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不过......”

朱瀚语锋一转,似笑非笑地看他,“你是不是觉得,有了这一番胜局,便可以歇口气了?”

朱标微愣:“还有后手?”

“当然。”

朱瀚将酒壶放下,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庭中春枝微吐的海棠花,“你以为,那些人只会靠传言,靠流言蜚语?

他们也会谋实事。”

“实事?”

“嗯。”

朱瀚回头,眸中精光如电,“比如??

夺权。”

朱标站起身来:“谁敢?”

朱瀚笑得意味深长:“夺权,不一定明刀明枪。

有时,只是宫外突起一个‘忠心耿耿的能臣,行事凌厉,威望渐重,百姓称颂,士族亲近......

你觉得,皇兄会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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