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与沈大人同席!(2/3)
朱瀚轻笑:“太子选你,果然没错。”
他挥手示坐,沈昊入席,尚未坐定,朱瀚便开口: “你当真以为我让你主持‘观政三问”
,只是试才之举?”
沈昊望他一眼,道:“王爷谋远,我不敢妄猜。
但我想......
王爷是在试太子所立之心,是否真正能承载天下志士之望。”
“不错。”
朱瀚敛起笑意,指向亭外远空,“太子将士林拉入朝议,是破局;
将你置于明处,是试锋。
可惜??”
他话锋一转:“你今日言辞虽锋锐,却仍偏文论,未及‘气势’。
你若要真正立起来,需得众人愿追随你,而不是服于你的才学。”
沈昊沉吟:“王爷之意,是让我做士林领袖?”
“不,是做他们的旗帜。”
朱瀚注视他,目光沉定如星,“你要让他们相信,你代言的是太子之志,而非你沈吴之志。”
“如何做到?”
“很简单。”
朱瀚一字一顿,“去败一次。”
沈昊一愣:“败?”
朱瀚放下茶盏:“一个从未败过的人,士子不信;
一个跌倒而起的人,才有人愿随。
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主动让出一次讲坛”
,设辩议,让人驳你,让你退,让你沉默。”
“那之后呢?”
“我自会安排,何人应你,何人撑你,何人落井下石,皆由你演出。”
朱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这叫“转锋”
,由你一人之锋,变为众人之势。”
沈吴思索片刻,终点头:“我明白了。”
朱瀚起身,背手缓行数步,轻声道: “太子立于朝堂之中,若无天下之才为臂膀,终是孤臣。
你我之责,便是铸这双臂。”
忽听亭外夜风一动,一名亲卫疾步奔至,低声禀报:“王爷,钟山书院有弟子今夜擅入太学藏经阁,被司典擒住,言称奉沈大人之命查阅旧册。
沈吴闻言大惊:“此事我毫不知情。”
朱瀚未言,只目光一闪:“带人来见。”
片刻后,一名身着书童装束的少年被带至亭外,满脸血迹,似曾被拷问。
朱瀚上前一步,冷冷问:“你奉谁之命?”
少年跪地不语,紧紧咬牙。
沈昊皱眉,目露怒色:“你当真奉我之命?”
少年头一低,竟将额角磕在石板上,鲜血顿涌,却始终一语不发。
朱瀚眸光微变,手一扬:“将人带下,细查背后之人。”
亲卫将少年拖走,沈吴望着血迹残留的地面,沉声道:“这不是试探,而是挑衅。”
朱瀚点头:“他们出手了。”
沈吴沉声问:“为何如此着急?”
朱瀚眸色幽深:“因他们误判了太子的速度。
你掀起的‘观政三问”
,已使三院八方之士目光汇聚,而你尚未自知。
他忽而看向沈昊,声音低沉而有力: “下一步,你须下山,避锋三日。
去‘应天书院,以游学为名,暂脱京中目光。
届时,我会令太子派你接待外郡贵子,设局以引宗藩之子交锋。”
“明为文游,实为争志。”
沈吴迟疑片刻,拱手道:“我听从。”
朱瀚点头:“去罢,此一局,成则文风归一;
败,则朝中不再容你。”
三日后,应天书院,春水绕阶,竹叶映墙。
沈吴着便服立于书院南门,身旁是几位书院学子引领相迎,而那一队缓缓而来的车马前,一名白衣少年自驾轻车,容貌俊朗,目光傲然。
那人正是宗藩之后,镇南王嫡孙??
朱齐安。
马车停定,朱齐安跃下,目光扫过沈吴昊,嘴角含笑: “阁下就是那位‘三问’讲坛的主讲大人?
久仰了。”
沈吴拱手而礼:“不敢,齐安公子远来,沈某自当陪学三日。”
“陪学?”
朱齐安嘴角微翘,“我可不是来听学的,我是来论战的。”
“哦?”
“若你讲坛真有高明,不妨来学林三试'上,与我辩一道,论一政,一人心。”
沈吴眸光微沉,随即一笑:“我应了。”
朱齐安扬眉:“那便定了,三日之后,书院藏书楼前,百人观辩。
你我共登台,正好看看,是太子之臣沈吴可言人心,还是我宗室之后更知家国。”
沈吴静静望着他,心中忽然泛起一种莫名的战意。
三日时光倏忽即过,应天书院内早已风声鹤唳。
竹林之侧,藏书楼前新铺石砖,百丈台阶之上高设讲台,台前列座百席,文士少年如云而聚,皆因一战。
“学林三试”
,为书院旧制,本意乃求真问学之风雅,而今日,却因一封斗帖而搅得诸生神思皆动。
站在藏书楼台阶前的沈昊,换下往日官服,只一袭青衫,鬓角略乱,手执竹简,静默如松。
而对面,白衣如雪的朱齐安已先登台,他目光凌厉,笑意森寒,轻甩一柄折扇,道:“沈大人既已到场,可否先让我问你一道?”
沈吴神色淡然:“请。”
“人心向背,乃天下所依。
太子欲取士林人心,理所应当,但??”
朱齐安轻敲折扇,顿声道: “何以你沈昊,能代太子言人心?
你不过一个举人,未历州县之治,未阅民间之苦,又凭何指点朝局,讲论天下?”
此言一出,台下瞬时沸腾。
“不错,我等苦读十载,皆待一朝之举,岂能由他人代言!”
“沈昊不过被太子拔擢,便以为能引百川?
未免轻狂。”
面对众议沸腾,沈吴不动声色,双眼扫过四方,才缓缓道:“天下人心,不需我代言。
但太子若不言,谁为士林出声?”
他一步步登上讲台,声音陡然拔高: “我沈昊不是代言人,我是发声者。
我说出你们心中所想,争你们所不敢争,问你们不敢问之事。
你们若不屈于权贵,今日便来与我同台共辩!
你们若只想苟安一隅,那便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