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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公开的“观其气节”(2/3)

“殿下。”

林士澄双手持卷,“这是今日诸生对《十议》所录批注与议论。

多有异议,亦有反对。”

朱标接过翻阅,随口问:“你以为,这批议论,有几成是真心?”

林士澄想了想,道:“三成。”

朱标笑笑:“那七成,便是留着观风向的。”

“是。”

“你说,他们怕我?”

“怕。

怕您言动于理,行先于礼,又敢破例改制。”

朱标点头:“这就对了。

怕,才会服。

若他们连怕都不怕,那才是我的失败。”

林士澄沉默片刻,低声:“殿下,这一局,太快了些。”

朱标转身看着他:“林先生,你说得对。

但我没得选。”

“为何?”

“因为父皇病体日衰,朝堂蠢蠢欲动。

若我不先行立威,等他百年之后,我将一无所有。”

林士澄震动,不禁低头。

“你觉得我不孝?”

朱标忽然问。

“不敢。”

“你心里却这么想。

林士澄躬身:“我只怕,殿下太急,反误了时局。”

朱标却忽然笑了:“可这正是王叔教我的??

’该出刀时不出刀,便是软弱;

出得早,刀锋未钝,出得晚,便成死人手中的兵器’。”

夜半时分,朱标书房灯未熄。

他手中正翻着一卷册子,忽听门外传来一声低呼:“太子殿下??

有急报!”

一名亲卫奔入,手中持一封绣衣卫密札。

朱标接过,眉头紧皱,目光飞快扫过,只见上书: 【谨启太子殿下,户部左侍郎蔡忠,近日频与京畿数家商行私下往来,疑有联市之意,另与中书省曹干有所通声......】

朱标面色微沉,沉声道:“蔡忠是皇祖旧臣,亦是六部重权,怎会贸然结交商贾?”

“殿下,莫非另有图谋?”

朱标缓缓摇头,将札密焚于火盆,火光照亮他的侧颜,如刀雕般冷峻。

“这天下,不动如山者最可怕。

他若真动了,必不只是为了银钱。”

他站起身来,喃喃低语:“看来,该试试我这东宫的第一道'锋'了。”

数日后,一场突如其来的“议政讲策”

于东宫讲舍秘密展开。

朱标亲选二十人,于三日之中策辩数案,皆与朝中实政有关。

林士澄、贾永清等人作为主讲,沈在礼学规执笔。

最终得三案皆中。

朱标将三策封卷,命朱瀚亲送一卷入宫中。

那一日,朱元璋病榻之上,朱瀚呈卷毕,未语。

朱元璋只看了一眼那上题“东宫议政?

初试之卷”



静默良久,忽问:“那孩子,是否心太急了?”

朱瀚垂目回道:“他只是,怕来不及。”

朱元璋眼中忽有一丝疲惫,却亦有一丝感慨:“他既如此,那便随他去吧。”

“东宫,许是时候真正让他做点事了。”

紫禁深宫,晨钟初响,金瓦映日,光华万丈。

东宫讲舍之后,朱标披衣而起,一夜未眠,仍神情清明。

他站在长廊尽头,俯视宫墙外重檐密布,目光所及之处,皆为这天下之重。

今日,是他“东宫议政”

试策之第三卷推入刑部的日子。

韩思语立在他身后,缓声道:“殿下昨夜未歇?”

“睡不着。”

朱标淡淡答,回首一笑,“思语,你知否,我昨夜梦见先皇祖了。”

韩思语怔住,轻声问:“梦中如何?”

朱标摇头:“他背对我,一言未发,手执长剑,望着皇城。”

“殿下可问他何意?”

“我问了,他未回头,只缓缓说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朱标眸中忽现一丝异色:“剑在人前’。”

韩思语低头不语,许久,才道:“或许,是提醒殿下,莫忘身后之剑。”

朱标闻言一笑,喃喃自语:“莫忘......

身后之剑......”

而此时,朱瀚正在府中练剑。

晨光照在他袖口边缘,一袭月白衫,身形高挺,剑光如流水。

他的动作一板一眼,毫无花巧,却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沉稳。

“殿下,刑部接卷了。”

王延在廊下低声道。

朱瀚收剑而立,将剑横于臂上:“卷中可有异声?”

“并无,尚书陶简亲阅,唤吏改策。”

朱瀚点头:“这是标儿想要的。”

“可如此一来,议政三策皆已落地。

朝中怕是......”

“怕什么?”

朱瀚斜睨他一眼, “他是太子,太子之事。

太子不能议政,那是纸太子。

太子若能定策,那便是真太子。”

王延低声道:“可殿下,刑部事关刑律,一旦出错......”

朱瀚眼神忽然冷了下来:“出错了,他担着。

担不起,那是他命薄。”

王延一惊,随即叩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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