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赵大人暴毙(2/3)
他冲出庙门,正见朱标浑身是血地伏在马背上,月白衣袍裂了数道口子,露出底下金线绣的龙纹。
“标儿!”
朱瀚接住栽下来的太子,触手滚烫。
朱标却紧紧攥着他手腕:“找到账本了.....
吴氏……………铁矿……………”
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朱瀚这才发现他后腰插着半截断箭,箭羽刻着倭国特有的海浪纹。
朱瀚将朱标轻轻放在干草堆上,火光映得太子苍白的脸忽明忽暗。
随行太医颤抖着剪开浸血的衣袍,半截断箭插在腰眼处,箭尾雕着狰狞的浪花纹路。
“倭寇的破甲箭。
“朱瀚用镊子夹起箭羽细看,箭头着幽蓝寒光,“箭毒是东海鲛人泪,半个时辰内必取性命。
’ 太医扑通跪下:“王爷饶命!
此毒需用活人血做药引....
……”
“用我的。”
朱瀚挽起衣袖,臂上金蛇纹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匕首划开腕脉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也是这般将少年轻按在墙角,任由滚烫的血滴进瓷碗。
三滴血落入酒盏,朱标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朱瀚按住他痉挛的手腕:“标儿,忍过这阵就好。”
窗外突然传来夜枭凄厉的啸叫。
破庙门板轰然炸裂,七个黑衣人持倭刀闯入,刀刃上沾着新鲜血珠。
为首的面具人掀开下颔黑布,露出张布满烧伤的脸??
正是白日矿道中的青铜面具人。
“朱王爷好胆色。
“他哑声笑着,胸前的佛字刀疤在火光下宛如活物,“可惜你保得住太子一时,保得住这大明江山一世?”
朱瀚剑指地面:“吴氏余孽与倭寇勾结,私铸兵器图谋造反,其罪当诛九族!”
“造反?”
面具人狂笑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你们朱家人坐天下,淮西勋贵掌朝堂,我们这些人连条活路都没有!
看看这天下??"
他扯开衣襟,露出爬满蛆虫的烂疮,“应天府尹赵大人中的赃银蛊,可比这伤口恶心千百倍!”
朱瀚瞳孔骤缩,想起赵府尹手指划出的血“淮”
字。
面具人刀尖突然点向外:“知道为什么铁矿里关着三十六个囚徒?
那是淮西二十四将的后人!”
夜风裹着血腥气灌进破庙,朱瀚剑锋微颤。
二十年前胡惟庸案牵扯数万淮西子弟,那些被流放的将门遗孤,竟成了倭寇手中的利刃。
“朱标必须死。
“面具人刀光暴起,七道寒芒织成刀网。
朱瀚挥剑格挡,火星溅在干草堆上。
昏迷的太子突然抽搐,半截断箭竟从伤口弹起??
原是朱瀚暗中用剑气震动箭身。
“带殿下走!”
朱瀚暴喝,剑光如银龙搅碎夜色。
三个锦衣卫架起朱标从后窗跃出,面具人见状急追,却被朱瀚用燃烧的房梁截住去路。
“想同归于尽?”
面具人狞笑,突然吹响骨笛。
矿洞方向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整座栖霞山都在震颤。
朱瀚心头剧震,那批火药足以将半座山炸平!
他发疯似的冲向爆炸声,却见夜色里数十道黑影扛着麻袋冲向江边。
朱瀚剑挑一人后领,麻袋里滚出硫磺与硝石,袋角绣着吴氏家徽。
“他们要把铁矿炸进长江!
“朱瀚望着远处闪烁的火光,突然明白倭寇的阴谋????
铁矿直通长江水道,若炸塌山体,泥沙淤积将阻断漕运命脉!
面具人从浓烟中显身,青铜面具裂成两半:“朱王爷好见识。
不过你猜猜,此刻应天府码头,还有多少艘粮船等着被泥沙吞没?”
朱瀚目眦欲裂,吴氏余孽竟与倭寇合谋,借铁矿火药摧毁大明经济命脉。
他挥剑劈向面具人,却见对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绑满火药的胸膛。
“同归于尽吧!
“面具人怪笑着扑来。
朱瀚急退,剑锋挑断引信,火星却在对方狂笑中簌簌燃烧。
千钧一发间,他抓起燃烧的房梁砸向火药堆??
轰然巨响中,破庙屋顶坍塌。
朱瀚被气浪掀飞,后背撞在古槐树上。
面具人躺在废墟中抽搐,胸前佛字刀疤裂开,涌出暗紫色血水。
“你......
你们永远查不完......”
面具人最后的手指在泥土划出歪扭的“准”
字,与赵府尹的遗笔如出一辙。
朱瀚踉跄着走向江边,远处已泛起鱼肚白。
六艘船正在卸货,船工们惊慌失措地指着浑浊的江水??
泥沙如黑龙般顺流而下,江心已浮起数十具尸体。
“殿下!”
朱瀚在芦苇荡找到昏迷的朱标,太子腰间金丝缘浸满鲜血。
晨光中,他忽然发现太子怀中掉出半块玉佩,正是二十年前自己送给淮西将领遗孤的信物。
朱元璋摔碎青玉镇纸,溅起的碎玉在烛火下闪着寒光:“吴氏余孽勾结倭寇,私铸兵器炸毁铁矿,证据确凿。”
朱瀚跪在丹墀上,背后烧伤渗着黄水:“陛下,铁矿火药的硫磺来源,查到了晋商八大皇商。”
奉天殿死寂一片,连朱标握笔的手都顿住了。
八大皇商掌管着北方马市,若与倭寇勾结…………… “晋商?”
朱元璋声音冷得像冰,“查!
从户部开始查!”
是夜,朱瀚带着伤潜入户部档案库。
月光透过窗棂,照见泛黄的账册上密密麻麻的批注。
他突然停在某页??
三日前,有五千两白银的赈灾款,竟被转去晋北马场。
“皇叔!”
朱标突然出现在门口,手中握着带血的密信,“八大皇商之首的范永斗,昨夜在诏狱自尽了。”
朱瀚接过密信,火漆印着淮西曹氏徽记。
信中详述范永斗如何与倭寇交易硫磺,借漕运粮船夹带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