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应该保持她之前的心，冰封起来，不在多管这些事情，这样心就不会痛，她不在乎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了，也就不那么在意别人的想法了。

悲伤流成河，闭上眼睛，悲欢交错。

曾经说的永远，本就是永不可能得到的长远，她应该看清楚现在眼前的现实，不过是来去无形罢了。

待所有人都离去之后，沈绛缓缓关上石阁的门，开启了石阁之中另外一扇神秘房间的门，进去之后，紧紧关闭。

昏暗的光有着些许恐怖气息，蜡烛的火苗微微颤抖，好像招架不住这种阴森孤冷的气氛。

沈绛拿火折子点燃了身侧的拉住，整个屋内瞬间光亮了起来，但还是有某一处地方，一直处于黑暗当中。

他拿出压在书卷当中的一叠纸，纸上小小的写着一个婧字，在这张纸的下面，是一列的名字。

那张名单不是已经被烧掉了吗？

为什么还会有另外的？

不禁有些奇怪，但总觉得气氛诡谲异常。

从沈绛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他仔细地看着名单上的名字，清楚之后发现并不是当初的那张纸，而是另外的东西： 萧晗筝、卫祈暝、夏别仪、沙予夜、砚玄……这些名字？

这些不都是绿云山庄和风吟苍穹的人的名字吗？

风吟苍穹不必说，本来跟雪羽楼就是势不两立，但是绿云山庄严守多年，当初是阿婧也是为了保住绿云山庄百余人性命才进入的雪羽楼，难道沈绛如今不守诚信？

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有多可怕！

“这么做，你不怕失去她？”

黑暗的屏风之后，有人发出言语，可是却看不清楚究竟是谁。

“她是紫薇凤星的天选之人，向来信守承诺，当初她既然答应过我父亲，不论在怎么样，她都不会离开的。”

沈绛突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经让别人觉得，他还真是深藏不漏。

“利用万俟、尹沧来削去婧姑娘的陌渊总权，再用陌渊的人暗中追查绿云山庄跟风吟苍穹，最后利用花溪混淆视听，分散婧姑娘的注意力。

看来还是小看你了，你的手段与你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利用，原来真的是利用，整个雪羽楼无非都是他沈绛手中的一盘棋，任何人都逃不过棋子的命运，只因为他们的生死全都掌握在沈绛手里，掌握在落子者的一举一动。

他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将这些人玩弄于鼓掌，能利用感情将阿婧跟花溪玩的团团转。

还真的是，高明！

“叔父过奖，我这么做无非是为了雪羽楼罢了！”

“沈绛啊，紫薇凤星毕竟有她的命运，你不能帮她篡改，若是逼急了，人心或许会有变化的。”

若是沈绛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这番如此，阿婧迟早有一天会看明白这个人的，到时候就算是承诺那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价值了，失去紫薇凤星的帮助，命运纺锤恐怕就不一样了。

“在花溪跟婧姑娘面前，你势必要做出选择！”

选择？

或许他真的把心分为两个部分了！

佛经有云：情不重不生莎婆。

莎婆者，红尘也。

没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想的，强大的心机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捉摸的东西。

他的叔父，沈天鉴的兄弟，现在却只能委身于黑暗当中，沈绛这些年里，究竟做过些什么，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难卜算，百年中，生死谁能与共？

休追问，从来誓言无用…… 只怪他们生在江湖，只怪在这个江湖，人人都会不择手段—— 曼佗罗花开时谁还能够记起从前，谁应，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翌日。

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

绛紫阁传来的婉转声音，阿婧好不容易静下心来了。

甄珞推门进来，看着阿婧如此娴静的样子，有点不知如何开口她心中的话。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过了片刻，结束了这首曲子的弹奏，阿婧缓缓站起。

“姑娘，巳时了！”

巳时，意味着阿婧应该要准备动身出发前往潼中了。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可人。

“更衣吧，我还是自己去一趟比较好。”

“姑娘，白楼那边也有动静，您何不跟楼主一起……”

“多嘴，我答应的事情，我自己去解决。”

虽说昨日是沈绛让司苒回复的风老爷，但是这毕竟是她自己答应风霁的事情，自己出面还是比较好一点。

待到宫侍们帮阿婧梳妆完毕之后，阿婧抚履着面纱，走在后庭前往雪羽大殿的路上，沈绛从白楼出来见到了阿婧，好像有意在此等她。

他们是人中龙凤，冲着外面，他们还是不能表现的孑然，毕竟还是为了雪羽楼的面子。

就算阿婧再置气—— 沈绛回头，已有手下之人抬来两架软轿。

沈绛亲手扶阿婧上了轿子，自己才上另一架软轿。

这种柔情，究竟是真是假，阿婧他不敢去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沈绛感情才是真的。

两台软轿，在雪羽楼人马的严密监护之下，向着同种急速行来。

在沈绛的身边，阿婧仿佛是有了平常一贯的冷静淡漠，沉默而干练。

连到了中午用膳的时候，手上都都是拿着讥讽刚刚到达的飞鸽传书，一边启封，一边细细琢磨，摒除了外人。

其实阿婧是沈绛身边最大的助手，只是他有过顾虑，顾虑阿婧会背叛自己，所以才有了后面别人做事他更不放心的时候。

雪羽楼主啊，是那些弟子眼中各个敬畏的人，仿佛是看着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祗。

那个他们的楼主……那个君临天下的武林神话。

沈绛不能算寡言，但是由于经常要支配那样庞大的组织，所以从他嘴边吐出的十有八九都是指令，说惯了这些话，他的语气都变得肃杀凌厉，再难温和，当然，除了对阿婧。

他也有沉默的时候。

然而，在他不说话的时候，空气中便会莫名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压力，时间仿佛就变得特别长。

阿婧在他身边，会不会也是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包围着？

但是在这楼里，毕竟只有阿婧能够若无其事跟随在侧。

现在的柔情，究竟是何此—— 潼中到了！

榭庄一直都被风霁包下来在，这几天好像整个榭庄存在的都是风家的人，如今风老爷也来到了潼中，怕不是北郡风家已经倾巢出动了。

两个人都下了轿，甄珞依旧跟在阿婧的额身后，而沈绛则是拉住了阿婧的左手。

因为袖袍宽大，看不出在袖袍之下两只手发生了如何的碰撞，阿婧极力想挣脱开，奈何沈绛力气比较大一直撺着阿婧的手腕，不肯放手。

“见过沈楼主，婧姑娘，我家老爷在此恭候多时。”

有小厮上前迎接沈绛跟阿婧，不以为然，沈绛就那样拉着阿婧的手进去了，无所顾忌别人的看法。

室内风老爷端坐在椅子上，风霁站在一侧，等候着两位领主的到来，因为这次婚嫁联姻，很有诚意。

毕竟是为了他们自己家族的命运，为了可以得到雪羽楼的庇护，当然，他们也不敢跟掩陵相对抗。

“风老不辞远门，这样千里迢迢的赶来，为了你儿子的婚事还真的是费心了。”

沈绛到了内殿才松开了握住阿婧的手，为顾风老爷的恭请，自己变先坐下了。

这毕竟是中原武林，沈绛才是这里的霸主。

“沈楼主言重了，小儿荒唐，怕是有辱了雪羽楼琴姑娘的名声。”

“风少爷还是有勇有谋，能在武林中先求得婧姑娘的相助，本事还是不小！”

神将此意话中有话，就是想提醒风老爷，风霁当时的行为让沈绛很是为难，简约的行为，不禁让阿婧很难做，让他也丧失了脸面。

“沈楼主言重了，小儿做事不谨慎，或是冒犯了楼主，还望楼主婧姑娘不要计较！”

“没什么，是我自己答应要帮他的，与他没有关系！”

阿婧突然开始说话了，面纱上的双眸有着些许凌厉之气，沈绛刚刚是借着说风老爷，其实在说自己僭越了规矩。

“算了，既然阿婧都开口了，那我也不计较什么……只是风老爷，今日叫我们来，是想如何商量婚嫁之事？”

“婚嫁自然还是以雪羽楼规矩而来，只是还请沈楼主庇护我们风家。”

“庇护？

风老何出此言？”

此言？

阿婧明白，无疑就是要雪羽楼庇护风家，风家想要脱离掩陵，如今能够跟掩陵对抗的只有雪羽楼，若是有雪羽楼这个靠山，那风霁啊也不怕了。

“想必沈楼主应该有所听闻，掩陵如今已经不再是萧氏的势力，那我们风家一直存在于掩陵也是无用，思前想后，想委身沈楼主，投身雪羽楼之下！

这是婧姑娘当初，有意应允小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