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难以放手(1/2)
世宗走近太子妃的寝殿,远远就看见邢芳兰又跪在殿外,心中厌恶,脚步便有些慢,正好撞见一出大戏,霎时被气乐了。
他喝止住两人退走的动作,冷冷瞥了邢芳兰一眼,语气冰寒,“你日前不是放话,不得到太子妃的原谅,你便长跪不起吗?
怎么太子妃才拒绝了你一次,你这就要走了?
是在做戏给谁看,恩?”
哼!
又是一个虚伪造作的女人。
这等争风吃醋的手段当真下作!
最可恨的是,不该算计到朕的小丫头身上!
邢芳兰跪了半月,世宗每每来都对她视而不见,今天头一次搭理她,语气却极为不善,她心中大惊。
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啊!
莫说不一样,简直是南辕北辙!
世宗不是应该被她的贤良恭顺打动,随之厌弃欧阳慧茹的刁蛮任性吗?
她被这意外情况惊住,吱唔半晌答不上话。
世宗轻嗤一声,“哼,既然要表现自己的恭顺,样子便做足了,莫要一有人撑腰便露了形状,朕可不似某些人那样好糊弄!”
话落,他冷冷瞥一眼太子。
太子打了个哆嗦,面色煞白。
父皇对他的不满,好似一日深过一日,他心头发憷,彰徨不定。
世宗不待两人作答,忽而变了声气,冷厉的命令道,“你跪下!
太子妃不搭理你,你便跪到死为止!”
小丫头病着,这女人就见天的来给她添堵,太子竟也不管,他终是看不下去,破例插手了太子的家事。
既然要跪,便给他的小丫头跪实了!
不跪成一堆白骨休想离开!
“父皇!”
太子语带哀求的惊叫一声。
“你闭嘴!
朕日前交待过你,切莫宠妾灭妻,你都忘了吗?
连家事都处理不当,怎配做一国储君?
回去好生反省吧!”
世宗挥手,厉声将太子呵退。
太子脸色煞白,再不敢开口,脚步虚浮的退走了。
看着太子踉跄退走的背影,世宗微眯双眼,眸色幽深如两畦寒潭,心中幽幽忖度:这样的太子,如何能够守护朕的小丫头?
罢了!
这样也好,他既然对小丫头无心,便继续下去吧,小丫头自有朕看护着,尽够了。
这样一想,他深深睇视一眼地上跪着的邢芳兰,想抹杀她的心瞬间淡了。
就让她和太子一处也好!
世宗暗自点头,疾步往殿内走去。
邢芳兰待世宗一走,身形立即佝偻下来,背上的衣服被冷汗浸湿了一层。
好险,方才她从世宗身上分明感觉到了杀气,却又不知为何,瞬间便没了,惊的她心脏差点蹦出来。
她抹去冷汗,刚好发现江映月回头朝她瞥了一眼,她连忙正色,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才能扳回局面,让皇上对她改观。
~~~~~~~~~~~~~~~~~~~~~~~~~~~~~~~~~~~~~~~ 世宗不待进门便察觉殿内气氛极为静谧,不自觉便放轻了脚步,用手势阻止了宫人行礼通传的动作。
秦嬷嬷没听见通传声就见皇上进了寝殿,怔楞了一瞬,立刻便要跪下问安。
世宗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顾走到欧阳慧茹床边坐定,伸手去轻触她额头,发现手上温度依然高的吓人,收回手后面色阴郁,盯视着小丫头极不安稳的睡颜,心中绞痛难言。
“药喝了吗?”
世宗回头,压低嗓音朝秦嬷嬷问道。
“回皇上,喝了。”
秦嬷嬷恭敬的轻声答道。
世宗点头,眉头皱的死紧。
太医院院首都束手无策,他该怎么办才好?
若谁能救了他的小丫头,身份、地位、财富,能赏赐的,他绝不会吝啬!
心如刀割,世宗俯身,指尖温柔的摩挲着欧阳慧茹潮红热烫的脸颊,久久不愿意停手,眼里的疼惜,哪怕单纯如小雨,也能看的分明。
殿内以世宗为中心,弥漫着一股极为沉郁的气息,令人倍感压抑。
秦嬷嬷低了头,心中又喜又忧。
喜的是自家小姐虽然不受太子待见,但幸而皇上极为喜欢,忧的是,小姐这病到底该怎么办?
何时才好?
世宗摩挲着欧阳慧茹的面颊,又替她拂开凌乱的额发,温柔的别到耳后,定定凝视着她的睡颜良久,忽而起身大步离去,走前不忘交待秦嬷嬷,“好好照顾太子妃,朕立时便张榜全国,遍求名医,不计代价也要治好她。
你们切莫灰心,平日里多些笑脸,太子妃看着,心情也能顺畅些,于她病体有益。”
向来冷酷刚硬的皇上何时这样悉心关照过谁?
秦嬷嬷一迭声儿点头称是,满脸的受宠若惊。
世宗薄唇紧抿,快速走出寝殿,急着去拟定皇榜,迎面就见跪着的邢芳兰朝他连连磕头叫喊,“皇上请留步!
皇上恕罪妾无礼,罪妾有话要说!”
世宗对她视而不见,径直大步行进,没有半点要停留的意思。
邢芳兰无法,丢开矜持,大声喊道:“回皇上,是关于太子妃病情的事!
罪妾有办法救太子妃!”
世宗刹住脚步,回头朝她看去,眼里精光电闪。
但凡牵扯到小丫头,他都不能疏忽大意,哪怕极度厌恶这女人,他依然想听听她会说些什么。
江映月站在世宗身后,扯了扯嘴角,心中冷冷暗忖:这女人想上位想疯了,欧阳慧茹的死活关她何事?
死了才好!
但转而想到欧阳慧茹刺杀时一系列没脑子的行为,她又释然了。
这样的蠢货,留着也好,日后或可利用一二!
想罢,她微不可见的咧嘴一笑,彷如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
“你有什么话,说吧!
若是能救了太子妃,朕便免了你的死罪。”
世宗扬起下颚,冷声道。
邢芳兰深吸口气,叩头道:“太子妃日前受了极大的惊吓才会生病,久病不愈,恐是邪崇作祟,不若请了法师前来驱邪,或可根治。”
邪崇?
很多人受了惊吓,确实会大病一段时间,都说是中了邪,驱邪后大多治愈了。
世宗恍然,微微点了下头。
他瞥一眼邢芳兰,语气不再似先前那般冷厉,抬手道:“很好,若驱邪后太子妃痊愈,朕便饶了你,还叫太子给你个名分,若驱邪后太子妃依然未愈,你便跪到死吧。”
话落,他甩手大步离去,边走边高声命令道:“摆驾慈宁宫!”
随侍们齐声应诺,浩浩荡荡往慈宁宫进发,邢芳兰目送一行人走远,瞬间瘫软在地,如濒死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气。
今儿,她被皇上吓的不轻。
江映月垂头紧跟世宗身后,心中暗惊:怎得说到驱邪便立刻摆驾慈宁宫?
难道……难道会是让太后去请耶撒大巫师吗?
完颜不破就这么看重欧阳慧茹?
为什么?
莫怪江映月这样惊疑,耶撒大巫师的地位非常超然,身上有国师头衔,有权参与朝政,只有到了事关国体的地步,才能请得他出山。
他平日轻易不露面理事,更何论替人作法了?
匆忙到了慈宁宫,世宗给太后行礼,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母后,儿子这次来,想求您请耶撒大巫师出面,替太子妃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