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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一百一十三章(1/2)

本着独自受折磨,不如大家一起受折磨的精神,陈墨萌发了把《百家讲坛》挪到这个世界的心思。

不过陈墨到底没做过节目策划,就算灵感突发,也只是个灵感而已,暂时不能落到实处。

再加上班里的同学又顾虑良多,就算真有“好为人师”

,想要“宣扬教化”

的,也要顾虑到世家子弟的身份,不敢轻易“抛头露面”

,以免被家中长辈训斥。

在这种情况下,陈墨想要把《百家讲坛》搬上电视,就好比撺掇着众人去唱戏一样,难度系数显然不是一般的高。

可就因为难度系数高,陈墨才越发有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的冲劲儿。

说起来陈墨的想法也很简单—— “……你们都折磨我这么长时间了,显然也是考据有瘾。

既然如此,我给你们一个平台让你们痛快考据不好吗?”

自打暖房派对后,陈墨这一想法就跟在心里长了草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决定先想办法说服学校,再谈其他。

陈墨开始着手写《百家讲坛》的策划书和宣传稿。

为了更好的说服学校领导和世家长辈们,让众人接受这个节目不仅仅是一个节目,更是宣传国学宣传文学院的一个平台,陈墨甚至还活学活用了拿来主义。

将上辈子的《百家讲坛》同此世的历史国情有机结合起来。

弄出来了一个名为《小经筳》的策划案。

所谓经筳,指的是汉唐以来帝王为讲论经史而特设的御前讲席。

有明一代,朝廷最重视经筳。

认为“经筳一日不废,则圣学圣德加一日之进;一月不废,则圣学圣德加一月之进。”

更有“帝王大节莫先于讲学,讲学莫要于经筳”

的说法。

即便是朝廷改革吏治,精简机构,朝纲律法多有效法西方者,但是文华殿经筳的传统仍旧保留了下来,只不过是由从前的每月三次变为三个月一次。

当然其纪念价值也远远大过于实际功效。

但是对于绵延千载的世家贵胄来说,不论时代如何变化,文华殿经筳赋予百官的荣耀仍旧令人不可小觑。

至少有资格站到文华殿讲经的官员必须是学富五车,有的放矢之人。

否则也无法令百官服众。

现如今陈墨要出的策划,就是以经筳为例,让同学们站到讲台上讲述自己对于经史子集的看法和论点。

这只是第一步,等到观众们接受了大家的观点后,陈墨还想引入辩论会的形式,将这个节目彻底做成“百家争鸣”



估计到时候肯定能掀起整个国学界的热潮—— 别的暂且不说,只说自王阳明时掐的不要不要的“心学”

和“理学”

,到时候肯定都是担流量的存在啊!

只要把这两伙人炒起来了。

何愁宣传不热?

何愁收视不火?

陈墨看着自己的策划书满意的直哼哼,心说你们不是都爱考据吗?

这回不让你们考据个鸡飞狗跳,我都不姓陈!

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写好策划,又先后润色了好几回,眼见策划方案里面再找不出疏漏来,陈墨才信心满满的带着自己的策划案求见业师孟津儒—— 之所以会找孟教授帮忙,一来是因为孟津儒是自己的授业恩师。

虽然朝廷效仿西方改革,干什么都推行标准化和流水作业。

但是在文学院这样的环境中,大家还是不自觉的遵循“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的古礼。

因此在这样的环境熏染下,陈墨有事情理所当然的就想到了孟教授。

二来也是因为孟教授出身孟家,乃是孔孟之道的正统传承。

如果孟教授能够接受自己的策划案,由他出面帮自己张罗的话,此事肯定就成了一大半儿了。

陈墨的想法简单粗暴,不过当他把自己的策划案交给孟教授的时候,孟津儒还是笑眯眯的点了一回赞。

先是鼓励陈墨活学活用,居然能想到把做学问和做节目联系到一起,还真是有新意。

然后又称赞陈墨的想法很真诚,至少从策划案里能看出来陈墨是真心想要宣扬国学,而不是借着这一层皮哗众取宠。

还算是有深度。

不过在看到陈墨要求讲经的学生尽量要言语通俗,最好能幽默诙谐贴合流行趋势的时候,倒是不太认同。

觉得这样的举动太过轻浮了。

“做学问是一件严肃的事情,用词用句都应当尽量严谨,反复推敲才是。

怎么能够如此草率?”

陈墨嘻嘻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嘛。

我赞同老师说做学问要更严谨的态度。

可是这跟讲课时要尽量深入浅出,让大家都听懂甚至听的上瘾的想法也并不矛盾啊。

当年白居易写诗还要专门说给老妪听咧。

那我们讲《诸子百家》,怎么就不能化用网络用语了?

那流行的网络用语也是我们现在习惯的一种说话方式呀。”

孟津儒眉头紧皱,对陈墨的话不置可否。

陈墨见状,只得又劝道:“就像我写的那本《食色》吧,虽然只是一部通俗甚至是烂俗的网络小说,但是因为我行文严谨,用典明确,还不是吸引了很多网友甚至是儒学大家来看。

就连老师您还给我提建议了呢。

可见这讲学的方式可以不拘一格,只要能让大家接受就好。”

“……现在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网络那么发达,大家每天光是玩手机,就能收到无数条信息,真的假的好玩儿的无聊的,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所以怎么能让别人在看到咨询的第一时间就有**跟下去,才是重中之重。

我们要讲经,当然是希望别人能听得进去,要是刚开始就说的太艰涩难懂,只怕大家都要望而生畏了。”

孟津儒对此不以为然。

皱眉说道:“学习本来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倘若人人在进学的时候都只想着便宜有趣,如何还能严谨的做学问?”

陈墨长叹一声,他是尊重孟教授的说法的。

他也认为真正做学问的人要耐得住寂寞,唯有秉持着皓首穷经的心态,才能真正成为一代大家。

但是做节目跟做学问也不一样。

做学问只需要考虑自己能不能沉得下心,做节目可是要考虑收视率的。

如果一档节目没有人看,做的再好跟瞎子点灯又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时代也不同了。

总不能以当初科举入仕之人的心态来要求把国学当做一门爱好的人吧?

这么想着,陈墨又十分耐心的说了好些“劝学理应循序渐进”

、“耳濡目染方能有钻研之心”

的老生常谈,最终磨得孟津儒没有办法,只得松口说道:“……你们这一代的孩子,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想当初有多少人,为了读书宁愿凿壁偷光囊萤映雪,多少寒门子弟却是拜师无门。

现在是把书本放到你们面前,还要操心你们是不是有兴趣翻看!”

陈墨嘿嘿一笑,知道此事八、九不离十了。

连忙起身向孟津儒长鞠一躬,又笑着上前拜谢老师。

嘴里跟抹了蜜似的称赞老师深明大义,最懂得体恤晚辈。

哄的孟津儒老怀大慰,指着陈墨说道:“你就是这张嘴越发的甜。

只是口说无凭,你既然心系国学,下个月月考的时候我可要仔细观看你的策论。

总要言辞新颖言之有物才是。”

陈墨满口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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