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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chapter66(2/4)

她的心底,静得没有任何情绪,空茫得像是她已经死了。

而林警官,是真的死了。

就在不久前。

她不肯对他下刀,许莫眼见林警官即将晕厥,失去耐性,将枪口瞄准甄意和淮如的方向。

那瞬间,淮如把刀刺进了林警官的胸膛。

甄意呆住,还记得那一刻他的眼神,惊愕,不甘,死死盯着淮如。

渐渐,目光落下来,到甄意的脸上。

他深深蹙着眉,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浑浊地发出模糊不清的“甄意”

两字。

淮如手中的刀一抖,往下一割。

这次,林警官眼里的光便凝滞死寂了。

他的心脏被取了出来,温热,鲜红,有种还在跳动的幻觉。

甄意伏在地上呕吐,把苦胆水都要吐出来,吐到最后,眼泪疯狂地流泻,却发不出声音。

脑子里,只是不断想起他说: “我是军队转业来的,很佩服你们这些上过大学的,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我嘴就比较笨了。

只会闷头做事。”

此刻,甄意埋着头,脑子一点一点地放空,她的心疼到了极致,便失去了所有知觉。

许莫的枪口再度抵到她身上,带着寒意,推她,下命令:“起来,协助医生给我做手术!”

甄意没动,像一尊死了的雕塑。

她什么也没听到,也没感觉到。

依稀间,听到了姐姐在唤她:“甄意?”

“嗯?”

她缓缓睁开眼睛。

“姐姐杀掉他,好不好?”

她只想哭,半秒后,又听见自己被唤:“甄意。”

她抬头, 是姐姐吗?

她循声看去,却是安瑶。

她表情还是平静,却也难掩伤痛:“甄意,你过来。”

她朝她伸出手,轻声说:“到我这边来。”

甄意抬起手臂,用袖子擦去眼泪,努力想要起身,可受伤的双腿疼得如刀割,一动,伤势更严重,鲜血再度涌出。

她挣扎着,疼得眼泪直流,可无论如何咬牙也站不起来,最终只能流着屈辱的眼泪,手脚并用地拖着腿,一点一点,爬去玻璃房子,爬去安瑶身边。

安瑶跪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眼泪就涌出来了:“甄意,你别哭。”

甄意给她抹眼泪:“你也别哭。

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言栩还在等你,过几天就要结婚了呢。”

安瑶点点头:“嗯。”

又望向许莫,“我可不可以给她清理一下伤口。”

“随便你。”

许莫说着,竟独自走去准备间了。

听声音,他在换衣服,给自己清洗,消毒。

甄意看一眼安瑶,眼里写着不可置信。

这个凶残的吃心狂人真的要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安瑶,让她给他做换心手术?

他不怕她杀了他?

这人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

“安医生!”

被重新绑去工作区外的淮如小声唤她,冲她做口型,意思大概是,等许莫躺上手术台了,让安瑶把他制服,或者杀掉。

甄意四处看,附近没有绳索,似乎也没有麻醉剂。

她们无法控制许莫,唯一的可能似乎只有杀了许莫。

那么,面对一个把自己当病人的许莫,安瑶下得去手吗?

甄意看看安瑶,她在给她清理腿部,面色平静而凉淡,看不出心情。

很快,许莫一身病人服出来了。

这下,他没有了之前暴戾的气质,皱着眉头,像是强忍痛苦的样子,捂着胸口对安瑶弯了弯腰:“拜托医生了。”

安瑶静默几秒,问:“为什么要让我来?

我没有独立主刀过,而且,你的姐姐许茜,被我治死了。”

许莫摇头:“其他医生都有黑历史。

你没有。

许茜也不是你治死的,相反,是你检查出了她的病。

我调查过,知道你是个优秀的医生。

我想,你不会杀我。”

甄意愣住,没想许莫会说出这种话,他真是一个神经病啊!

再看见安瑶的手,握着手术台,在轻轻发抖。

隔了一会儿,安瑶说:“麻醉药在哪儿?”

许莫指了一下操作台,安瑶走过去,看了看,说:“不对。

这个只能局部麻醉。”

许莫说:“全身麻醉了,让你欺骗我糊弄我吗?

虽然我相信你,但如果你用刀抵住我的喉咙,我会需要反抗的力量。

而且,我要确保我的心换掉,健健康康的。

我以后再也不想吃那些生东西,也不想再换第二次了。”

甄意不作声,她已经无法用常人的思维来考量许莫。

安瑶也没说话了,寂静地消毒,准备,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她戴上了手术帽,橡胶手套,让甄意也按护士的标准准备好。

手术台上摆满了心脏移植需要的各类药物工具器械等等…… 这一方明亮的四方玻璃屋子里,非常安静。

许莫躺上手术台,无影灯打开,安瑶站到手术台边,看着对面的甄意,渐渐,眼中蓄满了泪水,没出声,但嘴唇动了几下。

甄意看懂了,她在说:“抱歉啊甄意,我好想出去,也好想让你出去,可,医生不能让病人死在手术台上。”

甄意鼻子发酸,忽然想哭。

她记得安瑶说过,她学医时,教授跟她讲: 如果你是厨师,就给饥饿的人食物,即使他饱餐后与你敌对; 如果你是医生,就给生病的人治疗,即使他康复后与你战斗。

隔着无影灯的光,安瑶含着泪,凄凄地笑着看她,在抱歉;甄意也哭了,点点头:我知道,安瑶,你和他不一样。

安瑶抬起手,无影灯下,她漂亮的手指几乎透明,底下,没有影子,没有一丁点儿的阴影。

绝对的,完全的,光明!

她准备给他打麻醉,可房间里突然警报器响。

滴~滴~ 红光闪烁。

许莫一下子从手术台上坐起,警惕而痛苦地望向门口。

他跃下来,整个人变得紧张不安,更有手术被打断的深深的愤恨。

可一落地,他便捂着胸口,疼得额头上冷汗直冒。

连甄意看着都不免疑惑,他真的有心绞痛?

许莫强忍着“剧痛”

,出了玻璃房子,锁上玻璃门,拿起猎枪,冲去房门边。

甄意这才看到,门口有一个监视器,显示着外边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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