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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锋(2/2)

跟着蒙辰是辛弈自己坚持的意思,他嘴上说着不理北阳事,可那是他家,他父兄一辈子都为北阳抛头洒血,他心里有自己一番惦念。

他不说,那谁都不能因为苦和累叫他停下来。

这么做就是小看他,也是打他的脸,更是戳他的心。

柏九先前提一提也没说过停下来的话,全凭心疼的劲在心窝里倒腾,只想把蒙辰踹出门叫吉白樾来提人,再把辛弈好好藏在怀里哄捧在手里疼。

柏九手下仔细,辛弈趴在床上,笑问他:“我是不是变得结实了些?”

柏九嗯了声,摸了摸他腰,笑回他:“还是一手握,倒是有劲多了。”

辛弈下巴枕在枕头上,被柏九摸的痒,笑出声道:“哪有那般细的腰。”

柏九指尖滑过他腰内侧,摸到了紧致的肌理。

这段时间的的确确没胖,结实多了,连腹肌都渐渐有型了。

柏九越摸,辛弈越笑。

柏九指尖摸过的地方都像是火辣辣的蹿着酥麻,辛弈笑声逐渐忍了下去,气息有些不稳。

柏九一停,笼身俯撑在他身上方,道:“转个头。”

辛弈懵转,柏九猛然吻住他,激烈到想是要生吞。

辛弈舌尖被擒的发麻,闷喘一声,柏九直接将他翻过来,压下去困在身下吻了一个兽血沸腾。

好容易被放开,辛弈脸红着红着,竟然又笑起来。

柏九腻着他咬了口脖颈,道:“笑什么。”

辛弈被这一口咬的麻,眯着眼语调都打了颤,“一上药就出事......”

“所以你就尽伤着叫我给上药。”

柏九扯过被将他裹上,抱在怀里道:“这跟谁学的勾人的坏法子。”

辛弈闷笑,“大人、大人教得好。”

柏九揉了揉他的发,轻弹了一下,道:“睡一会儿吧,时候到了自然叫你。”

辛弈点头,脸贴柏九胸口,被捂的热热的睡,柏九也敛了眸,手轻拍在他后背。

没过多久,辛弈就睡熟了。

柏九手没停,一直轻拍着。

外边一骑策鞭直冲宫门,趴笑笑楼上正填肚子的萧禁一眼就看见此人前襟上细绣的梦舟印,将最后一口甜馅塞进嘴里,给身后的下属抛了几个碎银子,道:“去趟平定王府,给平定王捎一声,老虎要归山了。”

下属匆忙就去,萧禁自拈了把松子靠在栏边抛着吃。

心里装着事,偏生了张娃娃脸,叫人摸不清到底是想事还是不高兴。

正看下属上马出街,另一边一个熟人就上了楼。

萧禁哎一声,挥手道:“这不是贺大人吗,贺大人也到这儿来?”

他一左/派不该待在不贰楼喝茶吗,跑笑笑楼这地干什么。

贺安常才抬眼看见他,因老贺大人与晖阳侯也是有交情,故而抬步到他身边,算是打个招呼。

萧禁见他冷冷清清一过来,就忍不住拢衣哆嗦一下。

见他端了盘包子,奇道:“贺大人爱吃笑笑楼的包子?”

说着凑过去瞧了瞧,“这不豆沙馅的嘛。”

贺安常姿态何其端正优雅的吃了一个,叫一向只会和辛弈赛着狼吞虎咽的萧禁头皮发麻。

他一直觉得贺安常十分了得,是端的十分了得,别说京都,就是大岚也挑不出几个能比得过他的。

但萧禁吧,打小就怕这种,看上去斯文冷清,实际上剖开全是一片赤子之心,一言不合就耿直策言,将天下安危都揣肩上扛,恨不得先天下而尽身的人。

怕的要命,比赤赤和锦鸡都让他怕。

贺安常不察他心里想什么,吃了一个目光微转,竟有一股失望的意味。

萧禁抛着松子,道:“全京都最好吃的豆沙包就这儿了,别处做不出来。”

“不好吃。”

贺安常又尝了一个,还是道:“不好吃。”

萧禁瞪眼,“您舌头没、没咳,那您嘴叼啊。

笑笑楼的豆沙包,净生哥,诶就是谢净生谢大人,他最好这味了,以前在青平天天对我姐姐念,说我姐姐做不出味。

您真觉得不好吃啊?

那改日尝尝我姐姐做的呗。”

贺安常拿包子的指一怔,眸转向萧禁,道:“谢净生?”

萧禁在他目光中莫名收了乱放的腿,腰也挺了,跟在私塾先生面前的学生似的,老老实实道:“就是他。”

完了又想到贺安常和谢净生从前凑不到一块,生怕提起来惹他不快,赶紧道:“就是他这个老流氓。”

贺安常眉一挑,面无表情的脸波动几分,“老流氓?”

萧禁腰更挺了,规规矩矩道:“就他......”

“他在青平做什么事了。”

贺安常吃包子的手再次动起来。

“调、调戏小姑娘......”

萧禁怎么记得谢净生做什么事啊,他自个还青平胡作非为呢,当下脑子打结只顾着回话,一顿胡言。

贺安常包子咬的有些慢。

“啊,啊他还招惹野汉子。”

贺安常包子咬的更慢了。

“经常帮府对门的小寡妇扛东西......”

要见贺安常一个包子吃的像吃人,萧禁鸡皮疙瘩嗖嗖的爬起来,颤颤巍巍的请退:“贺、贺大人,我这,京卫司时辰到了......”

贺安常风轻云淡的递了个包子给他,奖励似的道:“去吧,吃饱。”

萧禁小心翼翼捧着包子告退,上了马要走时,忽听后边有老人咦了声道:“上边那是,那是谁呀?”

扶着一头白发老人的儒雅男人抬头看了看,道:“那是咱们中书省贺大人。”

“贺?”

老人偏头费力的想,半响才恍然笑道:“哦,哦对,小贺的儿子。”

又抬头看着上边的贺安常,缅怀似的叹道:“老夫原先还道是晖阳候呢。”

“您又糊涂啦,晖阳候已去了......”

萧禁的马跑起来,晚秋风刮脸,将他才热起来的心又刮的个透凉。

手里的包子褪掉温热,他猛然一个拉马扬蹄,在马鸣声中,将包子扔进窄巷里。

蹲一边的野狗倏地蹿过来,萧禁冷眼看着包子没了,又生了股悔意。

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低骂道:“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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