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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占有欲(3/5)

叶蓁蓁宽慰了老太太几句,把话头引向别处。

陆夫人便说到自己的哥哥——也就是陆离的父亲,最近要去敦煌支援守军驱逐蛮夷的事情。

那边出现了几拨西域来的流匪,经常骚扰边民,苏常虎带兵剿了几次,但是对方跑得比兔子都快,所以没什么成效。

陆离的父亲曾在边关待过好些年,亲自上阵杀敌,在对付关外流匪一事上很有经验,所以这次纪无咎就点了他去敦煌。

叶蓁蓁听到此,便明白过来,怪不得前几天苏婕妤犯了那么大的错,纪无咎也只降了她两级,原来是因为人家的爹正在边关卖大力气,所以他不好对他女儿下太重的手。

她还只当他是怜香惜玉呢。

又回想起纪无咎在面对王昭仪流产一事时漠然的态度,叶蓁蓁心想,这人真是当皇帝当得没了心肝。

与此同时,远在翠芳楼的某个没心肝的皇帝,轻轻地打了个喷嚏。

“公子,可是受了凉?”

红云关切地问道。

这要是别的男人,她保管已经坐到他怀里伸着粉红粉红的小手绢帮他擦鼻子了,只是眼前之人似乎极讨厌被人触碰。

红云喜欢有钱又出手大方的男人,但是对纪无咎却有着一种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敬畏,这让她根本不敢靠近他。

“没事。”

纪无咎掏出手帕拭了拭。

简单一个擦鼻子的动作竟然被他做得十分赏心悦目。

他手中的白色帕子是商丝做的,这种丝来源于商地的一种野蚕,产量极少,十分名贵,属于皇室特供,普通人即便有钱也买不到。

红云看得眼都直了。

待到他把手帕收回袖中,她笑道:“公子,不瞒您说,我在这翠芳楼待了十年,见过的男人数不过来,但没有一个如您这般尊贵。”

人但凡有点钱,都愿意活得讲究一些。

但有些人就算再怎么讲究也只是个讲究的暴发户,而有些人却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天成。

身为皇帝,纪无咎对赞美的抵抗力是变态级别的,所以他也没接她的话,只是说道:“我们来说正事。”

红云娇笑道:“公子请讲,奴家洗耳恭听。”

“我要得到她。”

红云心想,果然男人都够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以他的外表和家世,要什么样的漂亮姑娘没有,非要勾搭那种有夫之妇。

也不知道是哪个女子如此倒霉被他盯上,奴家我今日便帮你一帮,不用谢了。

于是,红云笑道:“这个,公子您问我,可是问对了。

这女人啊,最喜欢的男人其实是那种冷若冰霜的,你越是对她爱搭不理,她便越是对你上心。

这叫‘欲擒故纵’。

你骂她,吼她,侮辱她,她反而会对你言听计从。”

纪无咎好歹是那啥过许多漂亮女人的男人,于男女之情上还没有一二到底,他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如果他骂叶蓁蓁吼叶蓁蓁侮辱叶蓁蓁那么……后果一定很严重!

于是纪无咎站起身,又从袖中摸出一沓银票拍在桌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答得不错,这些钱你趁活着好好花。

如果这个方法不管用,下次我会过来取你的人头。”

说完就要走。

红云吓得差点晕过去,哪有这样威胁人的!

动不动要别人的命,这也太扯了!

可是为什么她竟然觉得他会真的这样做…… “公子请留步!”

不管怎么说,在生命威胁面前,节操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红云说道:“此事需要从长计议,请问公子,那位……呃,夫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叶蓁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纪无咎竟然有些迷茫。

他可以找到很多词语来形容叶蓁蓁,却觉得无论怎样表达都会言不尽意,仿佛那些词语一旦加诸她的身上,便失去了效用和光彩,无法道其万一。

叶蓁蓁……就是叶蓁蓁。

纪无咎叹了口气,说道:“总之你只要知道,她是一个极难讨好的人。”

红云觉得他这句话简直就是废话,一个良家妇女要真是那么容易就被你勾搭了,那才叫不正常。

她笑道:“凭她多难讨好,也不是无坚不摧的。

正所谓‘烈女怕缠夫’。”

她说话时着重强调“烈女”

二字,偷眼打量纪无咎,见他丝毫不为此觉得羞愧,还一本正经地点头,说道:“这话有些道理。”

红云也就放弃了对他进行道德引导,说道:“所以说,公子您只要经常在她面前晃,对她好,哄她开心,时间一长,便是石头也被焐化了,何况是肉长的人心。”

“如何对她好?”

“送她东西,她喜欢什么就送什么,要投其所好。

还有,一定要温柔。

公子,不是我说您,您来这里两次,我就从来没见您笑过。

话说,您会笑吗?”

“只要笑就好了?”

“对!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您常对她笑笑,她也就不好意思拒您于千里之外了。”

纪无咎点了点头:“多谢。”

他把银票往红云手中一塞,转身离开。

红云心花怒放地抓着银票跟在他身后叮嘱:“记住,要坚持!

如果不能成功,那一定是因为坚持得不够长久,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中的重点啊。

纪无咎点了点头,翻身直接从二楼走廊跃下,如一只蹁跹的燕子,稳稳落地。

红云看得目瞪口呆。

同样震惊的还有大堂中除了冯有德以外的几乎所有人。

冯有德正独自坐在桌旁,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那些想要上来轻薄他的女子。

纪无咎无视掉周围讶异的目光,招呼冯有德:“走。”

冯有德很忧伤。

皇上这么快就出来了,看来是真的不行了啊…… 纪无咎一路都在沉思,偶尔扯起嘴角笑一下。

冯有德也在沉思,沉思是不是要请个道士作一作法,乾清宫明显有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两人一路无话。

纪无咎回到皇宫,认真地开始练习了微笑。

他勾着嘴角,眼中闪动着光芒,看了一眼乾清门外值守的太监。

那太监吓得当场跪倒:“皇上饶命!”

纪无咎:“……”

苏婕妤被打了个半死,好些天没能下床。

她养伤这些日子,满皇宫就只有许才人偶尔来看一看她,这还是个心怀不轨的,可见此人人缘之差。

心灰意冷之余,苏婕妤又有些迁怒许才人,那个馊主意可是许才人给她出的。

她想着,下次见到许才人,一定要教训一番,却没想到这人主动上门了。

然而还没等苏婕妤张口骂她,她却先主动跪在床前,自己掌了自己两个响亮的嘴巴子。

苏婕妤当时就震惊了,刚刚提起来的火气也消了大半:“你这是干什么!”

“妹妹无能,牵连姐姐受苦了!”

许才人的眼泪说来就来。

苏婕妤冷哼一声不语。

“妹妹进宫时日不多,实在不知皇后竟然如此阴险狡诈。

我今日来也不图你原谅,只希望姐姐别把气憋在心里头,你若是难受,现在便打我几十板子,能出出气就好。”

苏婕妤此人与纪无咎有个相同点:喜欢别人对自己低三下四。

对方表现得越贱,她心理上就越满足,耳根子也就越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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