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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父母指婚(5/7)

谭铃音一怒之下,醒了。

梦中的红灿灿亮堂堂顿时转成一室漆黑。

她开始有些蒙,抱着被子回忆了一下,梦中情形历历在目。

尤其是唐天远嘲讽她时的嘴脸,清清楚楚,比真的还真。

谭铃音又生气了。

但是愤怒之外,她又有那么一丝难堪。

她真的是商贾之后,虽然自小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跟他们怎么比。

“士农工商”

,她和她,和他,差着两个等级呢。

当然了,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所以她也并无什么怨气。

况且她爹当初对她很好,后来给她挑了个名声不好的郎君,也多半是由于她后妈的撺掇。

再说了,现在看来,那个郎君未必不如意。

越想越多。

这一夜,谭铃音的思路像是疯狂生长的牵牛花,枝枝蔓蔓,东缠西绕,充斥着她的头脑,挨挨挤挤的像是要顶破脑壳而出。

她的脑子极度亢奋,再也睡不着,直到天蒙蒙亮,才有了些困意。

她是不愿委屈自己的,困了就睡呗。

可苦了糖糖,一大早没饭吃,只好先吃几口奶凑合着。

大门又闩了,出不去,它就在院中时不时嚎一嗓子,以表达自己的委屈。

谭铃音睡得迷迷瞪瞪,听到有人在外面咚咚咚地砸门。

她很不想离开被窝,但对方却锲而不舍。

砸门的是唐天远。

他一上午没看到谭铃音,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发现门是从里头闩着的,糖糖还一个劲儿惨叫。

他以为谭铃音病了,敲了会儿大门见无人回应,干脆翻墙而入,刚想敲房门,它却从里头开了。

谭铃音扶着房门,茫然地看着唐天远。

她头发披着,有一大绺搭在肩上,贴着白皙的脖子;穿着白色里衣,丝绸,不厚,顺滑贴身,隐隐能看出里头的肚兜是红色的。

一双山峰直挺挺地把衣服撑起,像是波平如镜的湖面突然涌起的两个浪头。

唐天远心跳怦然,两颊发热,他不敢细看,垂下目光。

然后他就看到她裤脚下赤着的双脚。

唐天远:“……”

简直是要人命好么。

谭铃音也挺不好意思,不过是从卧房跑到花厅,竟然就把鞋给跑丢了。

她低头,不自在地用左脚蹭了蹭右脚,“大人,你有什么急事?”

唐天远只觉鼻子内一阵发痒,他果断拉着门咣的一下关上,转身背对着门说道:“穿好衣服,来退思堂商量案情。”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几分沙哑。

“哦。”

谭铃音虽然有点不高兴,但她是爱岗敬业的人,想必是案件有什么重大发现,于是赶紧收拾妥当出了门。

唐天远端坐在退思堂内,案桌上摊着一张地图。

他没有往地图上看,而是两眼放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谭铃音走进来,看到县令大人这样,她好奇地问道:“大人,在想什么?”

“我想给你穿鞋。”

唐天远脱口而出道。

“……”

她该怎么回答?

唐天远掩嘴轻咳了一下,低头道:“本官最看不得有人赤脚,谁赤脚我就想给谁穿鞋。”

“……”

这是什么怪癖?

县令大人显见不欲多言此事,他指了指地图,“说正事。”

谭铃音便低头看那地图。

因看不太清楚,她双手撑着案桌,弯腰凑近,果然好一些了。

唐天远说道:“我今日又问了几个人。

根据目击者的供述,土匪的来源有两个可能,一是路过此地的流民,二是盘踞在凤凰山的那拨。

但是,土匪的口音来自许多地方,现在并无大规模的饥荒或者战乱,铜陵更非大城,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流民汇聚此地的可能性较小。”

谭铃音点点头,“所以他们是来自凤凰山了?”

“初步判断是这样的。”

谭铃音在铜陵县郊的西南方找到凤凰山,这座山挺大的,夹在铜陵县和南陵县之间。

她有些奇怪,“凤凰山上有土匪我也有耳闻,但他们没在铜陵县抢过东西吧?”

唐天远不着痕迹地把地图往回移了点,“对,一直是抢过路的商人,还有南陵县的富户。

凤凰山是铜陵和南陵的分界,他们设卡抢劫的地方属于南陵县辖地,出了事儿报官也是去南陵县。”

谭铃音还有一个疑惑,“奇怪,怎么没人剿匪?”

唐天远摇头,“这就不知了。”

“没准是土匪跟衙门勾结了。”

谭铃音猜测道。

“也有这个可能。”

唐天远说着,又往回拽了点地图。

谭铃音没发觉他的小动作。

她发现自己还是不太看得懂地图,因此身体又往前探了探,“孙员外家的田庄在哪里?”

唐天远指了个地方。

谭铃音在地图上比了一下,“抢这里,绕太远了。

图什么?”

“大概是因为比较熟吧。

有人带路。”

说着,又拽地图。

“是谁在带路?”

谭铃音想了一下,“不会是那个像老铁的吧?

如果老铁没死呢?”

她眼睛一亮,突然抬头,哪知县令大人也是向前探身体想说什么,此刻恰好与她迎上,两人都没收住劲儿,两张脸就这么撞在一起。

哦哦,不是脸,是嘴巴…… 谭铃音瞪大眼睛,她的脑子又空了。

寻常人离这么近看东西,一般会模糊一片,但谭铃音眼疾在身,反而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到他鸦翅样的俊眉,双目像清澈平静的湖,但湖底又似有暗流涌动。

他眨了两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掀动,像是两片薄薄的黑色的羽。

黑羽翻飞,一下一下,直接撩到了她的心尖儿上。

这感觉很陌生,她有些惊讶。

谭铃音猛地向后退了几步,不知所措地看着唐天远。

唐天远也定定地看她,他突然笑了一下,道:“怎么,我又没咬你。”

这话本没什么,可是联系他之前“咬”

她的那次,就怎么听怎么暧昧。

谭铃音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结结巴巴道:“我……那个……”

她脑子里空空的,也不知自己到底该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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