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拉拢县令(3/6)
两人蹲在糖糖身后,看到糖糖果然在欢快地吃着奶。
唐天远抓起糖糖的一条后腿,说道,“你看它的腿,比一般的小狗要粗上不少,指甲也是可以收缩的,倒像是猫。”
糖糖被拽着后腿,很不舒服,蹬腿反抗了几下,无果,它便放弃抵抗,又心无旁骛地吃起了奶。
谭铃音觉得县令大人想多了,“它是番狗,跟我们这边的狗自然不一样。”
唐天远又把糖糖拉开举起来,他双手架着它前爪腋下,与它对视。
糖糖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嘴巴,幽怨地看着唐天远。
“我越看它越像猫。”
唐天远说道。
可惜的是这小东西烧秃了毛,连胡子都没了,裸奔的小动物不好分辨品种,唐天远也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什么,总之不太可能是狗。
糖糖还想吃奶,委屈地呜呜叫着。
谭铃音便把它拿过来,放回到山羊腿前。
那山羊想是也饿了,看到谭铃音裙角上绣的红花绿叶,误当成真的,咬在嘴里不停嚼着,想嚼出些滋味。
谭铃音看到山羊在咬她的裙子,连忙站起身想跑,山羊却不放开。
她急得张牙舞爪乱蹦,偏那山羊死活不放。
唐天远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热闹。
他觉得当一个神经病也不错,至少每天都这么欢乐。
“走开走开走开!”
谭铃音情急之下,抬脚去踢山羊的脑袋,山羊像是知道她这样做,突然松开了她。
她这一脚便踢了个空,因力道太大,脚上的鞋子刷的一下脱离束缚,在空中划了条弧线,直直地朝门口飞去。
偏偏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门口竟站了一个人,此时被飞鞋直击面门。
那人大概也不曾料到会有此等变故,一时躲不及,便着了暗器。
啪!
“啊!”
一声惨叫,那人捂住了脸。
谭铃音连忙一瘸一拐地跑过去,“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事吧?”
等到对方移开手想要说话,谭铃音才发现是谁,禁不住惊奇道,“咦,香瓜?”
唐天远也走了过来,皱眉看着香瓜,“你来这里做什么?”
香瓜方才被鞋拍脸,是满心的愤怒,现在听到少爷这样说话,她又觉无限委屈。
扪心自问,她伺候少爷可是忠心耿耿无微不至,现如今她被这奇怪的女人袭击,少爷竟丝毫不关心,反质问她为何来这里。
她耷拉着脸,答道:“自然是来请少爷用饭的。
奴婢不知道少爷和谭师爷在此谈笑,打扰了少爷和谭师爷的兴致,请少爷恕罪,谭师爷莫怪。”
谭铃音看着香瓜脸上明显的鞋印,她内疚地摇摇手,“不怪不怪,你……你脸疼吗?
我这儿还有药。
正好方才用的,还没收起来呢。”
说着就要去拿。
香瓜阻止她,“我们做奴才的命贱,可不敢劳动谭师爷关心。”
她说着,弯腰把地上的鞋捡起来,“说实话,我也见过一些小姐闺秀,像谭师爷这样特别的,还真是第一次——”
说到这里,话音突落。
谭铃音看到香瓜盯着那鞋发呆,她有些尴尬,伸手要去接,“不……不好意思……”
香瓜却躲开她,看着鞋面上的两枚金元宝,笑道:“这活计怪有意思的,不知谭师爷是从哪家成衣店买的?”
谭铃音挠了挠后脑勺,“这是我自己绣的。”
唐天远嗤笑,“想钱想疯了。”
谭铃音扭脸怒目而视,解释道:“花鸟太费事,这个不用什么特别的针法,也不用换线。
懂不懂!”
“笨。”
唐天远给出了精准的评价。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谁都没发现香瓜眼神的异样。
她死死地攥着那绣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香瓜最后把鞋还给了谭铃音,谭铃音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穿鞋,便只是提着它。
唐天远看到她用手指勾着鞋跟,那鞋晃荡了一下,小小巧巧。
从鞋的尺寸就可看出,谭铃音的脚必是小巧玲珑的。
她的手好看,脚必然也不会差……唐天远别开脸,不敢再想下去,他故作淡定地用折扇击着掌心。
谭铃音送走了县令大人和香瓜,关好门,穿好鞋,走回去把糖糖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糖糖已经吃饱了,小肚皮撑得溜圆,此刻仰躺在地上摊开四肢,任由谭铃音围观。
“明明就是狗嘛。”
谭铃音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肚皮,自言自语道。
陪糖糖玩了一会儿,谭铃音进屋,从书架上找出一把折扇,打开,看着扇面上“上善若水”
四个大字,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拿着折扇出门去了古堂书舍,找谭清辰。
谭铃音把折扇给了谭清辰,“给,上一把卖出去了吗?”
谭清辰点了点头。
“这么快?”
谭铃音有些意外,“卖了多少钱?”
三百两。
谭清辰没有他姐姐那么无耻,不好意思信誓旦旦地把赝品称作正品。
他只是把扇子放在书店里最显眼的位置,下头贴个纸条:朋友寄售,价三百两。
至于是真是假,那就要看买主的眼光了。
大概是他淡定又深沉的态度恰好对了某些买主的胃口,这折扇很快被人以真迹的价格买走了。
谭清辰本来还有那么一丝丝内疚,但是看到姐姐这样高兴,他便把这丝内疚抛之脑后,陪着她一起高兴。
姐弟二人带着书店的伙计去酒楼吃喝了一顿,谭铃音一个没收住,喝得醉醺醺的,走出酒楼时踉踉跄跄,蹦蹦跳跳,还唱歌。
谭清辰跟在她身边,时不时地扶她一把。
今夜没有月亮,漫天繁星如宝,星河烂若银锦。
谭清辰一手扶着姐姐的肩膀,仰头看那深邃廓远的苍穹。
他想起自己这名字的来历,姐姐说他“眉目清朗,眼似星辰”
,便给他取了名字作谭清辰。
他笑了笑,侧脸去看谭铃音。
她正眯着一双醉眸摇头晃脑。
谭清辰半蹲下身,把谭铃音背起来。
谭铃音搂着谭清辰的脖子,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
清辰看起来瘦削,肩膀却是宽阔的。
谭铃音用下巴尖顶了一下谭清辰的肩膀,突然问道:“清辰,你想家吗?”
谭清辰停下来,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很想亲口告诉她,你就是我的家。
也不知白天唐天远想了些什么,晚上便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
那梦境十分不真切,他只觉自己似是堕入温暖的云中,无法逃脱,亦不愿逃脱;又觉像是有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在他身上来回摸索,时轻时重,若有若无。
唐天远不是没做过春梦,不过似这样对胃口的,也不多见。
于是他很激动,一激动,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