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们的天长地久(4/6)
我果然是想太多了。
“未来充满不确定性,人们对未来的预测只是基于现有的经验,是有限的。
所有的海誓山盟都是不可靠的,是对未来武断的、不科学的预测。
我不会做这种不靠谱的事情。”
不愧是理科生思维,严谨又科学。
可是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作谈!
恋!
爱!
“但我现在真的想对你好,也希望你的未来一直有我的陪伴。
两个人如果决定相携走下去,会经历许多困难和诱惑,你我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先说好,不管发生什么,一定不能把想法藏在心里,要及时让彼此知道。
至于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那是以后的事,我们现在担心也是徒劳,所以不用患得患失了。”
我恍然大悟:“我懂了。”
他有些欣慰:“懂什么了?”
“为什么t大的男生找不到女朋友……不光是因为男女比例太高。”
好好的海誓山盟直接被他掰成“对感情未来进行预测的可行性分析”
,对于那些深陷爱河智商为零逻辑思维灰飞烟灭的女生,谁喜欢听这个!
还好姐是识货的,哼哼。
不过话说回来,某种程度上来讲,不擅长甜言蜜语的理工科男生反而才是更靠谱的。
而且,宋若谷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未来还很长,未来还很精彩,我们需要做的不过是打点好心情,以全部的热情去迎接未来对我们的考验和奖励。
至于其他的,whocare!
呃,我是不是被宋若谷洗脑了…… 总之,出国留学的决议最终被我否决了。
毕竟真把我们俩分开几年,那其中的变数可能会更大,而且,正像宋若谷所说,我大概会想他想到疯掉。
宋若谷后来又觉得这样似乎对我不太公平,于是问道:“如果你特别想出国,我陪你?”
“不用不用,你自己有明确的规划,不能因为我搁浅。”
他打算毕业之后创业,已经有了具体的方向和思路,甚至连启动资金都准备好了,正在策划一些细节。
“事业可以晚几年没关系,老婆要是保不住,那是一辈子的事。”
“行了你放心吧,我对留学没执念。
我现在哪儿也不去,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行了吧。
你以后赚了大钱得分我一半儿。”
“好啊。”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这小子事业步入正轨之后就开始研究把他名下的股权分我一半。
那个公司,他占了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分出一半来就是百分之四十。
由于各方面原因,他那个公司的规模着实不小,所以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市值十分惊悚,把我吓得小心肝儿乱颤。
我跟他扯了半年的皮,甚至还想办法色诱他,终于让他答应把转让股份降为百分之二十。
好吧,虽然百分之二十也是好多钱,但鉴于我杀价的本事太一般,而对方又太难缠,所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除此之外,他还学会了别的——时不时地找那么一两件事吊我胃口,非要等我“色诱”
他,他才答应。
我…… 这都是后话,那时候我们已经结婚了。
大四这一年说忙也忙,说清闲也清闲。
虽然学业上并不很忙,但宋若谷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他的公司,每天忙得饭都顾不上吃。
我已经被保送了本校硕博连读研究生,倒是闲得很,因此天天跑去他公司慰问他,送关怀送温暖,扮演一个温柔又贤惠的女朋友。
一开始他的公司很袖珍,只在学校附近的写字楼里租了间办公室,雇了几个人。
另外一个合伙人几乎不露面,业务也不多。
由于还要上课和做毕业设计,他的打算是在毕业之前先预热一下,随便玩儿几手,等到毕业之后再干几票大的。
搞得好像是抢银行偷国宝的犯罪团伙。
他雇的那几个人,业务能力我不清楚,但嘴巴倒是个顶个的甜。
我一过去,他们就开口闭口叫我“老板娘”
,我走之后他们又会装出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对宋若谷说“老板你好幸福我们好嫉妒……”
,演技一流。
宋若谷很吃这一套,依次给涨了工资。
我听说之后很担心:“你们这样……真的能赚到钱吗……”
他笑眯眯地跟我嘚瑟:“我这叫驭下有方。”
是呗,个个拍你马屁的技能都是a级的。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确实多虑了。
你想啊,能面不改色地拍老板马屁的,自然也能面不改色地拍别人马屁,那口才,那脸皮的厚度,必然都是很强大的。
只要道德不是太败坏,这样的人做起业务来还是很有一套的。
宋若谷又不是招朋友,不需要对业务人员的性格人品有太高要求,能赚来钱不背叛公司,足够。
他知道什么样的事情需要什么样的人去做,这才是真正的领导力。
比如后来公司规模扩大了,他招技术人员,就偏好那些专业技能强大、性格稳重的,太油嘴滑舌的一律提高警惕。
哦,对了,除了宋若谷,史路也有了自己的事业。
他本来也打算出国,但后来不了了之。
在我们拿到创业大赛的冠军之后,就陆续有游戏代理商对他那个名为“未解之谜”
的卡牌游戏表示了兴趣,断断续续联系了几个,他最终敲定了一个比较靠谱的代理平台,又给卡牌游戏改了个更闪亮的名字,重新弄了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包装,一边卖实物卡牌一边在网络上推广,渐渐也做出些名气。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
转眼之间,我们已经到了毕业的时候。
宋若谷和史路都要离开学校了,而我,呵呵…… 就在宋若谷作为优秀毕业生站在台上发表毕业讲话时,我作为延期毕业的学生坐在后排拼命给他鼓掌。
没有穿学士服,没有被校长亲自戴学士帽,我是那极少数留级分子中的一员…… 宋若谷刚一下台,脸上的表情就实在绷不住了,即将扑向光明未来的大好学子的形象荡然无存,他黑着个脸,目露凶光地走到我身边坐下。
“我连领结婚证的日期都想好了,你却跟我玩儿延期毕业。”
他咬牙切齿道。
“嘿嘿,嘿嘿嘿嘿,”
我赔笑着,“我这个,我也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所谓人生无常啊世事难料。
这话说来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年前我把毕业设计的样品放在实验室的恒温箱里,然后就回家了,顺手还捎上了宋若谷。
因为在我执迷不悟的坚持下,我妈妈终于松了口,打算先见一见他。
这小子在正常的时候还是很讨人喜欢的,我妈和他接触过几次之后,也就马马虎虎答应了我们的事,当然,少不了一顿威胁,什么“敢对不起然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之类的;我爸玩儿的则是温情派:“然然以后就交给你了”
…… 这小子在我家乡待得很习惯,直到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才回去。
所以这个寒假过得无比和谐。
然后我就回到了学校。
再然后我就发现,恒温箱的总电源被保洁员给关了…… 我那可怜的实验样品在北方寒冷的空气中被冻得尸骨无存。
临时改毕业设计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我只好延期。
再次感叹,人生可真是无常啊无常。
除了有一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失落感,我自己倒也没觉得多难过,反正我是要在这个学校多待个几年。
但是宋若谷就很不满意了,他掰着手指头数毕业倒计时,从毕业那一天开始算,什么时候求婚,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去哪里度蜜月,有时候想着想着他就一个人在那里呆呆地开始流鼻血……简直像个智障。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保洁员阿姨那威武霸气的一个动作,把他的所有计划都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