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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番外旧年纯景(2/3)

酒味弥漫,鬓发相缠,钟泽念道:“纯景……”

却没有说下去。

周璞呼吸急促,察觉到钟泽拢紧手臂,将自己紧紧拥在胸口。

他慌乱的贴在门上,可以踹人,却偏偏抬不动脚。

他心慌意乱,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钟泽终究什么也没做,他唤了那一声已是痴缠,可是周璞依然没有回应。

这是暗地里的情愫,他们谁也没敢说,也无人可说。

周璞畏惧周遭,钟泽自顾不暇,谁都……不敢。

这夜里周璞未走,两人坐药铺后院的廊下阶上,共饮一壶酒。

周璞有点醉,多半是月色醉人。

他敲着空壶,喊道:“若不在京中……若未生贵门……若……”

他喃喃:“若你不是钟子润。”

钟泽躺在廊下,闻言只笑。

周璞也躺倒,两人头并头,望那星子银点。

“多谢你……”

周璞侧身,“上一回。”

钟泽抬指点了下唇,“早拿了谢礼。”

两人安静,周璞忽地道:“你还会回京吗。”

钟泽侧眸,“看谁等我。”

“子润。”

周璞侧躺的面平静,他道:“我走不动了……这路太难,如辰不怕,白鸥不惧,元温不记……我却是跟不上的。

若是可以,我……已厌了京都。”

他此生唯一一次,对钟泽道:“你若要回去……我等你。”

钟泽翻过身,和他对视,借着这酒和这夜,正色道:“那我一定去接你。

此后天涯海角,我们泛舟四海。

高兴了就树下饮酒,无趣了就路上高歌。

不仅是大岚,我们……还能坐船往外去。”

周璞笑应。

钟泽望人,心道不知怎地,这人就是念在心头,原先只想一探究竟,而后兜转,却又割舍不掉。

但说来可笑,于他而言,这人从未属于过。

“心悦”

两字,他们谁也没提。

最缠绵的一句,也无非是这个夜里的“我等你”



钟泽以为凭靠自己,还拼得起,还回得去。

他不怕钟訾,不怕钟留青,不怕钟家抛弃,他孑然一身,他最初的念头。

只有周璞这一句我等你。

但仅仅是最初。

永乐三年,钟攸翰林院辩论,首提“运河”



同年秋,钟泽在徐杭屡屡碰壁,但凡有些起色的时候,钟訾都会闻声下手,忌惮他能重回钟家。

也是这一年,海商来到了徐杭港口。

永乐三年,钟攸翰林院辩论,首提“运河”



同年秋,钟泽在徐杭屡屡碰壁,但凡有些起色的时候,钟訾都会闻声下手,忌惮他能重回钟家。

也是这一年,海商来到了徐杭港口。

钟泽借徐杭药商的口,和海商接了线。

他起初是想靠这些夷人的货源带起药铺,可当有一日他坐在船舱里,面对那一箱箱的烟粟,想的却是从此让钟家低头,让钟留青低头,让钟訾低头,甚至让整个大岚低头。

辛氏为帝也不过百年,风水轮流转,难道就不能是他钟泽?

运河上提,等到大岚投入南北通河,財粮人手必定告急。

此物推波助澜,南下夷人相佐,北上秘通大苑,大岚两头临兵,中段虚弱,今日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步步为营未必不可能。

钟泽是干干净净,毫不沾腥的接手钟訾,甚至到了最后,烟粟在大岚盛推,最大的骂名也被钉在钟留青身上。

若非最后夷兵渡外府三门是由他带头,只怕到死也连不到他头上。

无人探知周璞所求为何,但他助纣为虐,抛了“义”

,也误了“则”

,于天难成,于人难容。

纵然执金令最终力挽狂澜,却依然不能抵过烟粟误人、徐杭爆炸、长河无辜、京都死守等等一系罪责。

春来时。

苏舟携妻女外游,马车往长河谷。

此处立碑,沧浪书院几人年年都要来祭拜长河英魂。

今年少臻居京未能脱身,钟燮一人前来。

苏舟到时,还未见钟燮,却有一人早在碑前。

苏稻牵着苏苏跑下马车,小丫头胖乎乎,被拉的跌跌撞撞,口齿不清的喊:“慢、慢!”

苏稻一把抱起她放在肩头,带着到了碑前。

已经立了好久的男人侧目,苏稻见这人眉间沧桑,面不老,竟已是衰态。

短笛随风晃在腰侧,这人抬拳挡咳。

苏苏抓着苏稻的头发,探身歪头,咯咯笑道:“药、吃药!”

这人抬眸望她,那边舒霁云姗姗来迟,从后敲了苏苏的脑袋,“为何不等我,你不要娘了吗?”

苏苏办鬼脸,“略略略。”

苏舟过来时,她赶忙伸手,急着“啊”

声:“爹、爹爹抱!”

苏舟笑着将小胖妞抱了,正和这人对视。

他心下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轻跨一步,挡了妻子和苏稻,笑道:“在下苏渡川,兄台也是来拜会故人?”

“没有故人。”

这人收回目光,怀里似乎抱着个坛,他哑声道:“前来赎罪。”

苏舟微眯眼,将苏苏给了舒霁云,抬手拢妻鬓边发时,轻轻道:“风大,回车上披了氅再来。”

苏苏不乐意,舒霁云也对她“略略略”

,不疑有他,带着苏稻就往马车走。

倒是苏稻,抱着后脑走了几步,又回头望向那人。

那人宽袍随风翻飞,露出怀里的坛,瞧着像骨灰坛。

苏舟不作声,这人也没接话。

风里听着后边苏稻给苏苏讲:“为什么要立碑?

因为都是战死的好儿郎!”

苏苏道:“为什么要打仗?”

苏稻沉吟:“因为有坏人。

先生说‘为万世开太平’,可六叔说这事不容易,总有人记不住。

记不住不就成了坏人。”

苏苏惊讶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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