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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圆圆姑娘(2/4)

云倚风也劝:“圆圆姑娘,这只是按例问询,你只消说出昨晚为何要出门,便能自证清白,我们才好继续往下追查真凶。

此事非同小可,关乎朝廷叛党,胡闹不得。”

月圆圆握着拳头,一双平日里总是笑盈盈的眼睛,此时却变得通红,她胸口剧烈起伏着,过了好一阵子,方才咬牙道:“对,就是我!”

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

江凌飞手指狠狠一错,将那白瓷茶盏捏得粉碎。

云倚风吃惊:“真的是你?”

“我是有苦衷的。”

月圆圆并未理他,只是看着江凌飞,低声问道,“掌门,你会杀了我吗?”

且不说叛党不叛党了,光是“内奸”

这一条罪名,放在哪个门派都是重罪。

已经有人开始怀疑,前任掌门之所以离奇遇袭,是不是也是月圆圆从中搞鬼,堂下乱哄哄的,声音越来越大,江凌飞听得烦躁,单手狠狠拍裂身侧木桌。

巨响之后,众人噤若寒蝉,一片寂静。

“将人带回住处,好生看押。”

江凌飞拂袖出门,“我会亲自审问。”

包庇之意就差明晃晃写在脸上。

众人自不敢反驳,却都免不了嘀咕,自古就有红颜祸水的说法,但那也得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妖姬,这一个圆脸盘子的喜庆丫头,何时竟也有了迷惑人心的本事?

西南,西南啊……可别是对掌门下了什么咒术。

挂着浅粉帷帐的卧房里,窗台上摆着几盆小花。

月圆圆坐在床边,正在低头抹泪。

江凌飞看着她:“为何要这么做?”

月圆圆却问:“掌门会杀了我吗?”

“掌门会。”

江凌飞叹气,“你的三少爷不会。”

他递过去一块帕子:“告诉我理由。”

…… 季燕然与云倚风在院外等了许久,江凌飞方才出来。

“怎么样?”

“只说自己有苦衷,才会带着对方前往监牢,别的一概不肯说,问急了便哭。”

江凌飞道,“我相信她并非有意为之,也不想太过为难。”

云倚风提议:“不如我去试试?”

“再过几天吧。”

江凌飞道,“内情是肯定有的,但她现在已经被吓坏了,也问不出什么。

不过据她的供述,对方怕是早就出了丹枫城。”

…… 光线昏暗的山洞,有人正在仔细将生过火的痕迹掩埋。

玉英已换了身衣服,道:“姐姐果真料事如神。”

在她对面坐着一玄衣妇人,脸上贴着蜡黄面具,身形佝偻,怎么看都是一个寻常乡野病妇,断不会有人将她与名动王城的丞相千金谢含烟联系在一起。

但面容虽改,缜密心思却不输当年,与卢广原朝夕相处时读过的那些兵书,全部融进了她的血液里。

旁人是狡兔三窟,她便足足有三十窟。

猜到季云二人不会轻易被骗,便与玉英定下计谋,暗中派人在外守着——若季燕然与云倚风离开孔家后,并未出城,而是消失无踪,便有可能是事情败露,此二人仍在不远处盯梢,那么就会请孔家对面的茶棚老板娘换上红裙,以提醒玉英实行新的计划,不必再来与自己相见,而是径直出城,将计就计被季燕然抓获。

自然了,那些“一五一十”

的供述,也是事先商议好的,至于其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谢含烟道:“就要看那位萧王殿下,究竟有没有本事能分辨清楚了。”

“那我们现在要回西南吗?”

玉英又问。

“你且带人先回去吧。”

谢含烟看着远处,轻轻道,“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 江凌晨也听说了月圆圆一事,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那一天到晚笑眯眯的水红裙子姐姐?

这……就算五叔是内奸,也比月圆圆是内奸要可信许多啊!

云倚风手中端着一盘果脯,提醒:“若被五爷听到,九少爷怕是要跪祠堂了。”

“五叔现在才顾不上我呢,他装病都快变真病了。”

江凌晨拉着他坐在台阶上,“不过话说回来,我是真觉得他有问题。

喏,你看啊,叔父走火入魔时,门外护卫可都是苍松堂的人,偏就是因为太明显了,结果反倒没人怀疑。”

“江大哥已经在查了。”

云倚风道,“而且他最近心情很不好,你最好别去招惹。”

一群堂主坛主各种主,轮番求见掌门,要求彻查老掌门遇袭一事,并且人人都将矛头指向月圆圆,这其中有当真担心江家安危的,也有看不惯江凌飞色迷心窍的——而且那算哪门子的色?

怎么还就是舍不得了。

“三哥说要亲自查,可也没查出什么啊,也难怪各位叔叔伯伯都不忿。”

江凌晨被果干酸得直皱眉,“再这么下去,怕是掌门威信也会受损,你与王爷若有空,还是多劝劝他吧。”

十五岁少年都能明白的道理,江凌飞自然也懂。

但想彻底堵住众人的嘴,仅靠掌门之位显然不够,须得尽快找到谋害江南斗的真凶。

于是整座江家山庄的气氛,便再度黑云压顶起来,像是又恢复了老掌门刚刚遇害的那段日子。

而这其中最慌乱的,自然当属江南震与他的苍松堂。

江南斗为何会遇害,江凌旭又为何会偏偏选在那日进山去私会于绵绵,这中间的缘由,他可是再清楚不过。

只是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辛辛苦苦铺成的路,不仅没有通往掌门的位置,反而冷不丁就出现了一个深深陷阱,将自己困入其中,爬也爬不起来。

城外山林,风飒飒吹过耳畔。

子夜时分。

这回江南震等了许久,黑衣人才姗姗来迟。

“江五爷怎么今日找我?”

“凌飞正在查大哥遇害一事,估计很快就要来苍松堂了。”

“下药的人,五爷已经亲手处理干净了,而偷袭之人,他们可没本事抓到。

江凌飞要查也是无凭无据,五爷慌什么?”

“话虽如此,但我总是担心。”

江南震眉头紧锁,“按照凌飞的脾气,怕是一年三年,都终要找出幕后真凶。”

黑衣人啧啧:“看来此事一天不解决,五爷就一天不能安稳了。”

又提议,既如此,那不如想个法子,彻底除去江凌寺,再制造出畏罪自杀的假象,反正他与黎青海素来交好,已经暗中害过一次江南斗,这锅交给他来背,也不算冤枉。

江南震却被他这番话噎得胸闷:“都这种时候了,你竟还想着要继续杀人?”

“否则呢?”

黑衣人反问,“江五爷若找不到活人顶罪,就只能寻个死人推在前头。

现在有理由、有能力动手的,除了江凌寺,莫非还能再找出第二个人?”

这话粗听上去虽有几分道理,但江家四少爷不是街边阿猫阿狗,现在又全无谋划,若轻易动手,只怕是自讨苦吃。

江南震心中烦乱,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却也为时已晚,只有长叹一声,转身回了江家。

黑衣人冷嗤一声,身形一闪,也隐没在了重重夜色中。

江家,苍松堂。

火把正熊熊燃烧着,院中像是站了很多人,却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只有跳动的影子,在地上不断变化拉伸。

江南震心中涌上不祥的预感,他放慢脚步,犹豫踟蹰着,几乎想要掉头走人了。

江凌飞坐在椅上,手中漫不经心晃着茶盏:“三更半夜的,五叔这是去哪儿了?”

“睡不着,出去走走。”

江南震佯装镇定,“怎么,有事?”

“白天才看过三四**夫,说是床都起不来,晚上怎么就冒着秋风寒雨出去走路了,五叔也不怕婶婶担心。”

江凌飞将茶盏随手丢在桌上,“咣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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