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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 雄师(1/2)

“不怕天竺兵,只怕天竺热。”

这是抵达天竺参与治安作战的鲁军,对这个国家的最大印象。

部队里,虽然新兵略多,但是军官素质不错。

一批参加过扬基南北战争的雇佣兵,被充实在军官队伍里。

他们作战素质高,且有着与扬基人打交道的经验,与阿尔比昂交涉无碍。

凭心而论,这支雇佣军的水平参差不齐,既有受过相当长时间训练的第五师补充团,其战斗力大比省军还要高一些,但也有各省援鲁义勇军这种水货。

虽然肯来天竺的,都是其中战技高超,且不畏死那一部分,多少都受过军事训练,但是比起鲁军来,就只能算杂鱼。

甚至一部分鲁军私下里表示,我们这不是一个师,实际只是一个旅。

其他的人……那也算人?

他们面对的敌人,又实在太多。

阿尔比昂的情报机构虽然努力的搜罗情报,但天竺在阿尔比昂人到来之前,像一个地理概念多过一个国家概念。

复杂的民族、总教情况,让阿尔比昂的情报官也一头雾水,搞不清自己面对的到底有多少部队。

往往一支起义军高调宣布自己有多少人马,是把自己本族,或是本教的部队算在了一起,但是那些部队有可能属于另一个王公贵族,宣布兵力时,又会把自己单独列出来,甚至把之前的部队算到自己的势力里。

反复计算,互相涵盖,加上天竺人对阿尔比昂人不满的大爆发,让情报工作也进展缓慢。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天竺叛乱武装的兵力在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之间。

阿尔比昂总督将这份报告撕个粉碎,强自压下了把它塞到情报官胃里的冲动,如果天竺人真有这么多,自己现在已经被吊死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天竺人的兵力肯定占据了绝对优势,看看城外那林立的旗帜,一眼望不到边的营房,自德里转逃加尔各达的总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让中国的部队快点来吧,哪怕只是送死也好。

天竺的造反力量,并不仅是普通的土邦军队,也包括了一部分之前效忠阿尔比昂,被当做战兵使用的守备队。

他们接受过阿尔比昂军事训练,且夺取了阿尔比昂在天竺的军火库,获得了较为先进的武器装备,颇有些战斗力。

比起这些守备队、倒戈的雇佣兵,更难对付的,则是天竺的环境。

即使到达天竺后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休整,适应地方环境,和远比山东恶劣的卫生条件,但还是有数百名士兵因疾病而无法继续接下来的战斗,算是个开门黑。

原本认为海外肯定强于中国的鲁军,到达目的地之后,普遍的感觉就是:上当了。

不管是饮食还是住宿,乃至城市硬件,都比之山东差劲的多,两下对比,倒是让鲁军战后还乡的念头更为坚定。

两边的部队打了几次,都是小规模的战斗,不影响大局。

天竺兵的装备不错,但是战技上,并没有太多亮点。

经过与扶桑人的战斗之后,鲁军普遍以扶桑军人作为外国部队标准,于是他们认定,这些天竺人是在耍诡计,八成是在诱敌。

这种看法,随着距离加尔各达越近,就越被官兵所支持。

即使剔除那些荒诞不经的数据,仅从前线侦察判断,天竺部队数量也不会少于五万。

而鲁军加上阿尔比昂兵以及新到雇佣军,还不足两万人,众寡悬殊。

不管有多骄傲,这么大的兵力差距,加上对方也是全副武装的军人,而非冷兵器部队,指挥层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夜风中传来鲁军乐队演奏的家乡小调,这是战士们在向家乡告辞,等到上了战场,或许就都回不来了。

军官营房内,副师长杨福田刚刚擦好了他的皮鞋。

这是鲁军传统,将官赴死时,也需要皮鞋鲜亮,军装笔挺。

做完这一切,他自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在手里反复端详。

这张照片虽然只是个佳人的背影,但如果被山东社会风俗调查科发现,也足以判自己死刑。

但是,他不在乎。

对于老帅的忠义,津门的救命之恩,都不足以让他这样卖命,但是为了她,一切都值得。

想着出发前,看到她越来越多的笑脸,想来,如今在内宅里的处境,已不似当初险恶。

有了那个人的关心,其他人应该不敢再欺负她,自己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如果自己阵亡,或许那个人会考虑到淮军的不易,而对她更为关照。

毕竟骑兵旅可就是靠着上千人命,堆出来一个骑兵师的编制,淮军,也不会落后。

火柴划亮,照片在火蛇中蜷曲、变焦最后化为灰烬。

让这一点心思,亦随灰尘而去,自己也该放下了。

另一间帐篷里,孙飞豹则大口嚼着狗肉,边吃边嘀咕“洋狗就是不如土狗香!”

加尔各达解围战,是鲁军进入天竺之后,第一场正式战役。

阿尔比昂一方共计有一个鲁军步兵师,尼泊尔雇佣兵一连,外加两连阿尔比昂陆军,其中老兵占百分之四十。

敌人是叛军的主力,寄希望于夺取加尔各达,迫使阿尔比昂承认天竺复国。

部队主要使用阿尔比昂装备,不少部队曾经为阿尔比昂人服役,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

即使孙飞豹,也只能拼命大喊着,为士兵提升士气,实际自己的心里,也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五颜六色的旗帜,头缠包布的天竺步兵,赤着上身的奴隶兵,乘坐大象的指挥官,面对这么一支部队时,鲁军的士兵都望向了那些去外国打过仗的上级。

却发现上级跟自己一样疑惑,看到士兵看过来,只好勉强辩解“这很正常,洋人跟洋人都不一样……”

敌人的兵力不可能有十万,如果有,战场上也放不开。

但是可以确定,他们的部队,确实是比阿尔比昂为多。

如果把鲁军比做一艘船,他们面对的,就是大海。

杨福田看向了一旁的孙飞豹,后者也看向了他,在山东将官高等培训班毕业的他们,几乎同时发现,天竺部队的配置,存在严重的问题。

或者说,这根本不能称为配置。

天竺人只是把部队放在了一起,再勉强摆出一个阵型,却缺乏部队的有效控制。

各支部队的军兵种站位严重不合理,也没办法发挥出炮兵等特种兵的作用。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天竺的军事理念,和自己存在着这么大的差距?

尼泊尔雇佣兵的神色依旧,但是阿尔比昂连队明显开始动摇。

这些土生土长的阿尔比昂绅士,并不适应这种以少打多的战斗,看着黑压压的人头,已经开始绝望。

至于火力配置,部队站位,没人顾的上观察。

有的人甚至向主官喊道:“我们应该撤退!

加尔各达上空,还飘扬着我们的旗帜,他们可以坚持到现在,就可以再坚持一个月。

坚持到我们其他的援军来。”

阿尔比昂的指挥官,对于这种请求,只能用咒骂来呵斥,但是从声音中也听的出,即使是军官,也没有死战下去的勇气。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可以合理撤退的契机。

反倒是鲁军的神情,比他们从容的多。

即使是刚刚加入鲁军不久的义勇军,在鲁军整体精神氛围的感召下,也被这支团体所感染。

对于恐惧或是临阵脱逃的行为,在鲁军里,都会被列为奇耻大辱,这支雇佣兵的意志,反倒比母国部队更为坚定。

战鼓敲响,天竺人的步兵开始前进,孙飞豹的已经开始向战场侧翼移动,阿尔比昂陆军大喊着“中国人跑了!

中队逃跑了!”

随即就开始向后逃,队型变的散乱,这一变化,让天竺兵变的兴奋,已经有人开始朝这边射击,但是双方距离远远超过射程,射击不可能有效果。

杨福田抽出军刀大喝道:“弟兄们,拿出自己的胆魄,给洋人看看,我鲁军可有肝胆!

炮兵准备……”

天竺人对于自己的侧翼并没有提防,骑兵的行动,远比想象中来的顺利。

那些天竺人也认定,这支骑兵是在逃跑,却没想到,他们实际是要进攻。

看着身旁的战士,孙飞豹道:“人在海外,当逃兵也回不了家,惟一的出路就是死拼。

命大的活命短的死,家里有大帅照顾,保证不吃亏。

弟兄们,跟我杀啊。”

一马当先,自树林里冲出。

这一行为,从军事角度,以及兵力数据分析,与送死没有太大区别。

瑞恩斯坦将这次骑兵出击,作为军事上的反面典型,在山东高级将领培训班上反复拿出来批判。

可正是这个被阿尔比昂人称为“战场上华丽的左勾拳”

的盲动,在战场上却收获了出人意料的效果。

天竺人对侧翼的疏忽,导致骑兵的切入异常顺利,天竺兵甚至来不及放枪,骑兵就已经到了眼前。

看到雪亮的马刀,以及高大的骏马,天竺人下一个举动,就是扔下枪逃走,或是跪在地上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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