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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六章 不流血的战争(2/2)

你们两个女财神进京不是么,正是出好戏。

现在是粤匪斗淮枭,灵官战财神,打的天昏地暗的,我这里,又如何清净的了?”

她找出几张报纸,递到赵冠侯面前,上面刊载着某无名氏做的打油诗:粤匪淮枭摆战场,两家旗鼓正相当;便宜最是《醒华报》,销路新添几百张。

五路财神会赚钱,雷公先捉赵玄坛,虽然黑虎威风大,也被灵官着一鞭!

赵冠侯看了这两首打油诗,顿时明悟“这是燕孙和人碰上了,情形还很不妙?

按说不应该啊,这年头,天大地大,银元最大。

他老梁是有名的财神爷,发行公债,募集经费近百兆,怎么也是有功之臣,不至于如此狼狈啊。”

赛金花道:“还不是五路大参案?

这事表面上看,是王灵官饶不过他,实际上,还是跟帝制有关。

梁燕孙自持是老臣子,又是财神,说话口无遮拦,犯了大总统的忌讳,这不,就挨了个厉害?

你也要小心一点,虽然你和大总统的关系,不比老梁,可是如今的大总统,亦不是养寿堂,垂钩独钓时的大姐夫。

万事总要求稳,小心为上。”

这一事,赵冠侯在山东并非一无所知,但是由于是政争,且不涉及山东利益,他没关注。

赛金花此时一说,他才知道,这里还牵扯到了帝制的问题在。

梁士怡是广东人,用人多用乡党,自是粤匪;而袁慰亭的谋主,亦是其从龙老臣杨士奇,则是安徽人,是以被称为淮枭。

两人都是袁系的重臣,在利益上,原本是没有太多冲突的。

可是一山不容二虎,未来天子手下,容不下两个户部尚书。

再者梁士怡所控制的交通部以及交通银行,都是惹人眼红的金矿。

徽人的统领,财政部长周止庵,同样对这个肥的流油的部门垂涎三尺。

基于利益,以及未来的位置争夺,注定双方,无法和平共存。

如果单纯是与他们打对台,梁士怡至少可以不落下风。

真正让他倒台的,则是大殿下袁克云,对梁士怡的攻击,以及他自己,平日里言行上的有失检点。

赛金花对于袁家的几位公子,很有些不屑。

“袁家几位殿下里,飞镰殿下(袁克云代号)的志向最大,既要搞模范军,又想要做太子。

后面的事,我们先不说,单说搞模范军。

前两年,在河南吃过一次亏,脸丢的很大。

可是他的心气还在,依旧要搞军队。

练兵,就需要有钱,梁财神却不肯为他的模范军筹款,这自然是犯了大殿下的忌讳。

更为可虑者,则是梁燕孙公开发表言论,支持共合,反对帝制。

这下,就是大总统也饶不过他。

这次的大参案,表面上是灵官斗财神,后面怕是玉帝出手了。”

袁慰亭长子袁克云曾经落马,摔断了一条腿,后经普鲁士医生积极治疗,终于成了瘸子。

他本人对普鲁士医学信奉至极,不肯接受其他方式的治疗,就只好拖着条残腿,当他的飞镰殿下。

诗中的王灵官,是指肃政使王瑚,其地位,大致相当于前金时代的左都御使。

其开始参劾的,乃是交通系要员之一、津浦铁路局局长赵庆华营私舞弊。

看上去,不过是打一个小角色,可是正所谓见微知著,打这只小把戏,无非是个前奏,真正的目标,还是内围里的大头目。

赵庆华案初时不大,但随即,就得到大殿下袁克运支持,于报纸上大造舆论,并表示不管是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终波及京汉、京绥、沪宁、正太四路路局,连同津浦,称为五路大参案。

交通部次长,梁士怡爱将叶恭卓,也牵连在内。

他因为字叫誉虎,是以黑虎着鞭,自是指他为王瑚劾倒,等待调查。

参案至此,梁士怡也知事情严重,曾重金贿赂赛金花,希望她走赵冠侯的门路,代为疏通,是以其中情弊,赛金花比较清楚。

她道:

“大总统表面上说,叫他们在弹劾上除去梁财神部分。

可这话细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财神就只好离了宝位,清病假,到翠微山躲空,把交通部长连同交通银行都交出来。

他说起来,也是老臣子,也是大总统的臂膀。

连他都倒了,小弟,你可要仔细着些,大总统问你话的时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袁慰亭虽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称帝意愿,但是看他身边人的表现,可见他本人,对于登基,至少不会太反感。

自来上位者,惯以下面的人胡作非为,自己并不知情来推托。

事实上,如果上位者真的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只要一道命令,或是直接出面反对,事情自然可以逆转。

从他改组内阁,以及对待梁士怡的态度就可看出,至高无上的宝座,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十年的时间,显然不足以满足袁慰亭的需求,他追求的是:永恒。

基于此,大总统有可能变成皇帝,共合有可能变成立宪,但是完颜氏,却绝对没有可能恢复昔日荣光。

再者,共合政体可以容的下前朝宗室,如果帝制恢复,紫禁城内,是否还有小皇帝一席之地,却是难以预料之事。

毓卿此时,原本如火的情绪,变成了寒冰,冷冷一笑“大总统这是六亲不认了,挡路的就不肯留。

要这么看,冠侯要是不同意他当皇上,他还要对冠侯不利?”

赛金花的神色很郑重“这种话,我也没有办法确认,事情也许不会那么糟糕,也许比那个还要糟糕。

各省督军里,进京拜寿的,只有冠侯一个。

当然,这是大总统邀请的,不来,是不大好。

可是来了之后,也要加小心,今天的京城,不比当初。

那位松坡将军,自从进京到现在,已经两年了,始终就没能离开。

云南的位子,已经让别人坐了。

总之,万事小心,别出风头。

大总统说什么,只管听就好。

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可是现在大总统身边围绕着不少小人,只怕忠言逆耳,无功有祸。

即使过去的亲人,在帝王大位面前,也难保会始终如一。

人既然来了京城,最要紧的,是能够回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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