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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野心(1/2)

“你在山东发行鲁票,如果新的民政长去了,币值会不会动荡?

你的准备金,大概有多少,发行的现金又有多少?”

“回大总统的话,卑职在山东发行的鲁票总数在一千五百万元左右,准备金,金银合计七百万两有余。

这次查抄苏北的几个士绅,得了约莫百万左右的银子,又加发了两百万。

超发的数字,是本金的一倍,已经保守到了极处,不会出问题。”

袁慰亭就任临时大总统后,手下一干文臣武将俱要赏赐,又要安抚北洋数镇骄兵悍将,钱财为第一要紧之物。

梁士诒善于聚敛,担任总统公府秘书长,与他精于聚敛的才干亦大有干系,发行钞票之事,自然他不会错过。

自金末印钞开始,大金发行过数次钞票,但都是半途而废,其中假票以及信用破产,都是重要因素。

梁为防伪币,特意从泰西进口美棉纸用以印钞,这种纸张国内无法生产,只要严格控制数量,就无从伪造。

简森担任山东的财政顾问,对于发钞的事,也自不会落后。

借着进口美棉纸的机会,简森同样进口大批同样纸张,在山东发行鲁票。

其使用的印刷机器比中交两行更为先进,票子不但印刷精美,而且质量比中交行的票子更好,加上山东经济兴旺,票值坚挺,在民间很受好评。

票面上一边印着袁慰亭,一边印着赵冠侯头像,也算是胆大包天。

好在跟赵冠侯并列的还有简森的头像,这一来,责任也不在赵冠侯身上。

袁慰亭所担心者,就是山东财政自称体系,这种票子滥发之后,将来是要朝廷为其善后。

听到赵冠侯控制的有把握,略放松一口气。

纸币不滥发,山东这个摊子就有人敢接。

但是他随即又想起一事,复又问道:

“你不设置障碍,我是相信的,那洋人那边又怎么样?

我换了人,洋人又肯不肯买他的帐。

他又能不能像你一样,继续维持住山东的经济,这些都是问题。”

袁慰亭并不隐藏自己的想法“你惹的事情,还算不上什么麻烦,无非是一些人,杀就杀了。

其实你只要给他们安插些罪名,也完全可以交代的下去。

现在河南那里闹白狼,你就说他们勾结白狼,为害乡里,就算康南海来问,也用这话回他。

我撤你的民政长,不是为你杀了一些人,也不是为你拿走了一些土地。

而是各省的督军,比起前金时代的督抚权柄还要大,又没有人制衡他们,已经有些人,开始目无上官,蔑视朝廷权威了。

把军民分开,只为了让他们知道一下厉害,知道这个江山,还是姓袁的,他们还是得听我的命令行事!”

他说的颇有些激动,语调高了一些“你在山东,有的事情不知道。

扶桑的新任公使日置益,是个颇有野心之人,对我国领土虎视眈眈。

一直以来,提出要扩大扶桑在华利益,尤其是在关外的利益。

又对山东的权益,流露出觊觎之心。

他们在关外之战中虽然战胜了铁勒,自己损失也很大,何以有胆量,又打我们的主意?

还不是因为我们现在群龙无首,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正府发挥作用,大家一盘散沙,所以被洋人看不起。

现在朝廷要做的,就是恢复权威。

咱们是弱国,只有把整个国家的力量捏合在一起,才有可能对抗洋人。

像现在这样四分五裂,又怎么可能是洋人的对手,不是任人宰割?

可要想把国家的力量整合在一起,就必须权归于上,让大总统拥有真正的权力,各省督抚无条件服从大总统命令。

军政分离只是第一步,以后还要一步接一步的走。

中国就像是一个病人,不受点苦头吃药动手术,将来,是要送命的。

这个手术,就只有我来做,哪怕做不成被人骂,我也认了。”

赵冠侯道:“卑职明白大总统的苦心,一定为大总统效忠。”

“你这次算是吃了跟我太近的亏,不动你,我就没法动别人。

可是我袁某也不是没有心肝的人,你让这一步,以后,我会对你有个补偿。

陆军部的位置,就是给你留的。

等到将来,一切权力收归钟央,你来管陆军部,你的松江太太,来管财政部,我安心抓政事,咱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袁慰亭说到这里,用手一摸胡子“宋遁初他们当初要搞内阁制,用一些没有过施政经验的议员,来掣我的肘,那是天大的笑话!

一群被人当猪仔一样卖的人,有什么资格,来约束我的行为。

我若是被他们左右行动,又凭什么来救这个国家!

那些人嘴上喊着共合民住,一个男女平权都做不到。

后来那些支持葛明党的女人,掉过头来支持我们,说我们比兴中会进步,这话我看没错。

我们本来,就比那些伪善之人进步的多。”

“这是大总统的关照,如果不是大总统能够给山东足够多的权限,卑职也没办法把女议员、女军人的事推动下去。”

袁慰亭问道:“女军人的事,真的可以推动?

女子到了军营里,贞洁何以保全?

如果出了丑闻,那可是要贻羞万邦的。”

“第一阶段,就是学长毛,男女分营,严肃军法。

男人未奉军令,私闯女营,立即击毙。

至于将来,慢慢疏导,总是可以把事情解决。

女兵现在,只负责输送物资,救护伤员等辅助任务,很少出现在正面战场上,有她们做这些事,就可以把一部分男子空出来,派到战场上打仗。

救护队里少个男人,战场上多个战士,也是一件好事。

女性的力气小,但是可以挑选特别力大的,也可以抬的动担架,也可以运的了粮草。”

袁慰亭用心倾听,不住点头“你山东三个女子特种兵营,是一个榜样。

如果真可以做的成,我会把它推广全国,不失为一条善政。

我们先不提这些女人,再说你那的旗人。

自从金室退位之后,旗人一部分回了关外,但是大部分都在山东。

连同各府宗室,大多在山东隐居,他们可还安分?”

“还好。

宗室们都还在观望共合正府的举动,生怕自己哪一点做的不够谨慎,被抓到把柄而被祸,不敢乱来。

普通旗人,毓卿办了一些旗厂,又买了一部分田地,当做旗田,作为他们的安置。

那些旗下大爷没了铁杆庄稼,总得想辙活下去。

捏着鼻子,凑合着干,干好干歹的可以将就,地里收成不多,好在也不收他们的地租,再加上旗人基金在,设立了一部分旗人救济处,庆邸父子做这个救济处的总办。

将就着可以活,也就闹不出是非来。”

“闹不出是非就好。

扶桑人现在,就在这些旗人身上做文章。

关外那边,一些扶桑人的密使往来频繁,跟不少旗人里的头面人物交涉,只怕是没安着什么好心。

一旦挑起他们什么不好的念头,这天下,就又是一场乱子。”

赵冠侯笑道:“卑职想来,扶桑人还没这么蠢吧?

那帮旗下大爷闹复辟?

就算扶桑人真舍得出钱出枪来武装他们,也拉不出部队来。

但凡他们要是能打,就不至于成今天这样了。”

袁慰亭对此倒也无异议,“话是这么说,可是也不能大意,扶桑人对咱们的国家虎视眈眈,稍有些漏洞,他们必然会趁机兴风作浪。

若说前金之时,咱们中国是间破房子,办了两年共合之后,我看这中国连间房子都算不上了。

咱们自己人不说场面上糊弄人的话。

若是别人看起来,我们的国家都是怎么样怎么样的好,可是实际什么情形,大家心里有数。

民穷财尽,政令不通,各省的赋税,收上来的,还不如前金时代的一半。

黄长捷在南方办裁军时,还异想天开,全国百姓,每人捐献一元,即可得数百兆之财,却不想想,这怎么行的通。

我要在各省设民政长,军民分离,也是因为情势所迫,各省的岁入,已经拖欠的太久。

军人不善理财,若是不把军民两政分开,我国的财政,就要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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