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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八十九章 越长越大(1/2)

郑朗脸色变了变,迅速又镇定下来,和颜悦色地问:“梁王殿下可安好乎?”

“托郑相公惦念,殿下安好。”

“近来可修学业乎?”

“时间读书,但我不解,近来郑相公所著仁义,我朝也有所流传……”

赵祯蹙起眉头,嘴角动了动,最终没有说。

郑朗说:“难道那本书写得不对吗?”

韩迥说道:“对也对,为何郑相公所授仁义与你所写的仁义不一样?”

“那是必然,”

郑朗徐徐答道,心里面却在琢磨,没有想到这本书这么快流传到契丹,只要到了辽国小皇帝眼中,肯定会产生怀疑,但不要紧,继续说道:“这本书是写给我们宋朝人看的。

韩大夫看过我的仁义,可看过我的中庸?

我朝与贵国不同,我朝文治乃久,疏忽了武功,故仁义中多有激励之言。

这也是一种阴阳的调节之道。

贵国情况与我朝不一样,以武功闻名于世,重武轻文,故我与梁王交流时多授文治之法。

可是我又带梁王殿下多次狩猎,乃是励其不忘武功也。”

赵祯与一些知道内情大臣一起露出笑意。

为此,郑朗刻意说过,契丹禀程唐朝的一些制度,胡汉分治,看似做得好,实际乃是一个无解之题。虽然幽云十六州汉文明不及中原文明,但远比契丹游牧文化先进。不吸收幽云十六州不能治理。一吸引,契丹人放弃原先的游牧文化,学习汉人文明,最终必然堕落。不是从辽兴宗开始的,而是自萧燕燕就已经开始。如果郑朗授其太子原先儒家的仁义,再加上励其游猎,最后这位契丹储君不知会变成什么怪胎。

所以马家子弟马保忠言强天下者儒道,弱天下者吏道,希望辽兴宗大倡儒教。被辽兴宗拒绝。什么原因,辽兴宗肯定说不出来道理,但他直觉感到一旦真的这样做,对契丹很不好。

但这种交融。也给宋朝带来一些不利的因素,一部分幽云十六州的汉人契丹化,文明没有契丹化,生活习惯、起居、穿着契丹化,这更增加了收复难度。

韩迥不能言。

郑朗道:“谢过梁王殿下关怀。”

从他手中将信接过来。(看小说就到.)

郑全节在边上说道:“我奏国母命,也问郑相公一件事。”

“请问。”

“国母让臣问你,当初你与我主立下约定。若是五月不得逃离我国,就会归降我朝,另外还有一条约定,以后迎娶魏国公之女。不知道郑相公何时履行这个约定?”

殿下传来一阵议论声。

若是如此,郑朗名声可不大好听了。

郑朗叹了一口气,有的事他一直不想说的,然而契丹一次次想要挑唆,不得不说。

看着四位使者。

又看着赵祯说道:“我在北朝时,我朝有人议论,说让我当学苏武。

不失气节。

错也,若是学苏武,我必死无疑。

我们宋辽两国,与汉匈奴情况不同。

汉与匈奴乃敌对之国,汉武前,两国也有和亲,也有一些赏赐,然没有岁贡。

宋辽两国自澶渊之后,乃是兄弟之邦。

我若真的投降贵国,我主必忍辱屈之。

但我不降。

为了不影响我朝给予贵国的庞大岁币,又要给我朝一个交待,必将我杀之。

反正我与我朝断绝联系,随便找一个理由推辞,即可搪塞过去。”

“只要我不逃出来,又不肯降。必死!当时我答应前往,乃是我朝正在与西夏作战,两面开战,必对我朝不利。然我幼年十分荒诞无稽,后来侥幸发奋读书,深受太后与陛下宠爱,无以回报,为国家计,答应前往一行,以免两国盟约发生不好的意外。河曲之战过后,我主为臣安全计,曾劝臣不要去贵国,以免身遭不测。那时,你们辽国与西夏开战,虽因为意外,惨败之,反观我朝,与西夏之战,却屡屡获得大捷。为什么我还要去,国无信而不立!”

四个使者脸上都有些臊红。

相比于契丹的乘火打劫,宋朝做法十分忠厚。

这件公案翻将出来,契丹没有理。

“我前去也做好不测的打算,但我死无所谓,两国必然交恶。

故又做了一些安排,非为自身安危着想,乃是为两国计也。

终是有些托大之举,北朝一行,比我想像的艰难。

一度贵国让我与我朝隔绝,几乎不得相见,但最难的不在此。

到了秋天,贵国国母几次相逼。

那时,贵主需要时间做一些安排,毕竟一旦我刚烈而死,贵国得不到我的人,反与我朝交恶,得不偿失。

(看小说就到.

)我也需要时间,等待春捺钵从女直处逃走。

经贵国国母相逼,形势非常恶劣。

于是我想出一策,与贵国国主定下一个约定。

我同意贵国对我使出任何手段,使我归降贵国。

但归降后,必须以平妻身份迎娶魏国公几岁的女儿。

贵国也允许我用任何手段逃出贵国。

无论什么结果,双方对此都不得戒意。

为何有此婚约,因为其女是魏国公之女,贵国国母之亲侄女,暂时贵国国母不会找我的麻烦。

又有,她小,不会因此而污名节。

实际我处境仍是很困难,侍卫有多人被贵国收买,与我朝几乎不得联系,若不是张海冒险一行,带了一封及时的信函,就差一点让贵国得手。

我不为自己安全而逃,我更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儒家之道,爱人爱己,连自己都不爱惜,何谈爱护别人?

但为什么我与西夏作战时,亲临前线,无他,一是便于指挥,一是身先士卒,报效太后与陛下对臣的恩宠与信任。

在国家这个大我面前,个人的小我又算得什么?”

“好,”张方平喝道。

“实际我逃跑时仍危机重重,仅隔三个时辰,贵国便警觉起来。

贵国此次做法,我能理解,想得到一个有能力的大臣,使贵国强大。

可有几条没有做好,对我未做详细的了解。

若是不得脱,还有什么婚约可谈?

我怎能对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子产生兴趣?

说喜欢可以,那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但怎会动歪念头,要将她纳进房中?

她是一个好女孩子,聪明伶俐,天资聪慧。

以后此事望贵国不要再议论,以免贻误她的前逞与终身大事。”

郑朗说道,掂了掂手中的信,辽国这个太子对自己还是很尊重的,自己可不想给他头上戴一顶绿帽子。

“其次贵国低估我的信念,我反对轻视生命,不爱惜自己。

可为了国家。

为了忠孝,死又有何妨?

一旦不得脱,我必死报效国家,报效陛下对臣的信任!

三是你们听信民间传言,高估了我。

这个国家最重要的是需有一个好人君,然后才是各个大臣,主贤臣明,人君才是主要的。

只要人君贤明。

会涌出许多有能力的大臣。

又岂止是我一个。

比如我做的一些事迹,非是我一人之功,一是皇上对臣的信任与支持。

二是开明的国政,三是群僚之功。

那有靠一个有能力的大臣,就能将一个国家治理妥当的?

若是如此,以我朝范希文之贤,为何新政出来后,骚扰天下,反不得功?

又如我朝遇到种种困难,我却束手无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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