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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之轨迹(米修拉姆的黄昏之终)(2/3)

逃走,那基本是不太可能的。情报员们下次什么时候袭击过来,以什么样的手段和强度袭击过来,只取决于他们的头目们对这个G系列唯一完成品的所知程度而已。

不过,随后追袭而至的游击士,却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

要是能活捉到一两个游击士,想必无论是卡瓦尔德、埃雷波尼亚还是七曜教会,出手之前都会犹豫一下子。

更不要说协会本身。想必在确保人质安全之前,那些即使站在教团的研究者的角度来看,也算是十足怪物的家伙们,应该不会出手才是。

“至少现在,不必担心。”

男人咧嘴笑了一下,随后向身穿白衣的女人示意。

后者用一只手就举起那把巨大的剑,踏着沉稳的步伐压了过来。

步幅和频率都在逐渐加大。巨剑护手部分安装的导力装置也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看来,虽然非常信任白色烟雾的效果,但他仍然非常谨慎。名为G199的白衣女人,似乎打算用这把巨剑一下子将在强力麻醉气体的作用下屹立至今,不知还有几分力量的少女游击士击溃。

十成。

墨埜谷暮羽,这位少女剩下的力量是十成。

若是白衣男子用普通的麻醉气,匆忙间没有携带防毒面具的暮羽铁定早就栽倒了。

墨埜谷暮羽成长的环境,乃是能量的荒漠,平均能量水准还不到十六分之一标准单位(塞姆利亚的能量水准是两到三个标准单位)。她的身体对各种能量的反应,迟钝到了极点。男子使用的基于七曜力量,对感知灵敏的人特别有效的高级麻醉气,对她来说影响几乎没有。

至于掺杂其中,用以进行精神控制的术式,对她而言,和别人梦中的呓语根本没有两样。

因此,她根本是毫无惧色。相反的,她微微低下头,对上那双毫无感情,却仿佛有什么东西不断涌动的青金色大眼睛。

马上,就来,救你。

嘴唇无声的蠕动着。

男子微微皱起眉头。

就算是再怎么能不动声色的游击士,到此绝境,怎么还能如此镇定?

下一瞬间,他脸色大变。

双马尾的少女从背后的腰带里抽出一枚手雷似的东西,转瞬间就用牙齿拽出了保险梢,然后投了出去。

白衣的女人瞬间停住了,她权衡了一瞬间,最后“保护”的指令占了较高的优先级。她全力后跃,挡在了男人的身前。随后将长而宽的巨剑猛然插在地上,像是一面窄细的盾牌般挡在面前。

“当!”

卵形的常温三钛合金外壳在巨剑表面敲出低沉的金属颤音,然后弹向空中。

下一瞬间,正当白衣男尽量压低身体,企图以白衣女子的身体和她手中的巨剑为盾牌,抵挡手榴弹爆炸的暴风冲击的时候,步兵用掠能探针的外壳如同花朵般绽开,露出下面大块翠曜石似的绿色的美丽晶体。

“!”

接触外界的一刹那,被刻意抽空的晶状石英核岩如同贪婪的饕鬄一般,吞噬着这顿显然过于丰盛的大餐,瞬间就在周围的能量环境中啃出了一个漏斗般的极低能量区。

这个世界的规则当然不会允许这种能量真空的存在。先是空气中,随后在墙壁里的七曜脉能量向着这个漏斗涌了过来。在那一瞬间,根本用不着西斯的天赋,暮羽这一辈子头一次,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闪烁着七色光芒的能量狂潮从四处而来,打着旋被那只探针吞噬了下去。

“噼啪!”

G199手上的巨剑,准确的说是巨剑上的导力装置,发出了爆裂的轰鸣。导力回路中的能量骤然被抽走,整个回路的平衡都被破坏。用耀晶片制作的导力回路纷纷炸裂,残存的能量狂乱的化为火与风的力量,最终引发了整个装置的爆炸。

不仅仅是巨剑,男子手上的弩弓,雪拉扎德腰间的战术导力器,还有暮羽用以改造手枪的导力部件,甚至是天然的耀晶片,只要是被那能量狂潮扫过的导力回路,全都无一幸免的炸裂了开来。

物品尚且如此,何况是对能量流动感知敏锐的人。

缇欧和G199,那如同戴了石膏面具一样的脸上,冷漠的表情土崩瓦解。仿佛身体正被置于山洪的乱流中,恐惧而冰冷的重压直迫精神深处,让她们露出了极其痛苦的神色。

几乎在手上的巨剑发出爆裂声的同时,G199和缇欧发出尖锐痛苦的喊叫声,捂着额头像是木头一样倒向地面。

兴奋的表情还未退去,夹杂着疑惑和惊恐的表情尚未浮现的脸,看上去是那样的别扭。面对趁机越过倒下的G199,旋风般冲过来的暮羽,男人也算反应迅速,他将弩弓放平,扣下扳机,机关却发出了不正常的声音。被破坏的导力自动装填装置还未将弓弦拉到位置,弩矢便已射出。柔弱无力的弩矢连暮羽的防护服布料都未能刺破便被弹开。

“蓬!”

眨眼间,少女已逼至男人面前。高高挥起的拳头,如同握着凿子一般,将手枪的枪柄狠狠砸在了男人的脸上。

墨埜谷暮羽看似纤巧,但无论如何都是赫尔维西亚陆军值得骄傲的战车兵。所有的战车兵都是从装填手一级一级升上来的,给最小也是75毫米的战车炮上弹的体力那是必须的。

被枪柄狠狠砸上的鼻尖发出难以忍受的断裂声,一下子就塌陷了下去。那冲击甚至连上唇下的门齿,都从齿根部折断了。

连弩弓都丢在了地上,白衣男人仓皇后退,张皇失措的痛吼捂着鼻子的原因,听上去怪腔怪调的。

——哼,正合我意。

暮羽将手枪放平,残破的导力回路从原本能源匣的地方脱落,原装的能源模块解锁连接。

看也不看护目镜视野角落里突然亮起,表示“能源线路过载”的警示,也不管枪管和枪柄都散发出惊人的高热,暮羽扣下了扳机。

远比正常水平明亮的多的蓝白色枪口焰喷薄而出,裹挟着耐高热的钨合金烧结弹。子弹射穿皮肤,撕裂肌腱,膝盖上下的骨头都被震碎,和其他组织的碎片一起飞散。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失去了平衡的男人倒在地上,翻滚着大声哀嚎。血液从折断的树干一样参差不齐的大腿伤口中喷薄而出,顷刻间让这个狭长的空间染上了浓重的血腥味。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咚!”

宛如用力挥舞的铁锤砸中的巨响声中,一扇铁门被射中,就像报纸一样对折了起来。滑动式的门扇从早已锈死的轨道上被扯落下来,飞进了后面的空间,在地板和墙壁上撞出了一系列的巨响。

幸免于难的白衣男人,面对这一枪的威力,惊的目瞪口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断裂的鼻梁和门齿的剧痛都忘了,哀嚎声如同被剪刀剪断了一样戛然而止。

暮羽在地上打了个滚稳住体式。右手如同癫痫病发了一般微微颤抖者。

用铅块加重的鞭梢,只一下就将手枪打落在地。要不是有护手的话,这一下恐怕连手骨都得碎掉。

即便如此,那打击力也透过已经彻底变形的护手,让右手整个疼的发麻,一片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蓝紫色的淤青。

用鞭子将她赶开的,正是银发的女游击士。

糟糕,被控制了吗?!

“前辈,醒醒!”

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什么作用,但暮羽仍然努力喊叫着。

根本不理会暮羽的喊叫,长鞭的鞭影如疾风骤雨一般,接二连三的抽打过来。加重鞭梢上的力量,透过防护服,撕裂布料,甚至铁网和金属片都为之变形!每挨上一下,少女的身体就会如同猛然触电一样猛然颤抖,疼的连叫都叫不出声。

暮羽企图用手臂横档。然而鞭子之所以作为武器的价值,就在于能轻易绕过格挡。鞭子在护臂甲上稍稍一绕,鞭梢半分也不曾减速,狠狠击打在暮羽的额头上。

这一下好重。

连闭上眼睛的时间都没有,额头上流下来的血一下子就将被打的昏昏沉沉的少女视野染的通红。除了轰然的耳鸣之外,她一时间什么都听不见。

“结束了。”

她仿佛听到了一声淡淡的叹息。随后……

“呜——”

风穿过建筑间的缝隙的声音放大了一百倍一般,强行突破了耳鸣声,让暮羽的耳膜如同被撕裂一般生疼。

蓝白色的光流呼啸而至。即便视野被自己的鲜血染红,暮羽仍然被加特林射出的磁轨弹的尾迹漂白了视野。

这,这是……

即便视野被鲜血染红,她也不会认错那个身影。

身材一般的魁梧,五官和脸部的轮廓,既不像西方人那样深邃,也不像东方人那样圆润,呈现出奇妙的融合感。皱皱巴巴,而且沾满了灰尘的灰色大衣下的壮硕身体,连基本的支撑外骨骼都没穿,就架起比大腿还要粗壮的加特林电磁机枪,凶猛的喷吐出骇人的火力。

不,不行……

就算处于自卫或保护同伴的状态下,杀害位面本地居民也是重罪之中的重罪。

四肢部位挨上电磁手枪弹,若是救治及时还能保住性命。要是挨上一发机枪重弹,恐怕躯干都会被打成两段,根本就是回天乏术。

前辈!

下一瞬间,墨埜谷暮羽的眼睛睁的老大。

被血液所遮挡的视野,背景是或浓或淡的红色。暴风般的子弹划出蓝白色的痕迹将红色撕裂。而那个有着银色长发的身影在墙壁和地面上蹬踏,爆发出令军用的钢骨混凝土都不禁为之呻吟和开裂的力量,将身体加速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

“不需要比子弹更快,只需要让枪口追不上就好了。”

那个大叔曾经这样教导自己的同伴。

真的能那么快吗?

炮手出身,摆弄机枪也是一把好手的暮羽表示怀疑。而且那对西斯师徒,哪个都没有在暮羽的加特林的枪口前实现过这一点。

然而,这一次,她见到了。

那个身影冲到走廊尽头的一瞬间,暮羽因为泪水冲刷,血液不断稀释渐渐恢复的视野之中,足以灼伤视网膜的强烈淡蓝色光芒一闪而逝,随后,上一瞬间还在喷吐火舌的加特林就哑了。

灰色的大衣扬起,侧面出现了一个缺口,蓝白色的电磁能量正不断从那里泄露出来的加特林机枪被丢向那个紫色的身影。这当然没什么用,紫色的身影只微微俯身,以诡异的四肢着地的动作就躲过了投掷。在某个窗框上反弹了一下,随后掉入中庭的加特林被自身泄露的电磁能源形成的蓝白色光球包裹,随即炸裂开来。

下一瞬间,某种令暮羽感到非常熟悉的声音,猛烈震动着她的耳膜。

名为阿斯拜恩的西斯武士根本就是个懒鬼,而名为佐天泪子的西斯学徒虽然精力充沛,但总是把精力花在别的事情上。总之,这师徒俩如果一周有两次剑术练习,那就是水准以上的勤奋了。

相位剑的剑刃扫过空气,不连续相位面互相咬合,不安分的等离子体突破原力的约束,发出惊人的轰鸣声像是水珠一样溅落,然后发出细密的爆炸声消失掉……

当他们进行练习时,就是这种声音!

不,相比于现在那边爆发出的惊人杀气,那种骨子里透露着悠游与闲暇的练习,根本就和过家家没啥两样。

那么,也就是说……

血红色光芒的等离子体,闪烁了一下就消失了。阿斯拜恩的手里,只有两支泛着青铜色的金属短棒。仿佛刚刚一瞬间如同剑刃一般切裂空气和空间的威势,只是幻觉罢了。

对手随手就架开了双剑连环的攻势,随即翩然而去拉开了距离。

他的眼角猛的一跳。

这个距离对他而言,非常难受。如果以成型剑势的架势展开攻击,那么绝对达不到最佳的攻击点,不是近了就是远了。而若要迁就攻击点而更改步伐或者劈斩的角度,剑势就必然出现破绽。

只是一瞬间而已,就这样把握住了我的攻击特征了吗?

若是这样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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