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访客,踏上旅途(3/4)
“你说服不了我。”
少校的热情迎面撞上了一层冰壁,阿斯拜恩冷冷的答非所问。
“说服……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除了借用我,还有我的船为你所重视的人开辟道路之外……”
阿斯拜恩嘴角勉强往上撇了一下:“我想不出你还能要求什么。”
“圣索菲亚……”
佐天倒抽了一口凉气。
即便她并不了解她真正的恐怖威力,但那庞大到能轻易装下整个学园都市乃至东京湾都市区的体积只要出现在人前,别说这科技水平已经因为不知多久以前发生的灾难而衰败到难以置信程度,连工业文明都只能勉强维持的世界,就是身为科学侧领军势力,科技水平比外界先进八到十年的学园都市,也会引起大家无法对抗的无力感吧!
中年大叔的眼睛闪亮了一下,他换了个姿势:“如果这样说的话,我也可以用我的船。”
“做梦。”
阿斯拜恩冷冷的说:“这个位面的能量水准低到何等程度,就算你不是原力使用者现在也应该一清二楚了。
十年以来,你的船的电容器回充了多少?
一半?”
“三分之一。”
克劳斯眼中的辉光黯淡了下去。
艾玛是永久动力炉技术的最初使用者,现在帝国的这方面技术却落后了联邦和合众国很多年,甚至落后于得到联邦支持的叛乱奴隶!
即便他的娜姆堡号是帝国最先进新锐的战舰,这个短板也依然存在。
只是把舰船维持在拉格朗日点上,便消耗了战舰收集能量的绝大部分,他甚至必须将所有的克隆人舰员都强制休眠,战舰的主电脑“burg”
也只开启了勉强维持日常运转的资源。
只占电容器三分之一的可怜能量,甚至都不够那能让娜姆堡号上帝国的所有敌人都感到心惊胆寒的六门激光炮啃下一艘叛乱奴隶同样吨位的破书架!
良久,少校抽出一支烟,但并没有点燃。
在阿斯拜恩和佐天的注视下,克劳斯将卷烟凑在鼻子和嘴唇之间慢慢的嗅闻。
“我对你的船并不感兴趣。”
阿斯拜恩扬起了眉毛。
然而他没说什么。
塔什蒙贡人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事实上,在你说出这个主意之前,我甚至都没想过用我的船来帮助她们。”
“该夸奖你的正直吗?”
“上校。”
克劳斯冷冷的说:“你有你的处事方法,但我想我一辈子都很难理解一个西斯的处世之道。
所以干脆一点,用我们都能理解的军人方式来开诚布公的谈一下,如何?”
“……如你所愿。”
阿斯拜恩看了佐天一眼:“在任何情况下,我将不会为了你将我和我的弟子置于危险之中。”
“就是这样。”
克劳斯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过马上,笑容就消失了:“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
这个世界,已经快灭亡了。”
阿斯拜恩眯了一下眼睛。
事实上,作为时空管理局总务处情报与搜查课的成员,弄清楚这个世界为何会变成这样,是他的职责。
如果在这件事情上打马虎眼,别说提督,就是那只老猫也饶不了他。
少校没管阿斯拜恩,嗅着烟丝香气的他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中,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和你一样,我无意,也无能充当救世主的角色。
事实上十年前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我甚至都不关心这里是不是会成为nomanland的一部分。
和接受过基因调制的你不一样,我有足够的信心在沙海越过山脉之前过完我这一辈子。
“然而,这里的人逐渐改变着我的想法。
“很可笑是吧?
作为一个帝国的军人,我理当更加倾向于罗马,而不是这些不敢把自己放上命运天平作为砝码,争取生存和荣誉的所谓‘républicain’。
“然而,理论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你的心里所想,真的像今天白天你慷慨陈词的一样吗?”
“真的。”
阿斯拜恩冷冷的说。
“好吧。
既然你选择用军人方式这样说,我也就没有理由选择不相信。”
少校轻轻撕开卷烟外面的纸,让烟丝的香味更多的散发出来:“可难道不是像合众国与艾玛一样,赫尔维西亚和罗马想要懦弱的活着的人总是多数吗?”
阿斯拜恩想要说些什么般一张嘴,然而克劳斯,不,克拉沃克抢先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不,上校。
在这件事情上,就算是个西斯你也骗不了我。
无论加达里人也好,艾玛人也罢。
还有联邦人,部族人,天蛇和姐妹会的大师们,在那些消失在地表和虚空中的英魂和枭雄已经远去的现在,他们不比白天在饭馆里那些客人好多少。
“即便如此,你却宁愿在海军里呆着,还在那个充满了下水道气息的情报部呆够十年,甚至接受了最危险最恐怖的任务去了无法地带。
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和联邦,和部族,和该死的萨沙、古斯塔斯、血袭者异端,还有冷酷的无人机战斗到了今天?”
嘎嘣!
粗糙的原木桌子的边角,被阿斯拜恩硬生生掰下来了一块。
潮水般的记忆跃动着,啸叫着,仿佛要将他彻底吞没。
“说实话吧。
你和我都是为了自己和你在乎的人和在乎你的人而战斗。
我并不想回到塔什蒙贡,因为那里已经没有了这样的人。
然而你会回去。
你一定尽你自己的一切努力回到那个地方。”
闭上了眼睛,拉普兰冬日近乎黑色的明净夜空背景中,密集的星星闪耀着光芒,将周围的星云物质染成稀薄的奶白色,璀璨的流过整个天空。
“回到那个阿提欧斯星云纵贯整个天空的地方。”
…… 佐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向认床的她在这陌生的旅馆,陌生的城镇,陌生的星球乃至陌生的位面睡得特别沉,伴着旅馆壁炉里的木柴散发出的热量和好闻的味道。
当她被这几天来已经熟悉了的极具穿透力的起床号惊醒时,发现自己正和衣躺在床上,而那个高大的身影正坐在壁炉前的椅子上。
“那只老猫承诺的救援还需要至少一周。”
毫无风度的打了个哈欠,阿斯拜恩睁着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就当这是度假吧……这是?”
信手推开窗户,小号的声音和冬日早晨清冷的气流一起流进房间内,让室内略显重浊的空气为之一清。
和起床号那短促有力的节奏不同,悠扬的声音慢慢流淌过赛兹上空。
那曲调有点哀伤,却在哀伤中透着石头般的坚强和倔强。
“……看来,这度假也不是太轻松呢。”
阿斯拜恩叹了口气。
而佐天则转身从床下把两个空空如也的背包拖出来,盘算着要往里面装些什么东西。
……………… “你的军衔比我高吧,上校?”
赛兹大门外,克劳斯怒气冲冲的质问着。
刚刚就是他被迫摸出自己的钱包,为佐天付账。
几天前沙漠里的经历,让年幼的西斯学徒把两个背包都塞满了熏肉和甜面包干,还在背包两侧挂满了装着苹果酒的玻璃瓶。
看来,这深深的心理伤痕在短时间内是甭想好转了。
“现在你是我徒弟的上司了,禁卫军的托比-克劳斯少校。”
毫不在意的说着让堂堂加达里海军和斐德克经济共同体一起丢脸的话,阿斯拜恩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戏虐的笑容。
“好吧好吧……待会儿我看你怎么办。”